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爷,你到底在看什么啊?”奴柘见我忽而激动,忽而喃喃自语,便忙不迭地问道。
我一伸手,将奴柘举起来,道:“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天下大观。”
奴柘站在我肩膀上,顿时也惊叫一声。
“妖爷,这是哪啊,为什么在这能看见这么大、这么远却又这么真切的地方……哎?我好像明白了,那是秦岭,我竟然能在这一览秦岭全景。那那那!那就是我生息的山南吧?”
奴柘全程都像是在梦呓一般,兴奋的不得了。
“看完了吧?下来吧!”
“再等等,让我在看看!妖爷,我好像看见云城了,你瞧,那山褶里屁大点的小平原,不就是你的大本营云城吗?哦,还有大河口的海城,不远处就是姑苏吧……”
“你妹,你还没完没了了,快下来!”
“我又不在你肩膀上撒尿,你着什么急啊……这可是个好地方啊。你说,要是有人在这里呆的天长日久了,是不是就会有种天下九州,都是囊中之物的错觉啊。”
虽然只相处两年,可奴柘这小东西,变化还蛮大的,已经从一个只知道要酒喝的酒囊饭袋,逐渐的也“人化”了,动不动就会说出一些要么振聋发聩,要么惹人深思的话来。
还真是。
若是有人天天目视九州为玩物一般,又岂能半点野心没有呢。
“妖爷,我……我……”
就在我准备强硬点,把奴柘从我脑袋上薅下来,赶紧去找陈海生的时候,这家伙忽然像是打摆子是的,在我身上叫了两声。
我还以为它看见了什么,或者有什么意外,忙问他怎么了,谁知道,他忽然就像是疲劳一天,突然做上了足疗的男人一样,嘴里发出一声略微恶心的“哼”声,挺了挺身子。
我糙,你丫的不会真尿了吧!
我一把将他丢了下来。
奴柘却满眼享受,伸开双臂,喃喃道:“妖爷,你也有妖族的血脉,不感觉这月光很舒服吗?满满的,都是月华啊。”
我抬头,才发现,不知不觉,那半轮弦月已经升至中天,正好在我们的头上。
月光如银,却如有了色香之气,沁人心脾,沐浴光影之下,浑身通透,自上而下,犹如念诵了即时通经文洗礼了一般。
“妖爷,这里的月华,哪怕是秦岭最好的望月峰都赶不上啊,我感觉,在这里每一分钟吸收的月华都能赶上平时三两天啊。我敢打赌,这里要是有吃喝有喝,让我在这呆上三年,我就能直接飞升去!”
这还真是个修行的好地方。
再看我们脚下的所有黄色的石头,此刻更是金光绽放,无与伦比,每一块石头,都变得玲珑剔透,那种活性,恐怕只有人间灵性最足的昆仑玉才能勉强可比。
我真的是目瞪口呆。
难怪那个姑且被称之为吴杨超的人会那么厉害。
一旁的奴柘,忽然支棱支棱耳朵,低声道:“妖爷,我听见了动静。”
没错,我也捕捉到了,周围有气场异动。
“别声张,继续沉浸你自己的抗风中……”
我叮嘱万奴柘,自己也装模作样,骈腿坐了下来。
等了一小会,那个躲躲闪闪的小东西就靠了过来。余光中,我看见了,偷窥我们的,就是一个先前那些上蹿下跳的小金人。
这些小东西,眼神里都透着一股子邪恶,恐怕这是要我命来了。
奴柘的戏路从来不用我·操心,闭目养神,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修行当中。
就在我一动不动,好似入定十分的时候,突然嗖的一声,那影子从我身后飞身夺来。
“外来鬼祟,你的大限到了!”
嗓音尖啸,犹如太监,呲牙裂嘴,像条恶狗,爪子一伸,掳我喉来。
狗东西,真是沉不住气啊。
在身体接触的一瞬间,我突然以闪电般的速度转过了身,一边做三花聚顶护住身体,一边以擒拿手去扣住他的身体。
本来已经得手了,谁知道,这看起来傻憨憨的东西,像是黄鼠狼一样,身体骤然一卷,翻身倒地,犹如懒驴打滚一样,在地上使劲一蹭,那身体就融进了地上的石头里。
娘希匹的,这算咋回事?
奴柘跳起来道:“妖爷,这还不明白吗?这些小金人,其实就是这些金色的石头,受日月精华而修炼成人形的。他们本来就是亲缘一体,自然也就能迅速相融逃生了。这些石头,假以时日,都会变成这样的小金人,而小金人的未来,早晚都是和那圣尊一样,离开这里,四处为害的。更何况,守着这样瀛洲这样的地方,日日夜夜窥视天下九州,那必是代代狼子野心,世世野心勃勃。”
“小东西,你说的太好了。”我拍了拍奴柘,心里也明白了刚才那女人和陈海生消失的原因。
只要有这些金色石头在,他们想藏两个人还不简单?
但问题是,现在需要找到打开这层神秘面纱的手段,那就得至少捉住一个小金人,从他们的口中,找到进去的秘密。
“奴柘,敢不敢替老哥办件事?”
“肯定有危险,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哼哼,但凡有好事,你肯定又敲着我脑袋让我喊爸爸了。称兄道弟,硬拍马屁,准没好事。”
“好吧,算你猜对了,那就问你,干不干!”
“干啊,跟你这么久,我还那么怂吗?但有条件,只要咱们回去,一登陆,你先给我弄两瓶五十六度尝尝。”
“好说!等事情都了解了,我给你弄个酒窖。”
一言为定,驷马难追。
奴柘转身就朝我埋怨起来:“你刚才干什么吃的?到手的鸭子都能飞了。我跟着你这样的废物,还有什么前途?已经被掳走一个人了,下来就是咱们……既然指望不上你,我就自己走了……”
“我废物?你呢?刚才我抓他的时候,你还在那傻乎乎昏睡呢。哼,你敢离开我,咱们就老死不相往来!滚!”
“滚就滚!早就受够你这个自恋狂了!”
“呸,你个白眼狼!”
就这样,我们指着鼻子大骂一通,什么恶心的话都说尽了,然后分道扬镳,奴柘气呼呼一个人先行下去了。
见他几乎要消失在视野了,我才缓缓从后面跟了上去。
这些狗东西,没遭受过社会的捶打,狂妄至极,刚才敢偷袭我,那他们就一定敢趁机教训小小的奴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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