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里,有很多事情发生,比如婷婷和姚松结婚了,孩子都在两个月前已经出生了。比如,项瑾又怀孕了。比如,胡小英来过永州三趟。第一次来,他见她,她拒绝了。第二次来,他想见她,又拒绝了。第三次来,胡小英出现在他家里,和项瑾两个人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喝着花茶,聊得甚好。只是,他不知道她们到底聊了什么。
仿佛,一切都是忽然之间。在梁健还在忙碌着工作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悄然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之前的样子。
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这些每日都看,本该无比熟悉,可此刻落进眼里,似乎也觉得不一样了。
梁健正兀自心底感慨着,忽然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然后停了下来。刚停稳,就听后面咣地一声,将梁健的思绪拉了回来。梁健皱了皱眉,看着前面有些看不到尽头的车流,再听着后面不肯冷静下来的咣咣声,心情顿时烦躁起来。
总是喜怒不形于色小五此刻也皱了眉头,有烦躁纠结于眉宇间。忽然,他一把就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梁健想喊住他已经来不及,只好随他去了,想他应该也有分寸,就坐着没动。
一会儿,那刺耳的喇叭声确实停了,可跟着就响起来吵闹声。梁健一惊,忙也打开车门,走了出去。下车一看,小五正往回走,可后面那辆黑色大众里驾驶座上坐着的这个大姐却跟着追了出来,一脸仿佛与人有杀父之仇一般的怒容,红彤彤的指甲尖锐地指着小五,迈开大步就追了过来,口里还骂骂咧咧的,各种污言秽语喷薄而出,不堪入耳。
小五对此充耳不闻,只顾往前走,可那大姐不依不饶,一根尖长的指甲直接地戳在了小五的后脑勺上了。
小五虽然速来比较能忍,但毕竟是年轻人,还是有血性的,何况人家都欺负到他“头上”了。
梁健一看到那指头戳在小五脑袋上,就知道不妙。正要喊住小五,可小五动作更快,直接一个背手攫住了大姐的手腕子,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将她给摁地上了。小五心里存了怒气,自然这手下就没留手。那大姐的脸瞬间白了透,额头很快就有冷汗冒了出来。
“小五,快松手!”梁健忙喊道。可话音还在空中,就听到哇地一道哭喊声从那辆不起眼的大众车内冲了出来。梁健又是一惊,定睛一看,车子后座上还坐着一个小孩,隔着挡风玻璃,梁健看不清长相身形,估摸着大概在七八岁的样子。
小孩子哭着就下了车,手里还拿着手机,一边哭一边朝梁健喊:“你们等着!敢欺负我妈,我让我爸都把你们送去坐牢!”小孩子一番话讲得自信无比,虽然眼泪鼻涕满脸。此刻,小五已经松了手,吃了亏的大姐逃也似的,跑回了孩子身边,先伸手在孩子脸上抹了把鼻涕眼泪,然后转头冲着梁健和小五,色厉内荏的喊:“你们有本事就别走!今天非得让我老公收拾你们不成!”说完,又去问自家小孩:“你爸电话打通没?”
梁健不想跟这等蛮不讲理的人胡搅蛮缠,招呼了小五,准备上车,正好前面的车流也动了。可那大姐却不肯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她在小五手里吃了亏,所以这一次她选择了梁健。大约一米六几的身材,横里估计也有五十公分,她一跑起来,就像一辆小坦克,而且还格外的快,旋风一般冲向了梁健,一把抓住梁健的胳膊,不让走。
周围的人早就注意到这边,有几个好热闹的,都走出来,遥遥观望着,等待着好戏开场。旁边的车子里倒是个热心人,下了车帮忙劝那大姐。可那大姐却像是机关枪一般,不停地叨叨:“你们不能走。我不能让你们就这么白欺负了。我儿子不能就这么白哭了。”
梁健被她念叨得脑壳儿都疼了,好声问她:“那大姐,你想怎么解决,你说。”
小五站在后面想上来扯开这大姐,但梁健怕到时候把这大姐刺激得更疯狂,就愈发没法收场了。他示意小五先别轻举妄动。
可那大姐却一根筋,对梁健哼了一声说:“我不管,一切等我老公来了,你跟他谈。我们一个女人一个小孩子,哪里斗得过你们两个大男人。”
旁边帮忙劝和的人见车子都动了,只好上车走了。梁健看他们后面停着的车,好长一溜,他们如果不走,那些车要想转到其他道上,估计又得堵好长一会。梁健心里愈发烦躁了一些,但这大姐就是个不讲理的一根筋,梁健只好忍住气,和她讲道理:“大姐,你看,后面这么多车,我们不走,他们也不好走。要不这样,我们挪一挪,到边上慢慢谈。”
“不行,上了车,你们跑了怎么办?”大姐连抓着梁健的手都不肯松。
梁健一阵无力,只好又说:“那这样,我们车换换。这样我总不会跑了吧?”梁健说完这话,本以为她总该会同意了吧,谁知她语出更惊人。
“这怎么能行!你就一辆破奥迪,还是好几年前的旧款,我的车都可以买你好几辆了。万一你把我车开着跑掉了,我找谁哭去!”大姐一副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样子。梁健不由一阵气促,差点就没忍住一把甩开这大姐,然后扬长而去。心想,这本来心情不错的早上,满怀了壮志,却没想到,竟然碰到这种糟心事。真是不爽。梁健一边想着,一边瞄了一眼在大姐口里,一车抵得上他好几辆的大众,心里忽然一动,这看着十分不起眼的黑色大众,难道就是那辆被人传做最低调的土豪的辉腾吗?梁健又想起,曾有一网友调侃说:买这车的估计都是脑袋不太好使的。梁健看了看眼前的这大姐,此刻看来,还说得真有点对。
想到这个,梁健忽然就想笑,原本的坏心情,这么一打岔,也好了些。
也许是分了心,没注意脸上表情管理,露出了一丝笑意,被大姐抓了个正着。顿时,她就跳了起来,喊:“你笑什么?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梁健忙收住笑意,解释道:“大姐……”
“什么大姐?叫谁大姐?啊?我有这么老?”
也不知是刚才那个笑容刺激了她还是怎么着,之前对大姐两个字并没什么反应的她,此刻忽然跳了起来。梁健对她这种突如其来的怒火,终于疲了。他冷下脸,对小五说:“给朗朋打电话,让他过来。”
大姐一听梁健叫人,先是一愣,然后声音立即尖锐了起来:“你敢叫人?你想干嘛?光天化日之下,难道你还想把我们孤儿寡母的打一顿吗?”
梁健不想跟她多话,用力扯了扯袖子,却没扯回来。
那大姐梁健不理她,也自觉有些无趣,但又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埋头想了会后,转头喊她那就站在后面的儿子,吼道:“你爸呢?怎么还没来?再给他打电话,让他多带点人来!”
小孩子刚开始的惊慌过后,此刻一脸平静,甚至是有种高高在上的不屑轻蔑,让梁健看在眼里替他觉得悲哀。他才七八岁,却已经有了这种不健康的思维定位,虽然有钱,却没有足够幸运,得到一个更好的母亲和教育。
朗朋来得很快,但那大姐的丈夫,却迟迟没有出现。左右不见老公来的大姐,看到朗朋的警车,终于有点缩了。朗朋了解了情况后,又连哄带吓的,终于将这大姐给劝走了。这这一番闹下来,等梁健到单位已经是九点多了。
李端的办公室里还坐着一个男人,梁健到的时候,他跟在李端后面走出来,憨笑着朝梁健点头。梁健回应了后,问李端:“这位是?”
李端还没回答,那男人就抢先回答道:“梁书记,我们见过的。”
梁健一愣,忙在脑袋里搜刮起来,想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可怎么也想不起来。男人意识到,这梁健估计是贵人多忘事,早就忘了他这号小人物了。
男人赶忙自我介绍道:“梁书记,我是宁州来的,叫,正方,以前我们在王先生的饭局上见过的。”
王先生?梁健眉头一皱,难道是王大仁?这个名字已经很久不曾听到了。他都淡忘了。想起了王大仁,梁健就想起了那次饭局,模糊记得似乎是有那么个人,倒是他不记得那个人叫什么了。还好,他已经做了自我介绍。名字倒是朗朗上口。正方,正正方方。他微微一笑,伸出手,说:“你好,正方同志。”两人握了手后,梁健就准备往办公室去,可才转身,李端就喊住他:“梁书记,正方同志来是想见你。”
“那就到我办公室吧。”梁健边说,边走。李端和正方忙跟了上来。
路过沈连清的办公室时,他走了出来,拿着每日要拿给他看的文件。出来碰到李端,喊了一声:“秘书长。”李端点点头。沈连清又将目光落在了旁边正方的身上,但也没开口问,只是将疑惑放在了目光里。
四人都进了屋子,梁健坐下,沈连清刚放下文件,准备去泡茶的时候,李端忽然说:“小沈,茶我来泡好了,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沈连清看了一眼李端,又见梁健只埋头看着桌上的报纸不说话,似乎没听到李端的话,就点点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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