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内的痛楚,让谢毅红了眼,以至于面部表情都狰狞了起来。
“贱人!你究竟干了什么?!还有,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
云芷慢条斯理地道:“这毒,可是我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弄出来的,我寻思着,若不听郡主的,她势必要杀了我,若我听了郡主的,德王也势必会派你来杀我。为了活命,我只能自救。”
“哦,对了,这毒,眼下只有我能解,若你杀了我,你必定要同我一起死,旁人救不得你。当然了,你也不必觉得孤单,这毒,我做了好些,你的那份,就下在我房间的茶水里,好巧不巧,你把那茶给喝了。”
“至于德王那一份,想来,郡主也已经动手了……”
说话间,云芷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再看向谢毅时,已然是副十分欢喜的模样。
“怎么办?谢毅,只要一想到,我一死,你和德王全都要给我陪葬,我就开心的不行,真的,此生不亏啊!”
“你——贱人!迟早有一天,我要杀了你!将你扔到最下等的窑子里,让你尝尝被人折磨死的滋味儿!”
“无所谓啊……”云芷摊手,毫不在意地道:“反正,你和德王身上的毒,需半个月服一次解药,否则,就会暴毙而亡,若我死了,你们也活不了几日,届时,你们会体会到被虫蚁啃噬五脏六腑,活活疼死的痛感。”
“呀,这么一想,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呢!”
“毒妇!你敢毒杀皇室亲王!就不怕我告诉皇上吗?”
“那你去啊!”云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脸上的笑容也异常灿烂。“你当皇上会在意一个亲王?说不定,他巴不得德王赶紧死呢。”
“皇室……呵,你若真觉得皇室中,在意血脉亲情,你大可以去告。”
“当然,你最好真的有十足的把柄,否则,届时,我若一朝反悔,你和德王没了解药,说不定真就死在我手里了,哦……那时,说不定我还活着呢。”
“毕竟,你也知道的嘛,裴小世子还需要我,我还不能死呢。”
“你——”
见谢毅恨得直咬牙,云芷心下并非有多痛快。
她学医,是为了救人;识毒,也是为了救人。可眼下,她为了自保,就只能制毒杀人。
她本不愿如此,可奈何,世人不给她活路。既如此,很多事,便也怪不得她了。
大抵是看出云芷已经铁了心这般,谢毅大脑快速转了几圈后,压下满心恨意,放缓了语气。
“云芷,你不就是害怕自己无依无靠被人欺负么?我知道的,你的苦楚我都明白的,况且,你不是喜欢我么?我可以娶你的。”
“只要我娶了你,父王就不会再杀你了,届时,你有依靠,有依仗,日子会好过很多的。”
“真的?”云芷眼神期待又懵懂地看着他。
“自然是真的,我怎会骗你?”谢毅睁着眼睛,满脸的认真。
“你真的要娶我?”
“自然!”
“我嫁给你,德王就不杀我了?”
“自然!”
“那,若德王非要杀我,你能护着住我吗?”
“自然!你信我,我一定护得住你。”
眼看着云芷一步步落入自己的圈套,谢毅眼睛睁的都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只是,他面前没有镜子,以至于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有多狰狞、多可怕!
然而,已经快要完全相信他的云芷,却骤然变了脸色。
“你骗人!”
云芷怒地甩衣袖,整个人的状态好似发病时的柳卿卿。
“寿王之母武慧妃生前备受玄宗喜爱,连带着寿王也受宠爱,可饶是这般,寿王都护不住自己心爱的寿王妃,你焉能护得住我?”
“再者,你又不爱我,又怎会舍身护我?”
谢毅被绑了半天,又承受着虫蚁啃噬的痛楚,早就烦躁的想杀人,但见云芷不信他,当即恼火的脏话连篇。
“贱人!还怎么说都不行了是吧?你就说你想干什么吧?要杀要剐,你给个准话!”
谢毅骂了半天后,终于说了句能听的。
云芷认真的看着他,“我早就说了,我只想活着。”
“你——”谢毅哑然,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打他认识云芷起,云芷好似就这么一个目标。
他偃旗息鼓,半晌,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道:“我也早就说过,不是我想杀你,是别人想让你死而已。”
“可我想活。”
云芷侧过身,望着天边缓缓下坠的残阳道:“这世上,没人想死,同样的,也没人愿意让别人掌控自己的生死。”
如果真的有人想死,那一定是因为,她活的生不如死,所以,就只能去死。
“德王既往这么愿意拿捏旁人的生死,如今,便也叫他尝一尝被人拿捏的滋味儿好了。”
-
庆兰来见云芷时,已经是亥时末,彼时,云芷正坐在书案前写方子,庆兰掀开帘子进来时,瞧见桌子上的茶盏,略微停顿了一瞬,方才抬脚走了进来。
“郡主来了,请坐。”
庆兰没应声,只抬脚走到书案前,低头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几张方子,说道:“我已经按你说的,给他下了毒。”
“嗯。”
庆兰皱了眉头,“我们什么时候走?”
云芷蘸了蘸墨汁,“郡主,我现在还在闭门思过。”
闻言,庆兰恼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斥道:“云芷,你什么意思!”
因着她力道大,墨汁滴溅在宣纸上,弄得黑漆漆一团,惹得云芷眉头皱起。
“郡主,我若擅自出门,还是出远门,是犯杀头之罪的。”云芷抬起头来看她,“郡主或许不在意,我前脚回京,后脚被杀,可我在意,郡主,我们云家,可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祖母拼死护我一条命,若我因为听命于郡主,而被皇上降下死罪,可就太不值得了。”
庆兰压住火气,“所以,你想如何?”
云芷放下笔,“不是我想如何,是郡主要我出京,自然是郡主要如何。”
“好。”庆兰咬了咬牙,而后怒甩衣袖带着怒气走了出去。
须臾,听雨从外头进来,不放心地道:“小姐,庆兰郡主看着很生气,您这般……万一她过河拆桥,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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