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儿异想天开,还真亲自去见薛明敏。
但在戎狄细作猖狂报复的这个时候,薛明敏是不会见她的。
她们本来就有仇,谁知道赵灵儿会不会使坏,或者被戎狄人利用?
所以,赵灵儿连薛明敏的大门都没进去。
赵灵儿只得回娘家求助。
阁老夫人很铁不成钢地道:“他现在那个样子,你这个样子,还为他奔走?”
赵灵儿落了泪,“三王爷虽然废了,我也不能生了。
但他依然是王爷啊,他若是好了,我的日子还能体面些。”
她一向嚣张跋扈,任性妄为,恃宠而骄。
如今这般落魄憔悴,卑微哀求。
阁老夫人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好严好语地劝道:“试一试倒不是不可以,但现在不是时候。”
赵灵儿泪眼婆娑地问道:“怎么不是时候?”
阁老夫人道:“咱们跟薛家也算是对头了,戎狄细作张狂的时候,薛明敏不会理你。
而且,李家被诛九族了,三王爷因为疯病才没被连累。
在皇帝清算的这个时候,三王爷的病不能好。”
赵灵儿想通了。
三王爷疯着,还是被戎狄人给折磨、侮辱而疯的,也算是为国受伤。
皇帝还能念在骨肉亲情的份儿上,给三王爷留个名分,留条命。
但若是三王爷好了,他以前筹谋造反,那可就轻饶不得了。
皇帝可以要个疯了的王爷,却容不下一个健康的儿子。
赵灵儿黏儿了,她的身体很弱,折腾这么一遭,竟然就累了。
她眼睛都睁不大,摇摇欲坠。
阁老夫人叹息一声,搂住她的肩膀,道:“好孩子,休息一会儿吧。”
赵灵儿靠在阁老夫人的怀里,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阁老夫人搂着女儿,默默地流泪。
门外传来儿媳妇的声音:“通报一声,我要见母亲。”
丫鬟道:“夫人有令,不让人打扰。”
儿媳妇故意放大了声音,问道:“听说,三王妃来了?”
丫鬟道:“是。”
儿媳妇道:“这个时候,她回来做什么?
李家犯下滔天大祸,皇帝肯定也怀疑咱们家了!
她可别怂恿老夫人做什么,想带着赵家一起去死吗?!”
阁老夫人气得浑身哆嗦,刚要叫人去训斥儿媳妇,儿媳妇已经扭头走了。
她想发火,但看赵灵儿在她怀里熟睡着,就强忍了下去。
这个儿媳妇,以前对灵儿多巴结啊,现在换了一副嘴脸!
自家亲嫂子都这样,可见外人得用什么冷眼看待她!
阁老夫人暗下决心,不管如何,得保下三王爷。
家里人现在忌讳三王爷,赵灵儿睡醒以后都中午了,愣是没让吃一顿饭就让她走了。
赵灵儿第一次从娘家感受到世态炎凉。
她本来身体就虚弱,现在气愤加伤心,回去就卧床不起了。
三王爷的贴身太监得知了她的行踪,看看抱着里衣深情呼唤、痛哭流涕的三王爷。
他眸光一转,目露凶光。
都是薛明敏把主子害的!
若是当初薛明敏乖乖嫁给主子,有薛家辅佐,主子怎么会这般冒进?
有她规劝,主子怎么会这般糊涂?!
他眸光微转,换上百姓的衣裳,拿起一个小药瓶,就出了三王府。
他在薛明敏和崔行舟的宅子周围潜伏着,想找个机会将药下在食材里。
再不出门,得采买蔬菜肉类吗?
即便是不出门采买,得有人往里送吧?
只要吃喝拉撒,就不能完全与世隔绝!
他听到宅子的门开了,探头往外看。
谁知,后脖颈被什么扎了一下,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哗啦”一下,一盆水泼在他的脸上。
他一个机灵醒了,就看到面如冠玉的崔行舟温润浅笑地看着他。
他眼睛一瞪,色厉内荏地道:“你是何人,竟然绑架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崔行舟当然知道他是谁。
吩咐道:“凌迟了他!”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你不能杀我,我可是三王爷的心腹。”
崔行舟淡淡地道:“杀的就是你,之所以弄醒你,是为了让你清醒着享受凌迟之美!”
说完,转身出门。
很好,这个仇他亲手报了。
贴身太监出来没告诉任何人,三王爷又疯着,根本不知道他失踪了。
恰好接下来的几天,李贵妃死在诏狱里了。
李家被宣判诛九族,一个不留。
三王府人心惶惶,都想办法自保,另谋出路,也没人费心找他。
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
云黛忙完了中秋节,开始操心庄子上的秋收了。
戎狄那边进入了僵持阶段,需要大量的粮食供应。
而且,那边已经下大雪了,她还得准备些棉衣、棉被、皮靴等御寒物资。
她忍痛少种些药材,空出的空间的灵田都种成了棉花。
只是,半个月才能成熟一次,还是太慢了。
可升到四级需要一百万功德值,她现在只有十万,早着呢。
最后,将仓库里的药材都拿出来,让沈从南想办法卖了,赚积分的时候,顺便赚银子买布。
团团和圆圆回来当值了,梳起了妇人头,脸色红润,眉目含春。
云黛一看,就知道承平和承安把她们滋润的不错。
她们也从大丫鬟变成了掌事姑姑,统领以诗情、画意为主的一众丫鬟、婆子。
云黛孕肚两个月了,害喜更严重了。
沈从南和定国公夫人心疼的不行,什么都不让她干,更也不让她出门儿。
中秋节、重阳节、万寿节,她都没出面。
不过,她也很忙,和薛神医一起,忙着种药、制药,缓解戒瘾痛苦的药。
很多瘾君子福寿膏的存货已经用完了,陆陆续续地开始犯瘾。
早朝上,官员缺席一半儿。
皇帝大怒,“这些混账,朕下旨官员不能沾福寿膏,他们竟然敢抗旨!”
一激动,他剧烈地喘息起来,鼻子不受控制地流鼻涕水儿。
还能站在这里的官员里,还有沾了福寿膏,家里有存货没犯瘾的。
其余没沾染的官员,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几乎每个官员家里或者亲戚里有人犯了瘾,闹得不得安生。
他们看得出,皇帝自己也在享用福寿膏。
那么上行下效,有什么错?
难道只许皇帝放火,不让他们点灯吗?
众官员们能混到朝堂上,都不是傻子,对福寿膏的流出有几分猜测。
大臣们在心里对皇上有几分怨怼,也隐隐有些瞧不上。
皇帝不知道,他在大臣们心目中的威严折损了很多。
有头铁的御史出列,谏言道:“陛下,臣请求立法,禁止制造生产类似福寿膏的东西。
禁止食用类似福寿膏的东西,买卖双方同罪,违者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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