第六十四章 请求还是逼迫？
翠玲显然没想到陆婉芸会如是说。
她有心再说什么，却见陆婉芸微微摆手，让人送客。于是也只能抿唇再拜，道：“皇后娘娘，昭仪是心甘情愿，并无二心的。”
“本宫知晓。”陆婉芸笑笑，对于这些称呼她为‘皇后’的人，她也自会端着架子，“告诉你家昭仪，让她安心养着，莫要招惹到皇贵妃跟前便是。”
翠玲一步三回头，直到离了梓潼宫的宫门才快步离去。
这事儿自然也传到云胤耀耳中，毕竟这么大个活人来了梓潼宫，还是青天白日的，瞒也瞒不住。
不过陆婉芸并不在意，只要云胤耀别生出来和她圆房的心思，他做什么都无所谓。
然天不遂人愿，今日十五，皇帝合该到梓潼宫安歇。
“皇上，这不合规矩。”陆婉芸后退一步，避开云胤耀伸过来的手，“贫尼只是暂住梓潼宫，并非以皇后身份自居。”
“处理宫中事务之时便是皇后身份，见到朕就是护国寺的僧尼了？”云胤耀的无奈中夹杂了怒气，“婉芸，你当真还要与朕置气？”
陆婉芸敛眸，她除了根据对方的态度来决定以何身份处事，便是刻意为之，来刺激云胤耀的。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皇上，今日臣妾身子不便，恐污了龙身。”
她敛眸一拜，语气却温和了许多，像是被云胤耀的态度打动。
云胤耀眼中闪过迟疑，看向身后半步的王德全。
“皇上，皇后娘娘的身子差不多便是这几日的。”王德全作为宫中的掌事太监，这些位高权重的宫妃们的事情也自然知晓，甚至烂熟于心，“兴许是还没来得及到内务府登记？”
听罢这话，云胤耀的脸色好了些许。
陆婉芸对王德全的话权当做不曾听见，只再度欠了欠身，“宁昭仪怀有皇嗣，今夜皇上不如去陪陪宁昭仪？”
“你就如此期望朕去别人那处？”云胤耀好转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婉芸，莫要逆心而为，说些气话。”
陆婉芸噎住，她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发自肺腑的话竟然成了酸话，好笑之余也不知如何作答。
而见陆婉芸沉默，云胤耀脸色稍霁，“好了，此番朕不与你计较，既然你身子不便，朕便去承德那处坐坐，待时辰差不多再走。”
言下之意，是给陆婉芸脸面，免得宫人皆传皇帝和以往一般不待见她。
“是。”
陆婉芸自然应下，只要不在她房间歇息，管这个烂黄瓜去死？就是得委屈委屈她那懂事的孩子了。
思及至此，陆婉芸看向偏殿的眼神便多了几分莫名，入了云胤耀的眼，就是她也万般不舍自己。
趁着陆婉芸失神片刻，他拉住了她的手，轻柔宽慰：“婉芸放心，待你身子方便之后，朕定会常常来看你。”
陆婉芸扯出自己的手，面上露出敷衍笑意，“皇上去看看承德吧，听闻近日国子监的课业有些难，承德正愁着不会解答，也寻不到机会见您。”
此后又恭维云胤耀好些话，直到云胤耀红光满面的去了承德那处，陆婉芸才慌不及待的扯出手绢。
仿佛粘了什么难以洗净的玩意儿似的，用力揉搓被云胤耀摸过的手背。
直到手背红肿，乃至于有些地方已经破皮冒出了丝丝血迹，陆婉芸才堪堪停手，嫌恶的扔掉了手中的锦帕。
疼痛转而侵袭，让她额头冒出细汗。
“小姐，您何必——”
馨雪皱眉，轻叹后到底没再说什么，只沉默的给她上药，只求能好得快些，莫要留下什么痕迹。
才过一个时辰，梓潼宫就又来了些人，仔细一瞧，竟是寿康宫和西宸宫的宫人们各来了两人。
他们虽来处不同，但目的却极为相似。
“圆妙大师，二皇子殿下夜里醒了过来，说想吃桂花糕，可御膳房端了好几种过去，点下都不肯入口，只说不是想要的味道。”
“听闻大师往日做桂花糕是为一绝，皇贵妃娘娘便想请您再做一次，权当是为了此前您与二皇子之间的母子情分。”
说话的人是西宸宫的掌事宫女，她说话倒是客气，但话里话外的却都是逼迫，眼神更是不闪不避，摆明没将陆婉芸放在眼里。
也不奇怪，毕竟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婢子。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说您宽容大度，一贯为皇上、为皇室着想，今日让您深夜再做桂花糕是有些委屈您，但如今二皇子殿下伤得严重，还请您看在往日的母子情分，全了殿下的心思。”
这一次说话的人是寿康宫出来的老嬷嬷，同样是客气的很，但也同样带着逼迫之意。不过和西宸宫那宫女比起来，太后没忘了个许诺。
“太后娘娘说了，今夜您劳累些，明日她定会给您补偿，不让您平白累上一场。”
陆婉芸坐在上座，睫毛的阴影打在脸上，明明灭灭的烛光衬的正殿并不十分明亮，让人觉着略有压抑。
“如此，且问过皇上的意思吧。”
她自然知晓云胤耀会站在太后和舒窈那测，但也乐的让他看看自己的母亲和心爱的女子是如何轻视她这个‘皇后’的。
大半夜的给皇贵妃的孩子做糕点，也不怕那孩子短命！
“御膳房若连二皇子想要的味道都做不出来，朕看也该换一拨人进来！”
云胤耀此时正巧过来，他面色不大好看，说出来的话却让众人都感意外，“皇贵妃既然心疼二皇子，也该自己学着去做！”
云胤耀的恼怒让这几个宫人直接噤声，他们面面相觑，不多时便行礼告退，快速离开，回去给各自的主子复命。
至于陆婉芸，则是怪异的看着云胤耀，在他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而看着指尖。
“婉芸，朕竟不知她们竟敢如此折辱你。”
云胤耀瞧着心疼极了，伸手就要再度拉陆婉芸的手，但却猛地见着她白嫩的手背不禁泛红，还破了皮，“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方才西宸宫那宫女实在嚣张，可小姐碍着您的面子到底不曾回绝，可心里头到底是难受的，便......”
馨雪连忙找补，合着陆婉芸垂眸不语的模样，就更显得凄凉悲惨。
云胤耀果真越发愤怒，他收回自己的手，道：“婉芸，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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