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
如此决绝的语气,加上脸上的笑容尽失,突然的变化让周俊一愣。
倒是张旸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对上那双眸子,于泰张了张嘴,最后化为一抹惨笑。
“所以,在被我们找上来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过要活着了,是么?”
“什么?”
周俊一惊,霍然起身就要上前拿下于泰。
可惜于泰的动作更快,或者说他早就准备好了。
刷,一把一厘米半宽的收缩裁纸刀露出三厘米长的锋利刀刃,刀尖直接压迫在右侧颈动脉上,让刚刚迈出一步的周俊不敢妄动。
唯有张旸,不知出于什么缘故,本身离的最近,不过一米不到的距离,要想阻止对方很容易,却偏偏动都没动,连眼神都没有变一点。
“你什么时候猜到的?”于泰问。
“从我们进来过来,你脸色变化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你不打算阻止我?”
“阻止不了,一心求死的人,就算这次阻止了,下次也会寻求机会自杀,到时候反而麻烦。”
“何况,你不值得。”
杀了四个人,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女友,亲密爱人,这样的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应该死。
不过,警方的证据不够控告对方。
现在他想死,虽然是自杀,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所以,张旸即使有能力,也不会阻止。
“哈哈,传言你这位顾问可不太正直,江湖气息太重,果然不假。”
“善恶皆有报,你应该庆幸,我还记得我此时的身份,还愿意遵守规则,否则,你会受尽折磨而死。”张旸抬头,眼神冰冷的看着于泰。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就没必要装得善解人意了。
“……你能将我和女友葬在一起么?”于泰沉默良久,眼神平静的问道。
“不能!我相信,她不会想和你葬在一起的,她的父母也不会愿意。”
“是啊,无论如何,她都是我亲手杀死的。”
“……别觉得无辜。”
“我不会。”
说完,于泰眼中决绝之色闪过,右手用力刺入颈动脉,嘴角快速抽搐几次后,左手握住右手使劲一拉。
一条长长的伤口,从右侧颈动脉延伸出去,划过喉管,血不要钱一般喷了出来。
哦,对,这些血确实不要钱。
张旸无动于衷,只是在于泰划拉那一下的时候,让开了身体,让喷出的鲜血不至于溅到自己身上。
周俊在于泰将刀刺进颈动脉的时候就冲了上去,可惜,动作慢了一步,没有阻止得了。
“来人,叫救护车!”
大喊声传出咖啡馆,在外面的刑警推开门冲了进来。
看到现场的情况后,有人拿起对讲电台呼叫医疗救援,还有人转身冲出去,车上备着急救包。
至于其他人,则开始制止想要拍照录视频的客人和咖啡馆店员,并接管了监控探头。
于泰这一刀很狠,救肯定是来不及了,除非有人在一分钟内将伤口缝合起来,并且立即输血送氧。
但条件达不到。
最近的医院过来,都需要至少五分钟时间。
来回就是十分钟,进了医院还有长长的一段路要走……
挣扎了一分钟不到,于泰停止了呼吸,心脏停跳,死了。
咖啡馆门口,满手满身是血的周俊垂着头走了出来。
看了一眼,张旸点了一支烟递过去。
“你明明可以阻止的。”狠狠地抽了一口,周俊吐出烟雾后说道。
“是的,我可以。”张旸耸耸肩,并没有否认。
“那你……”
“为什么不阻止?”张旸好笑的盯着周俊:“不说他心存死志,就说他的行为,如果不是我现在的身份,悄没声的我就弄死他了,还得是折磨个几天几夜那种。”
“出轨是不对,那也是道德上的事情,你提醒人家当事人一句不行么?还特么杀人?自杀已经便宜他了。”
喷了几句后,张旸突然想起什么,道:“哦,对了,这家伙大概率还有个同伴,你们小心点吧,我有种感觉,那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大概率会犯案。”
“不过没有线索,也不确定对方会不会真的作案。”
“反正回去后,你们好好查查于泰,他的社会关系,还有手机等等,尽量把这个人找出来。”
“别到时候真出了事。”
“……找出来了怎么办?杀了?”周俊没好气的道。
“至少提前有个准备吧?”说完之后,张旸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妥,补充道:“不过,像他这种人,估计这个人不容易被发现。”
“而且,说不定根本就是一个除了彼此,其他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周俊:“……”
“行了,别一副臭脸了,我就说吧,你抓了他能怎么办?有证据么?别忘了,要证明他杀人,举证责任在你们身上,你们得提供确定的不可推翻的证据。”
“但是有么?没有吧?”
“别说他女友的事。”见周俊嘴唇动了动,张旸猜到他想说什么,直言不讳的道:“不说他在杀人之后有没有再回去住过。”
“就算是一直住在家里,他说自己没开过冰箱,不知道女友的尸体在里面。没打电话是因为吵架生气了,之类的等等,我能给你一万个理由推脱责任,你信不信?”
“我信,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我……”张旸心里有一万句赞美对方家人的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选择。我去橡树林那边看看,你去不去?”
“去。”
“我以为你不想理我了呢?”张旸愣了下,道。
“我是不喜欢这样的结果,不过,我听完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也是个人,不是圣母!”
“那你不收拾一下?”张旸指了指对方身上手上的血。
“洗一下手,把外套脱了就行。”
“行,你牛,走吧。”
两人向停车地方走去,至于现场,小李他们知道怎么处理。
人死了,但是是自杀的,和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张旸没阻止,但是他没有义务。周俊想阻止来着,但是嫌疑人的速度太快了。
突然,张旸停下了脚步,眼睛看向脚步轻快的周俊。
“你刚刚是不是在演戏?”
“你说什么?”周俊回头一副我听不懂的样子。
“呵,没啥,去现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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