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想的是别想了,但这不是脑海片段给的困惑,因为细枝末节不清不楚,加上莫名感觉危险,想压就压下了。
这个有点委屈的胡思乱想,是只要问他第二句,你们真的是兄妹吗?就能搞清楚的事,如何能不想?
但景深睡着了。
南桑睁眼闭眼到后半夜没睡着,小心翼翼把手抽出来往下滑。
从下往上看他的脸。
睡的很沉很沉,南桑没舍得喊他。
给他盖了毛毯,挨着他强迫自己睡,没几个小时,又醒了。
景深姿势没变,睡的依旧沉,呼吸稳定到极点。
南桑趴着看了好半天,小心确定没发烧,只是累了在睡觉。
套上衣服悄声穿上鞋出去刷牙喝水泡专备粮。
扶着扶手慢腾腾很稳定的在悠悠发亮的天色里去了厕所。
想去烧点水,想起挨着的丛林,没去。
扶着扶手似刚学走路的孩子一般练习走路。
腿很软,还很酸,走久了痒的要命。
像是腿部血管结节被冲开了,大量血液在流淌。
南桑没停,接着走,一步一步又一步。
在太阳稍露头角后,站在悬崖边,松开了扶手,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
唇角噙笑仰头看太阳升起。
慢吞吞的,笑容越变越大。
南桑身边多了个景深。
变得有点娇气,说话行为等等似稚气的孩子,好似离不开他那般。
但她其实还是原来的她。
情绪有分给景深,却只是小部分,大部分依旧在自己手里。
南桑会因为他的事心绪烦乱。
心疼有。
委屈有。
心烦意乱、胡思乱想也有。
但同样会因为别的,便轻而易举的解开烦闷。
例如能站稳了。
例如面前很漂亮的日出。
她本就是豁达又乐观的人。
加之被忠叔反复劝慰活着的好处,以及订婚前孜孜不倦教诲的情绪不要过多的挂在别人身上。
不像景深般,因她起的烦闷,只能她消。
南桑的烦闷,很多东西都可以消。
她对景深的依赖和浓郁喜欢是真的,喜欢粘着他、赖着他也是真的,情绪被左右更是真的。
却只是如此了。
她仰头专注的用眼睛记录太阳初露头角,到高升的震撼美景。
看完后扶着扶手回去。
小声喝水,再喝泡发的专备粮补充体力,还奖励自己能干,加之胃似乎好了很多,不心虚的放了两片奶油饼干。
喝完慢吞吞有点点晃但是很稳定的走近依旧蜷缩的景深,轻触下额头。
没有烧,只是累了,在睡。
南桑悄声躺在他身边,侧身挨着他打了个哈欠,稳稳当当的睡着了。
再醒来是热的。
门打开,还是热。
南桑体寒,她热,感觉没出汗还穿着整齐的景深大约也是热的。
确定只是在好好的睡。
找了个扇风的,坐在旁边一边按摩自己还有点痒的小腿,一边没发出声音的给他扇风驱热。
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过。
南桑换了个手继续,一瞬后看向外面的艳阳,趴下看景深的手表。
十二点了。
她没喊他。
有点急,但悄悄的爬起来穿鞋出去。
走的慢并且晃,像个鸭子,但是很稳当。
在七八米外瞧见了拉着咕噜噜巨响行李箱的陈雪。
两厢对视,陈雪脚步停住。
南桑嫌热,不去树丛不怕蚊虫,加上景深没醒。
身上只穿了件他的短袖,到大腿。
下面是景深的皮靴,到小腿弯。
乌黑的长卷发齐腰在身后,亭亭玉立的站在鹅卵石路上,身边是郁郁丛丛的大片绿荫,偶有阳光从缝隙掉落在她四周。
美到动人心魄。
陈雪呼吸几乎要停住了,一是因为她美,二是因为传闻她太恶,这是俩人第一次面对面,莫名大气不敢出。
南桑没明白她停什么。
手背后歪脑袋打量她一会,山不就来,她就山。
抬脚慢悠悠的走近,三步之外停下,抿抿唇抬手摆了摆,“你好。”
陈雪大梦初醒,摆手鞠躬,慌张又局促,“您……您好。”
南桑在她眼睛上多看了两眼,落落大方的笑笑,说明自己来的缘由,“景柏睡着了,很香也很沉,我看时间到了,不舍得叫他,也怕你走近把他吵醒,所以提前出来拿东西,希望没有吓到你。”
南桑的脸是不论男女都统认的好看,笑容又美又温柔的情况下,让陈雪直接脸红了。
摆手解释,“不会不会,没……”她后知后觉,“景柏……你说的是景哥吗?”
南桑点头。
陈雪恍然大悟,“原来他的真名叫景柏啊。”
南桑微怔,不明白便问:“什么叫真名叫做景柏?”
“他真正的名字啊。”陈雪有点害羞,“这个名字好斯文,也好好听。”
说完再次慌了。
景深和南桑之间到底怎么回事谁都不清楚。
但景深明显对南桑有情。
南桑也有,否则不会连睡觉都舍不得喊醒,还怕她吵到他。
这么明晃晃的夸景深……她会不会杀了她啊。
景深喜欢南桑,南桑如果要杀她,她是还手还是不还手?
陈雪脑中一团乱麻,慌张到拎着行李箱的手松开,行李箱啪的一声掉在地面,砸的鹅卵石一阵异响都没管。
挎着包两手一起摆,“你不要误会,我……我只是把他当成偶像在崇拜,没有……没有别的意思。他喜欢的是你,而且我想不到除了你这么美的,还有谁能配得上他,你千万不要误会。”
南桑其实想问什么叫做真正的名字,他有假的名字吗?
被莫名夸了一顿,尤其是她明显受到了惊吓,犹豫了瞬没问,先安抚,“你不用紧张,我没有误会,反倒要谢谢你对我和我男朋友的夸奖。还有,你也很漂亮,眼睛像是小鹿,又干净又漂亮,很让人惊艳。”
草草夸奖一听便过足矣,有了具体的,感觉便截然不同,陈雪下意识摸了摸眼睛,脸瞬间爆红,眼神左右摇摆,“我……我不漂亮,眼睛也不好看,和你比差远了,咱俩的长相不是……不是一个档次。”
客观来说,南桑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在心里定位为不相干。
她本性有点冷淡,和不相干的人多说句话都感觉麻烦。
陈雪对她来说便是如此。
尤其是说话没条理,且好似是因为喜欢景深,面对她有点胆怯,紧张又自卑,需要字句安抚,好麻烦好麻烦。
但……她人挺好的。
虽然不知道这些吃的喝的用的,景深是怎么让她给出来的。
可给了就是给了。
尤其是她带来的行李箱,南桑昨天没问景深让她带了什么,但这行李箱不是他们四区会带来的物件,想来是下山了。
下山再上来,换条路也不可能太好走。
南桑感恩,把想问的压下去,耐心安抚面前这个看着不太精明,还有点麻烦的挺好的小姑娘……恩,和她差不多大,“档次是人定的。你认为我好看,那是因为恰好我长在了你的审美上,我认为你很漂亮,眼睛尤其,是因为你的眼睛和长相在我的审美上。”
她笑笑,说实话,“你真的很漂亮,尤其是眼睛。”
干净又无害,有种……大学生清澈的……
南桑感觉不太礼貌,没想了,笑的礼貌又温和。
在陈雪害羞却稳定下来,并且有点不知道说什么般安静下来后,开口,“景柏从前叫……”
伴随着急促的脚步,还有陈雪越过她看向后方的视线,南桑话被动截断回身。
景深来了。
速度极快。
从南桑看见到奔跑到她面前只是眨眼的功夫,南桑吓了一跳,皱眉踮脚帮他擦,“你跑什么啊,都出汗了。”
景深拉下她的手,矮身轻触南桑的腿,抬眸皱眉,“怎么不喊我,怎么没带扶手,疼吗?”
“你睡的好香,我舍不得叫你。”南桑说着嘿嘿乐了,和面对陈雪的礼貌笑不一样,明晃晃的炸眼,“不疼,我能走了。”
她原地踏步了两下,没说早上起来练了一两个小时,“你看,我醒来试着走了两步就可以走了,有点慢,但是超级稳,不疼也不累。”
她笑眯了眼,“是不是因为你让我每天吃得好睡得好啊。”
她自然又按捺不住的朝他身边挪,身子靠着他,眼睛闪闪发光,雀跃的尾音上翘,“我不管,反正就是你的功劳,你好厉害,超级厉害,超级超级厉害。”
景深眼底不易察觉的紧绷散去,失笑轻搓了下她的脸,“什么乱七八糟的。”
南桑脑袋在他心口蹭了蹭,后知后觉的想起有人在,唇边的笑收敛了,回眸客气的对陈雪含笑点头。
这是陈雪第一次见到传闻中不管怎么看都该不死不休的二人相处。
感觉她大约会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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