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砚微微俯下腰身,置于身前交叠的手往前推送,等房门合上他这才直起身子。
整个偏厅彻底静了下来,他抱着书走到桌岸前坐下,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书本上,不同于方才的一目十行,他逐字逐句去读手中的书。
再不能理解的地方,在纸上写写画画,上面有一些关于农具的描绘,并没有配图,他尝试着画出自己所理解的图案。
看着纸上逐渐成型的图案,他眸光更亮。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直到传来敲门的动静,秦知砚这才意识到都晌午了。
谢家还为他们准备了饭菜。
匆匆吃完饭,秦明珠和秦知砚都没有多言,各自去忙了他们要忙事情。
傍晚时分,小茹开了口放两人离开谢家。
秦明悦背着小茹给她的包袱,里面是一些干净的衣物,秦知砚手中拎着谢老爹给他们的一条鱼,说是带回去熬点鱼汤补补身子。
秦知砚回头看了一眼合上的朱红色大门,大门上已经换上了木牌:非待客时间。
他离开前还想向那位谢老板道个别,看来是见不上了,也罢,明天他们还要过来。
这么想着,兄妹俩就看到不远处的两道身影,正是他刚还在念叨的人,那人走路更像是在悠哉悠哉地漫步。
手中还提着两根大骨头。
走近了,还不等秦知砚他们开口,她语调漫不经心额地说道:“呦回去了。”
秦知砚颔首:“书……”
桑宁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明天再向我汇报你的成果,都学了一天了,也让你的脑子好好休息休息吧,这是刚从王屠夫那里买的两本大棒骨,既然是碰到了就给你们一根,回去煮个汤,好好养身子。”
“谢老爷给了我们鱼……”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怎么着,嫌弃啊?”
二人推辞,最后还是没能拒绝。
桑宁把紧闭的大门拍的砰砰响,门房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回来了,打开门笑容堆了满脸:“公子回来了。”
没有走远看向大门口,就见她从袖子里摸出个什么东西丢给了他,“你媳妇怀孕不是喜欢吃酸的?这个果脯吃了一个牙都要倒了,拿给你媳妇吃吧。”
房门吱呀合上。
两人收回视线。
秦明珠提着包袱小声说:“谢老板真是个好人。”
旁边的人认同点头:“嗯。”
左手一只鱼,右手一根大棒骨,回到住处,家里那些人将二人团团围住。
“谢家喊你们过去做什么?”
“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们?”
“怎么去了这么久?”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着自己想要问的问题,吵的人头都要大了。
秦明珠做的是没什么好隐瞒的,秦知砚把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省了去。
总而言之就是谢老板给他们安排了活,以后说不定他们就不用下地干活了,而是盯着别人干活。
秦明珠还不住夸着谢老板是个好。
他们那叫一个酸,尤其是看到秦明珠还带回来了漂亮裙子,更是懊悔自己怎么没能跟着秦知砚一起去谢家。
“桐县定然不缺有才之人吧,怎么偏偏就器重你们两个了?该不会这姓谢的别有用心吧?”
大房的大公子一向是嫉妒秦知砚
秦家倒台之后,所有人沦为阶下囚,也就只想着怎么互相支撑着活下去了,就没有心思去想有的没的,现在知道没有性命之忧,看到秦知砚过得好了,他心里又开始不痛快。
老太太冷眼扫了他一眼,怒斥让他闭嘴。
“这些话不要让我再听到第二遍!如今我们不至于露宿街头,全靠着那位谢小公子,若是因你们在背后嚼舌根害得我们得罪了谢家,休怪我这个老婆子不念亲情!”
他们在这才收敛了许多。
谢老太太见他们低垂着眼睑不做声,缓了语气又说:“我知道你们一个个心里都觉得委屈,但要学会认清当下。不管之前有什么嫌隙也都该放下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还没明白吗?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能遇到这么一个愿意嗅我们一把人的人实属难得,明珠和知砚讨到了好,自然也就不会忘了你们。”
小孙女晃了晃老太太的手:“祖母,我们是不是能吃肉了?”
这一路上,他们连个荤腥都不见,粗粮窝窝都是好的,很多时候都只能饿着肚子啃着野果充饥。
老太太摸着小孙女的脑袋,语重心长说道:“是啊,多亏了明珠姐姐和知砚兄长,我们才能有机会吃肉啊。”
“明珠妹妹,那这衣裳是不是我们大家都有份啊?”
她们身上的衣裳是补丁摞补丁,明珠带回来的衣裳的布料虽说不好,但胜在颜色鲜亮,还是新的。
秦明珠就是个纠结的性子,这会儿陷入了为难。
不是她不愿意给,而是一旦给了就不是一件。
衣裳一共才三套,她能给谁?
得罪一个也是得罪,得罪五个也是得罪。
在她们难以自信的眼神中,秦明珠低声道:“这是我上工要穿的衣裳,你们若是想要新衣裳,等以后拿了工钱,自己裁布做。”
几个姑娘黑了脸,老太太则是问还有工钱?
她颔首。
秦知砚事先交代了她,不让她提工钱一两银子的事。
于是,秦明珠只说:“小茹姑娘说,凡是参加开荒的人,每天都有十文钱,还管吃喝。”
“十文?!”几人惊呼,脸色实在是不好看,“十文钱能做什么?”
秦知砚冷声道:“要是觉得给的工钱不满意,就去找县令大人为你们找更好的活计。”
秦二伯父撇了撇嘴,到底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心里却在想着,这些做生意的果真是心黑,自己赚得盆满钵满,分给底下人三瓜俩枣。
还不够塞牙缝的。
还有秦知砚,从前就是那么高高在上,和他们说话没一个笑脸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帮着一个外人数落他们。
他得了好处,当然觉得没什么。
他们呢?
天杀的,一天领十个铜板,要他们怎么活啊。
既然给的工钱少,也就别怪他们到时候偷懒了。
秦知砚似是看穿了他们的想法:“到时候监工的不止一个人,我劝你们收拾一些不该有的念头,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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