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巨债
赵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等伎俩于他而言，早已司空见惯。
“何有逼你？自作孽也。”
“你爹不是日进万两吗？也不过就是一年储蓄而已，至于这般？”
马有福闻言，更是涕泪横流，哭诉道：
“娘子……啊不，姑奶奶您有所不知啊！”
“家父虽有‘马万两’之名在外，实则不过是虚有其表。”
“那万两白银之说，不过是外界以讹传讹罢了。
“小弟也是虚荣心起，方才未说实话。”
赵昊闻言，眸光微敛。
“你且说来听听，家中到底有个难言之隐，别一言蔽之。”
马有福面露苦涩，眉头紧锁，似有千斤重担压于心头。
“此事不止是家族内是，更牵涉庙堂之高。”
“实非轻易可言之秘！实在没法儿说啊！”
赵昊也不跟他扯皮，冷眼道：“不说可以，三百八十万两，一分不能少！”
马有福脸上的崩溃迹象越来越明显，眉头皱成了一块，哭天抢地。
不过赵昊可一点也不心疼他，纯属自作自受也。
“别来这套，你半点都不值得可怜，我只觉得碍眼！”
马有福这时却忽然抹了一把泪，似是拿定了主意。
“姑奶奶，我若是说了，银子能不能宽限一段时日？”
赵昊轻瞥他一眼，道：“那要看你所述之言的价值了。”
“若你实话实说，此事也并非不可考虑。”
说着，赵昊还不忘威胁他，“但你若是敢撒谎或是隐瞒，可别忘了，取你的脑袋，不过弹指而。”
马有福连连点头：“岂敢岂敢。”
随后，抽了抽鼻子，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要大谈一场的架势。
“事情说来话长。”
“吾家先祖，曾得太上皇殊荣，赐号承德大将军，荣耀加身，世代铭记。”
“然时至先皇，朝局更迭，削藩之风盛行。”
“旧账重提，先祖荣光渐逝，家族亦随之凋零。”
赵昊闻言，眼神微动，示意其继续。
马有福继续说道：
“家道中落，为求生计，家父不得已涉足商海，以求家族延续。”
“然而商海浮沉，哪容得下我等这一叶扁舟，很快就配了个光。”
正说到这儿时，马有福却突然不说了，反而讲起别的事。
“家父如今外人虽言京城首富，实则不过是浮名而已。”
“家父，日进斗金一事并非讹传，然所赚之银，却非尽入吾家之囊啊！”
“吾等不过是棋盘上之卒，进退维谷。”
赵昊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不悦，沉声道：
“汝言中多有隐晦，中间发生何事为何闭口不提？那幕后之人究竟何人？”
马有福以沉默回应。
赵昊哂笑，“不说是吧？我看你是想用脑袋试试苏卫的剑！”
马有福闻言，面色煞白，双手颤抖，几欲跪倒在地：
“姑奶奶饶命啊！此事关乎生死，万不敢轻言！”
“若是说了，不单小弟有危险，就连您也会受牵连！”
“小弟不说，也是为了姑奶奶着想啊！”
“小弟只能告诉各位，此人位高权重，只手遮天。”
“我马家早年受了他的帮助，如今只能在其阴影之下苟延残喘，赚来的银子，我们也不过是拿了边边角角！”
“小弟所言千真万确，绝不敢骗姑奶奶和苏卫爷！”
赵昊眼睛微眯，就算这厮不说，他心中也已经隐隐有一个对象了。
在这京城，乃至在这大夏。
谁是只手遮天，坏事做尽，十处敲锣九处有他的呢？
无疑便是赵王！
赵昊心中已有了计较，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故作好奇的好心问道：“既然如此，如今你们马家名声在外，早已不需要他人的帮衬。
“此人还这般欺压你家，那为何不脱离此人呢？”
马有福苦笑，摇头叹道：
“姑奶奶还是不知道此人有多大本事啊！”
“家父七尺男儿，岂肯安为其傀儡？实乃斗不过啊？”
“这皇商的名头听起来挺响亮，实际上坏处更大。”
“稍有不慎，便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而我们家所供之布料，皆出自此人之手，吾等不过是借其东风，供货全靠此人。”
“莫要说是想抽身，就是稍有不慎，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九族不保也！”
“谈何容易，谈何容易啊！”
赵昊语带几分探寻之意：
“贵为皇商，业务繁盛，京城布匹生意皆由你家掌舵，就非要用他家布不可？”
马有福闻言，面露难色。
“小弟知道姑奶奶话中之意，家父也曾想过，甚至寻遍天下。”
“这市井之布倒是好办。
“然皇家专属的紫布，非寻常可比。”
“尤以其染色之术，精妙绝伦，独步天下。”
“家父曾遍寻大夏，无人能及。”
“我们虽有心更易，但实乃有心无力，恐材质低劣，难入皇家法眼。”
“又是九族不保！”
赵昊闻此，眉头微挑。
若是说染布，赵昊也略知一二，但是也没多大才能。
也不过就是能把这个行业水平拉高三百年那样儿。
赵昊若是出手，完全可以碾压赵王的布，更可以让这马家摆脱如今困境。
不过赵昊眼下不打算帮他。
次要原因是，赵王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主要原因是，什么档次啊我就帮你？
你女儿也叫沈青衣？
赵昊未露声色，转而以风轻云淡之姿问道：
“若真如此，那确为难寻替代。”
“不过，言归正传，既然如此困难，那三百八十万金之巨债，你筹得齐？”
马有福苦笑摇头，复又跪拜：“姑奶奶明鉴！此数于在下而言，无异于天文，家资有限，目前仅能凑得百万有余。”
“余者，实乃力有不逮。”
“求姑奶奶高抬贵手，宽限小弟一段时间。”
赵昊轻笑，眸闲聊差不多了，是时候露出本意了。
“既然如此，也不是不可以赐你一线生机，抉择权在于你手。”
“姑奶奶善莫大焉！！”
赵昊悠然言道：
“我需你答应我三个条件。”
“若是能办到，那便可以宽限。”
“若是办得好，一笔勾销！”
马有福闻言，喜出望外，连连叩首：“姑奶奶大恩大德，小弟没齿难忘！莫说是三个，三百个也自当遵从，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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