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怀逆天宝物,确实需要权势来自保。
这世上还有比皇帝他娘更尊贵的吗?
呃,有,还有皇帝他奶奶。
定国公夫人性子温柔软弱,不是贪恋权势的人,更不是拿捏儿媳的婆婆。
涉及到云黛的安全,沈从南立刻改变了立场,同意了。
定国公夫人虽然不知内情,但看不用和孙子、孙女们分开,态度也松动了。
看儿子、儿媳都同意了,众人再一劝,也就同意了。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锦奴过继到恪王膝下,成了新帝。
沈从南成的摄政皇父,云黛是皇母。
而恪王,成了摄政王。
朝政由内阁、摄政王、摄政皇父三方商议决断。
至于其他朝臣们同不同意,不重要,谁拳头硬谁说了算。
贵太妃听到这个消息,差点儿疯了。
她守在恪王府门口,焦急地团团转,等着恪王回来。
一直到了快子时了,恪王才从定国公府回来。
她尖叫一声,扑了过去。
“你这个逆子!”
扬手就对着恪王的脸抽了过去。
恪王脸一歪,躲过她的巴掌。
她打了一个空,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幸亏被檀香扶住。
可见,她是用了多大的力量。
她双目腥红,神色疯狂崩溃。
恪王抬手,下人们都退了出去。
贵太妃对着恪王哭喊道:“你这个逆子!为何将到手的皇位让出去啊!?啊?!”
恪王蹙眉道:“母妃,女子不可干政。
无论谁做皇帝,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
贵太妃气得浑身打哆嗦,“我呸!什么荣华富贵比得上太后?比得上太皇太后?
你给我登基做皇帝!我要做太后!”
她真的失去理智了,都不自称哀家了。
恪王眸光有些悠远,声音也有些飘渺。
“当年,父皇说过,你不堪为后,更不堪为太后。”
贵太妃停止了哭,不可置信地道:“不可能!他很宠爱我的,还想把皇位传给你的!”
恪王收回目光,看着她,道:“那他为何没立你为后?为何没将皇位传给我?”
贵太妃:“……”
恪王苦涩一笑,道:“别说什么,我没争得过皇兄。
父皇病重之时,对我说,你不堪为太后。
问我:当如何?
我若是心狠手辣,直接建议父皇去母留子了。
但我怎么能做那种畜生不如的事?
我宁愿不做皇帝,也保下你,保下母族。
父皇觉得我不顾全大局,心慈手软,不堪托付江山。”
贵太妃听着,脸色一寸寸变白,最后血色全无。
眼神慌乱,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不,不,你胡说!你胡说!”
恪王道:“儿子不敢骗母妃。”
贵太妃回神,眸光坚定又执狂:“你父皇已经死了,皇帝都换了好几个了!
他的话就等于放屁,你就当没听到过!
你必须听我的,登基为帝,不然就是不孝!”
恪王知道,她执念太深,说不通了。
他淡淡地道:“大局已定,你若还要脸面,还想善终,就安安分分地在后院当贵太妃!
若是再闹,我们一家人都去见父皇吧!”
说完,拂袖而去。
对这个母亲,他的耐心已经用尽了。
云黛对她多好啊?
给她戒瘾,好吃好喝好药材地供养着。
若不是云黛,她早就离死不远了。
看看现在她的样子,虽然还有些干瘪变形,但身体基本已经恢复健康了。
可是,她是怎么对待云黛的?
这种性子,若是成了那最尊贵的女人,将是什么样子?
贵太妃在他身后尖叫:“逆子!不孝!你枉为人子!”
恪王脚步一顿,然后继续抬步而去。
他何止枉为人子?
他还枉为人夫,枉为人父,枉为人婿……
总之,他枉为人!
如果不是放心不下黛儿,放心不下云澜国江山,他现在就自尽去陪烟儿。
“父亲!”殷浩远站在树影里,躬身行礼。
恪王冷冷地看着他,问道:“你都听到了?”
殷浩远乖巧地道:“儿子听到了,儿子不会奢望皇位。”
恪王淡淡地道:“当初你们选择你母亲,就放弃了云澜国的一切。
我说过的,你们也说,明白,记住了。”
殷浩远抿了抿唇,“儿子记得。
可是,母亲死了,被你杀死了。
儿子没有父母了,成了孤儿了。
儿子求父亲,让儿子和明月留在这里。
孝敬祖母和您,也为明月治病。
若是回到草原,我们活不下去的。”
说着,他屈膝跪下,‘砰砰砰’地磕头。
他磕得很实在,额头立刻红了,渗出了血丝。
他的父亲带人灭了他的国,毁了他的家,他回去,真的会活不下去。
兄长带着母亲的尸体回去,至今杳无音讯,也不知是生是死。
他害怕,真的害怕。
还有明月,本来就胆小害羞,有点儿不大聪明的样子,现在彻底傻了。
被亲生父亲当着她的面杀了亲生母亲,吓傻的。
父亲真的好冷血无情啊!
想想以前,父亲那么喜欢他们。
这一切,好像是一场梦。
美好的,恐怖的。
如果可以,他也想变成妹妹那样,傻了疯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是,他的胆子似乎很大,没傻。
只能装乖,讨好祖母,太好父亲。
为的,只是想活,活的好一点儿。
恪王并不认为自己冷血无情。
因为,他本来想杀了这三个孽障的。
没错,他觉得巴达娜给他生的三个孩子是孽障。
但是,虎毒不食子,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也疼爱了十几年。
说丝毫没有感情是假的。
他叹息一声,道:“可以,你安安分分的,总有你的前程富贵。懂吗?”
殷浩远乖巧地点头,“懂,父王,我都懂的。”
恪王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去吧,明日我会为你寻师傅,教你念书、练武。”
殷浩远含泪的眸中露出孺慕之情,“多谢父王,儿子定不负父王厚爱。”
恪王道:“对你祖母,孝便可以了,无需顺,也不要听她那些蛊惑之语。”
殷浩远道:“是,儿子明白。”
恪王道:“去吧。”
殷浩远行礼退下。
恪王吩咐身边的人道:“二公子和小姐身边伺候的人妥当吗?”
身边人道:“还算妥当。”
恪王微微点头,“注意着点儿,一点有不妥就换了。”
下人道:“是。”
恪王补充道:“还有贵太妃身边的人,定要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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