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在酒店自己房间旁边给霍东城开了间房,跟叫两个保镖把他扶到床上,脱掉他的鞋子,让他安心睡去。
她打开空调,调整到合适的温度,又烧了一壶水,倒出一杯放在床头边。
做完这一切,温凉正要离开。
忽地,霍东城握住了她的手腕,双眼紧闭,面色潮红,眉头微蹙,像是梦到了什么令人伤心的事情,低声呢喃着,“别……别走……”
见状,温凉在床边坐下来,轻声安抚,“我不走,你安心睡吧。”
她跟霍东城之间这段友情关系,认真说起来,更像是霍东城的单方面付出,无论是摄影方面,还是在费城时候,以及捉回张国安,霍东城都帮助她良多,而她却帮不到他什么。
温凉一直抱着感激之心,将他看做是一个善良的大哥哥。
上次之后,她或许会慢慢疏远他,却不会因为他选择站在白家那边,而去怨愤,仇恨他。
他不是她什么人,没有帮助她的义务。
但相对而言,傅铮在此事上出了大力,尽管有一部分是为了傅越,但她还是很感激他。
“……别走……”
霍东城睡的依旧不安稳,嘴唇微微阖动,声音微弱,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温凉俯身把耳朵贴过去,才隐约听到几个字:“……我很想你,母亲,母亲……”
原来是梦到他母亲了。
他虽然没见过母亲,可时常听白家的人讲述他母亲生前的故事,慢慢的,母亲这个形象在脑海中渐渐丰满。
温凉:“……”
她不想占霍东城便宜,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霍东城眉头紧簇,额头上布满一层细腻的汗珠,大手越发收紧。
温凉只好安抚,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别怕,我在这里。”
“母亲……”
霍东城低声呢喃着,渐渐安稳的睡去。
温凉又在床边坐了几分钟,看他睡得熟了,才慢慢的把手抽出来,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
保镖梁飞跟同伴正在门口守着。
温凉看到他二人,本想叮嘱他们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傅铮,后来想想她跟霍东城之间又没有什么,他要吃醋就让他吃就好了。
回到自己房间,温凉拿着浴巾正要去洗澡,傅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温凉挑了挑眉,接通电话,“查房?”
梁飞肯定把事情汇报给傅铮了。
傅铮顿了一下,“听说他在你隔壁?”
“嗯,饭桌上喝了点酒,我又不知道霍家在哪儿,就把他带回酒店了。”温凉简单一笔带过,没提她知道霍君山电话的事儿。
要是叫傅铮知道,她是为了照顾霍东城的情绪,才没把他送去霍家,只怕醋能当场把她淹了。
傅铮笑了一声,阴阳怪气,“他怎么出现在你们饭桌上?”
中午时候傅铮打电话问她到没到酒店,温凉跟他提过晚上会跟杂志社的人一起用餐。
“我也是到了餐厅才知道,是他把我推荐给杨主编的。”
闻言,傅铮咬了咬牙。
霍东城可真够阴险的!
先斩后奏,叫温凉不得不承受他的好意,没办法跟他划清关系。
贼心不死!
温凉又道,“其实这次来京城我没打算见他。”
“你喝酒了?”
“没有,他跟杨主编喝的,杨主编提前走了。”温凉解释完,“还有事儿吗?没事的话,我先去洗澡了。”
“去吧,小心些,别滑倒了。”
“嗯。”
“等等。”
“怎么啦?”
“把手机拿进去,不要挂。”
温凉一愣,面色微红,“怎么?水声很好听吗?家里不是有吗?你想怎么听都行。”
“温小凉,你在想什么?我想跟你说话,又怕等会儿耽搁你休息时间。”
“……哦……哦。”
温凉尴尬的应声,小声辩驳,“哪里是我多想,分明是你的要求奇奇怪怪。”
说着,她走进浴室,把手机放在一个不会溅到水的地方,挂好浴巾浴袍,打开淋浴。
卫生间内充斥着哗哗的水声。
话筒里传来傅铮状似无意的询问,“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比如解释白家为什么不想重查此案?”
温凉一边脱衣服,一边随口道,“说了。”
“怎么说的?”
“他说他恨傅家,因为傅清月,他的母亲在生下他之后跳楼而死。之所以那么做是想按死傅越,在联合其他人瓜分傅家。”
话筒对面沉默几秒。
“听得见吗?”温凉问。
“听得见。”
傅铮迟疑了一下,“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温凉笑了笑,站在淋雨下面,双手顺着水流在身上抚了抚,“问你什么?问你知不知道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见温凉知道了,傅铮抿了下唇,低声道,“……先前奶奶就把我的身份告诉了我,我不想认。你可知道姑姑为什么不喜欢你?”
温凉愣了一下,“不会是因为林女士吧?”
傅铮轻声嗯了一声,声音淹没在流淌的水声中,后面的话温凉却是听清楚了。
“她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以为没有林佳敏,霍君山就会跟她在一起,你觉得可不可笑?”
温凉还以为傅清月觉得她的身份配不上傅铮,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倒是叫她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
婚内出轨,妻子和第三者先后有孕,这件事里霍君山绝不无辜,傅清月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不能彻底放手。
傅清月的任性执拗,在霍君山这个人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她现在还在江城么?”
“我已经叫人送她回洛杉矶,谢臻那边会叫人卡住她的签证,禁止入境。”
傅清月是已经改了国籍的。
“也好。”
以傅清月的财力,完全可以在国外过着舒心自在的生活,只要她不非要想着回来。
电话里沉默下来。
哗哗的淋浴声把某些不可告人的声音过滤。
夏天洗澡洗的勤,温凉把身体冲了几遍便关掉了花洒。
她方拿下浴巾裹住身体,忽听话筒里传来一道隐约的喘息声。
温凉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继续拿浴巾擦拭着身体。
“你洗完了?”
话筒里传来傅铮的声音,仔细听上去,似乎比方才沙哑低沉了一些。
“傅铮,你在做什么?”
温凉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狐疑的问。
“你不是猜出来了吗?”
“你——”
温凉羞恼,“我要把电话挂了!”
“阿凉,等等。”傅铮用声音制止。
“还有事?”
“你想不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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