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蠢蠢欲动了
昨夜，梧州城满城风雨。
今日一早，这座边陲之城的人们便开始讨论起昨夜那令人不安的动静。
城中百姓议论纷纷，但大多只知昨夜官兵频繁出动，却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不过，当“奉钦差大人之命”的消息在人群中流传开来时，人们的心头便稍稍安定了一些。
如今，这位钦差大人在边境九州内已是名声远扬，传他体恤民情，嫉恶如仇，深谋远虑又用兵如神。
甚至被百姓们视为是天降神兵。
因此，一听到是赵昊的命令，尽管不明真相，但人们还是相信事情已经得到了妥善处理。
钦差府邸内，韩军经过一夜的奔波劳碌，清晨时分才返回复命。
赵昊也几乎是一夜未眠，正皱眉沉思着接下来的局势。
灵王虽然已经归案，但这场风波所牵扯的势力却远不止如此。
这灵王在边境十六州内一手遮天，各地知州和官员或多或少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虽然他们未必与灵王同流合污，但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处理不当，很可能会引发更大的乱子。
因此，赵昊决定采取一种谨慎的策略。
首先抓住灵王在梧州城内的亲信和残党，以儆效尤。
至于那些与灵王有所交集的官员和士族，他则打算采取分化瓦解的策略，尽可能地将他们争取到自己这一边来。
尤其是像迫洲这样的地方，上到知府韩长发，下到各个官员商贾，都可以说是与灵王沆瀣一气。
自己总不能全给突突了吧？
而且，这还只是浮于表面的威胁。
暗地里，北元细作、黑衣卫、朝中不臣之心者、与灵王通信的藩王们……
想想就头疼！
这出一趟京城，本来还是想躲一躲宫中那尔虞我诈、如履薄冰的气息，趁机拉起一股属于自己的力量。
不为别的只为自保。
没想到这普天之下尽是危地。
就在赵昊沉思之际，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韩军带着一队士兵匆匆而来，向赵昊禀报道：“大人，梧州城内灵王的残羽已经尽数捉拿，现等大人您的发令。”
赵昊听到这个消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微微颔首，对韩军说道：“韩将军动作如此迅速，本官甚慰。”
韩军闻言，连忙谦逊地回答道：“大人谬赞了，末将只是尽了分内之事而已。”
赵昊站起身，走到韩军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韩将军受累了，边境之地，稳定为要，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灵王的残羽尽数捉拿，实属不易。”
韩军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道：“大人，这都是您指挥有方，末将只是奉命行事。”
赵昊摆了摆手，道：“不必谦虚，你的能力本官是看在眼里的。”
“接下来，我们还需要对梧州城进行进一步的整顿，以保稳定。”
韩军点了点头：“大人，末将愿听差遣。”
赵昊沉思片刻：“牢中那些与灵王有过串通的官员先不急处理，晾晾他们，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
韩军赶紧说道：“是，大人。末将这就去安排。”
赵昊又道：“另外，梧州城的商业也需要进行必要的整顿。一定要让更多的人享受到其中的好处。”
“你昨夜辛苦了，这些事你不必操心，帮我传唤一下耿云龙和李仁杰。”
“记住不必与他们详说，只叫他们来即可。”
韩军躬身道：“是，大人。末将一定牢记在心。”
见韩军还在原地待命，赵昊的眉头微微一挑，疑惑地问道：“韩将军，是否还有未尽之事？”
韩军犹豫了片刻，似乎在下定决心，最后终于深吸一口气咬牙说道：“末将有一个不情之请，末将想见一见灵王。”
赵昊闻言，心中不禁有些诧异。
他沉思片刻，回忆起萧其峰引荐韩军与自己初次相见时。
那时，他对这位世袭的轻车都尉并无好感。
尤其是得知韩军与灵王有姻亲关系后，更是心生疑虑。
不过当天，赵昊发现韩军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般不堪。
投名状就给了灵王与本地官员勾结的名单。
春山楼上也是倾力而为。
如今成功的扫除起灵王余孽，哪怕是对本家也毫不手软，可谓是深明大义。
赵昊斟酌片刻，心中已有定计。
韩军的请求并非无的放矢，背后必然有他的考量。
既然韩军不愿明说其中的理由，赵昊自然也不必过问。
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赵昊身为上官，很多无伤大雅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没必要刨根究底。
再说了，一个疯了的灵王，甭管真疯还是假疯，都已经被扔进了牢里，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于是，赵昊唤来一名侍卫，吩咐道：“带韩将军去见灵王。”
侍卫领命而去，韩军紧随其后，两人很快离开了房间。
见韩军离开，赵昊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
他明白韩军的请求，也理解他的担忧。
毕竟，韩家与灵王的关系复杂，韩军作为韩家的一员，自然希望能保全家族的地位。
赵昊心中也有自己的考量。
此刻的边境九州正值多事之秋，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自己身为钦差，既要维护朝廷的权威，又要确保边境的稳定。
再加上他此番到这北境之地，还有属于自己的目的。
正当赵昊沉思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韩飞火急火燎地冲进来，气喘吁吁地报告道：“大人！韩长发在濮州大牢遇刺！”
赵昊闻言，脸色顿时一沉。
韩长发是灵王的重要党羽，赵昊本打算今日就亲自去提审，此时遇刺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而且还是在那濮州！
赵昊原本就计划前往濮州拜访楚王苏元。
自从他刚踏入北境，与苏元第一次见面起，赵昊就觉得这位楚王似乎是个忠良之人。
如今，边关的两个王爷中仅剩下苏元一人，赵昊深感有必要进行一番安抚工作，以消除苏元可能存在的多疑之心。
赵昊立刻意识到，灵王背后的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迅速站起身，沉声命令道：“立即召集人手，封锁大牢，任何人不得进出。”
“派人去请仵作和医师，本官要亲自查看现场。”
就在赵昊刚准备动身前往濮州时，去京城许久的苏寒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赵昊虽然想与苏寒叙旧，但见苏寒面色凝重，语气急促，便知他有要事相告。
苏寒此次去京城打探情报，虽然未能查出假冒太子之人的真实身份，但他却带回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京城现在流言四起，坊间传闻都在说，江南水灾是因宦官赵昊忤逆天命，引起神愤。陛下召您速速回京，不得有误。”
“赵大人，城中百姓现在都相信，您的冰块制造和琉璃是欺天之举，因此上苍才会在江南降下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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