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本来还指望着靠这一百文赚个二三两银子,听到她这么一说,也没心思玩了,跟着走了几局,输输赢赢,最后又赢了个大的,揣着一两银子就去了后院。
童老板让她进房间。
然后就上下打量着她。
看了以后很是满意地点头。
那眼神就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
对于所说的挣钱的路子,桑宁有了不好的预感。
等那童老板说完以后,小狐狸仗着别人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发出杠铃般的笑声。还以为是什么挣钱的路子,合着是让她牺牲色相陪酒去。
还不在这镇上。
在雲县新开的一所歌舞坊里。
听童老板的意思,那里不仅仅是女子寻欢作乐的场所,也是男人能够消遣的地方。
只有有钱,人人都可以去快活。
乐坊刚开没多久。
目前招的就是些长得好看的。
模样越是俊俏,酬劳越高。
当然了,也不做什么过分的事,就是陪着富家小姐或者是富家公子喝喝小酒,畅谈一下人生。
说着那童老板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月钱二两,是你平时一年都挣不到的银子,要不要试试?别人就是想去还没有这个机会呢。你要是会一些乐器,识得一些字,那酬劳会更高。”
桑宁对这些不感兴趣,问童老板可有别的挣钱的法子,童老板摇头晃脑,惋惜地叹道:“我要是生了这么一张脸,也不会到现在还住在破破烂烂的茅草房里,吃了上顿没下顿,随便找户人家入赘,也比现在好。”
桑宁笑了笑:“我们老李家救我一根独苗苗了,还指望着我传宗接代,光宗耀祖呢,我可不能做出这些事儿。”
童老板直说她脑子一根筋,趁着年轻多挣点钱,多攒点家底,也是给以后的子孙后代留点积蓄,怎么就不好了。
她这是穷的只剩骨气了。
桑宁踩着最后一缕夕阳踏进了家门。
她的那个夫郎如同幽魂飘过,哑声说了一句饭菜在灶房里。
他双眼麻木,没有问铜钱的意思,心里认定了她拿走的钱就不会再回来。
他不知道又要洗多少衣服才能攒下一些钱了。
主屋的里间就是一张小床。
两人勉强能睡得下,躺下去便吱呀吱呀的响。
原主若是心情好了,便让他在床上睡一觉,若是心情不好,灶房里的破草席便是谢匆的归宿。
今夜谢匆已经打算去灶房睡了,谁知道刚打好让她沐浴的水,就听她开口留下他照顾她。
谢匆拿着破旧的帕子,低垂着眼睑站在一旁,就等着她喊自己。
“明天跟我去镇上一趟……”
桑宁话音还没落,就见那人似是听到了什么格外可怕的事情,身子哆嗦着跪在了地上,扬起脑袋,红着眼睛说道:“我知道错了,我会好好给人洗衣服,好好挣钱的,你别把我卖了。”
桑宁脱衣服的动作一顿,“我什么时候说卖你了?”
她反应过来:“你该不会以为我带着你镇上就是为了要把你卖掉吧?”
他没有说话。
但所表露出来的意思就是这样。
她不就是输了钱才回来的?她不止一次说过了,等哪天心情不好了,就把他卖了换点银子,随便娶个谁都比娶他这个丑八怪好。
为了快速打消这个人的不安和顾虑,桑宁勾起了唇角,三分凉薄三分讥诮:“谢匆,咱们虽说是没有铜镜,但村子后头有条溪流,没事儿就去照照,也就是我能看出来你是个老实本分,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男人,一般人谁愿意透过你不出众的外表去了解你的内心,你觉得又有谁会花钱买一个不好看的人回去。”
桑宁从怀里掏出钱袋子抛给他。
“自己数数里面对少钱,你给了我多少钱,别真天哭丧着一张脸,好想谁都欠你钱似的,我告诉你,我也能赚钱了,比你赚得多么多。所以以后就收起你那胡乱猜测的心思。”
谢匆拿着沉甸甸的钱袋子,心脏久久不能平静,并不是看到这么多钱觉得激动欢喜,而是不安。
她什么能耐他还不清楚嘛。
她哪有本事挣这么多钱。
桑宁懒得去猜她在心里怎么想,直接把人打发走,睡觉的时候也没把人喊进房间。
毕竟这张床是真的小。
一个人躺还能翻翻身。
她决定了,要是再挣了钱就先让人打张合适的床,再买一床柔软舒适的被褥。
还有什么比睡舒服更令人舒心的呢。
考虑到自己转变也得有个过程,桑宁和小狐狸说话,熬了一个大夜,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出门,先找到了王承,再确保谢匆听到的情况下,开始吐槽自己昨天晚上做的“梦”。
“我被那些人缠上了。”
“她们说我是个不合格的妻主。”
“我分明已经准备带他去镇上买东西了,还好声好气的和她说话,怎么就还不算对他好?”
屋外窗沿下的人静静听着两人对话,从只字片语中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她身上那份怪异违和,还要带他买东西,把钱交给他存放,就是因为做了个噩梦,担心梦里的鬼找她,所以就开始学着怎么做一个好妻主?
不管她是怎么想,听到这些话的谢匆至少是松了口气,知道她什么目的就行了。
听到谈话要结束,谢匆默默远离了几步,装作在扫落叶的样子。
桑宁喊了他一声,问他的脚能不能走路,要是能就跟着她去镇上一趟。
谢匆迟疑片刻,摇头说不能。
他觉得还是不跟着去比较好,万一一句话说不好惹她生气了怎么办。
“不去就算了,那我就再去赌坊玩两把。”她小声嘀咕。
谢匆心口一惊,忙说:“我的脚好像也没那么疼了,走到镇上再回来应当没问题。”
好不容易有点钱,不能打水漂。
谢匆走得吃力,他以为自己要忍着疼痛跟着一直走,没想到到了镇上以后,她先带他去了医馆。
谢匆局促地坐在椅子上。
大夫给他察看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
他坐立难安,正想起身,有力的手掌按住他的肩头,压下了他要起身的动作。
桑宁随口威胁:“再乱动我就把人一个人丢下。”
他浑身一僵,果然是不敢再动弹了。
大夫是个年近四十的妇人,摇头叹气:“看着挺壮实的一个人,事实上骨子里亏空的厉害,这具身子要是不好好养着,等老年以后遭罪的地方多了去了,还有这腿上的伤,都伤的这重了,还不注意,是不是真得等腿废了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她开了药方递给桑宁:“以后少动手。”
谢匆是沉默不语。
桑宁摸了摸鼻子:“记着了。”
回去的时候,谢匆还坐上了板车。
是她专门雇的。
本来想买头毛驴呢,银子不够。
村子有人远远就瞧见谢匆是坐着板车回来的,本来还都同情怜悯他时不时挨打的人,再知道他的妻主愿意花钱雇人把他送回来,一时间又止不住的冒酸水。
看别人过得苦,可怜他的同时,心底的优越感是在的,现在知道李家这个泼皮知道对夫郎好了,有一些人又是嫉妒一个丑八怪哪来的这么好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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