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南桑接任北棠副总。
今儿江州订婚。
江州和杨蓉的订婚,因为江州的不那么情愿,是小办。
邀请的只是江家和杨家的亲眷,消息是封闭的。
南桑没刻意去打听,但认为不会出问题。
景家和江家从前挨得不算远。
南桑和江州是同学,其实也算是邻居。
江州看着混不吝又暴躁的无法无天。
但只是针对自己的事,他是极其看重江家的。
否则不会因为家里在系统的太多,江老爷子一句话就不人系统,在家里闲散的玩,被人说是个一无是处徒有钱的富二代。
江家现在的日落西山肉眼可见。
江堰也好,江哲也罢,都确定扶不起来了。
只有他的婚嫁还能帮江家一把。
更别说江老爷子手里还握着一个怀孕的唐棠。
再加上江州昨晚能跑出来,说明偷摸的离开江家,不参加这场订婚宴,对他来说不难。
他一直安静的被关着。
为的应该是在江老爷子那保唐棠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更重要的是江州今早亲口说的,这个婚,他得定。
南桑按了按眉心。
感觉当初不信景深,私自和江州牵扯上,真的是她这段时间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因为这厮,就像是景深说的,不可控到了极点。
你压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蹦出来给你找事。
南桑开口:“因为什么砸了订婚宴,取消订婚?”
“和杨蓉吵架。”
南桑闭闭眼再睁开,“重点。”
江州又不是不认识杨蓉,杨蓉的性子他是知道的。
他既然决定为了江家和杨蓉订婚,不可能事到临头撂挑子不干。
“杨蓉说江州婚前如何她不管,定婚后,江州就是她的人,她不许江州背叛,让她在外抬不起头。哪怕是亲一口,她都会让她的三个哥哥把勾引江州的小妖精丢进妓院。”
南桑轻按眉心的动作微顿。
刘全说:“江少爷不同意,说要婚后各玩各的,互不干涉。他不管她,她也不能管他。杨蓉恼了,直接质问他是不是又在外面养了人,扭头就要找她哥去查。江少爷就这么把订婚宴给砸了。”
“现在江少爷又被江老爷子关起来了。”
刘全听不见南桑那头的动静,小心道:“他闹这一出这是不是因为您啊。”
南桑接着按眉心,“和我无关。”
她的‘和我无关’说的并不是江州砸订婚宴和她无关。
而是不管江州是因为她,还是因为唐棠,都和她无关。
江州这个人。
在和南桑签了合同后,就只是个死人了。
“可……”
南桑打断,“江老爷子不会就这么放弃和杨家的姻亲,找人好好盯着。”
江家需要杨家。
杨家也需要江家的钱,否则杨家不会在唐棠的事闹出来后,还坚持要和江州订婚。
南桑杀江州的计划是一环扣着一环。
杨家江家和南镇缺一不可,南桑必须得让俩人订婚。
她转动了瞬笔,轻笑一声,“其实闹这一出也好。”
“为什么?”
因为江州被再次关起来了。
就不可能见天的盯着她,发现她和陈绍南要结婚的事,给她平添麻烦。
南桑没说,把电话挂了,重新埋首工作。
在天色一点点的变黑。
偌大的北棠大楼只剩下自己后,皱起眉头,细细的看面前的这份文件。
这份文件涉及的报价触及了她的知识盲区。
南桑找出方静的电话想打。
电脑突然叮的一声,邮箱里多了封邮件。
南桑点开,怔了瞬,一点点的往下拉。
核对文件上数据,勾选了报价方案签字,把文件丢进已处理的堆里。
重新看向电脑。
这像是及时雨一样来的文件是景深发来的。
不过三页。
里面却全是南桑在北棠这么久,还没来得及触及的东西。
却也只有这些。
就像是景深很久之前立下的遗嘱,没有多余半点话。
没交代为什么抛弃了她一次又一次后,突然就这么选择了她。
北棠积压的文件太多,南桑还有一堆待审核,却莫名没了力气。
起身去落地窗前开窗户点了根烟。
南桑的视线越过指尖燃烧起的烟雾,定格在远处景深所在的医院。
她从西服口袋里拎出手表,细细摩擦了瞬表盘后面的‘景’。
这个景字,代表了景深还是在乎景家的。
南桑没管一堆要处理的文件,下楼坐出租车去了医院。
夜已经深了。
走廊里静悄悄的。
南桑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抬脚朝景深病房门口走。
到门口站定在半扇玻璃前,抬眸看里面。
病床上。
景深坐着,腿间架着一个笔记本,他的手背上还插着输液管子,却像是没插。
十指动作不断,专注的看着笔记本。
南桑手抬起握住门把手,想拧下去的时候,脚步声漫近。
南桑侧目,和拎着保温桶悄声走近的陈绍萱对视了。
南桑上次见陈绍萱是陈绍萱来叫她去看看景深。
不过几天没见,恍惚间,像是有点不认识了。
陈绍萱没了刚遇到时的天真和纯洁,以及挂着的笑。
黑长直散下,眼皮微掀,直勾勾的盯着她,吐话,“你来这干什么?”
这话陌生极了,是南桑从未在陈绍萱这听到的冷漠腔调。
南桑怔了瞬,想开门的手放下,淡道:“来看看景深。”
陈绍萱说:“不方便。”
她一眼没看病房里景深在干什么,睡了或者是没睡,直接了当的拒绝,并且冷漠依旧。
甚至不止。
南桑皱眉看她眼底浓重的敌意。
没说什么,也没再看景深,抬脚走了。
陈绍萱回头看着南桑的背影消失不见,拧开病房门,走近把保温桶拧开,给景深倒粥,递过去。
景深十指动作不断,一眼没看她和她手里的粥,“放那吧。”
陈绍萱盯着他电脑屏幕上成形的工程构建图纸,开口:“我们结婚后的日子就是这样吗?”
景深敲击键盘的手顿住,侧目。
陈绍萱眼窝下满布淤青,她定定的看着他,“不居一室,一面不见,一语不发。同居一室,无话可说。”
陈绍萱眼底烧起了怨,“不止这些,还有我看着你,你看着电脑,或者是看着……她。”
景深定定的看了陈绍萱许久,启唇,“不是。”
陈绍萱微怔。
景深回头看向窗外,“是我在江南,她在京市,一年见一次,也许一次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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