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赵姐刚给陆母擦完身子,从房间出来,就看到陆承继在打电话。声音兴奋:“好,太好了,我这就过去接你。”听了一会才知道,是陆细辛要过来,给陆母治病。赵姐撇了撇嘴,心道:大少爷真是急得傻了,陆细辛能懂什么医术啊,估计是忽悠大少爷的。这种人心机最深了,趁着陆夫人生病之际,拿腔作调,其实就是想趁机要好处。且等着吧,她肯定治不好陆夫人。赵姐往赵老夫人房间走,进去把陆细辛要来的事情说了。赵老夫人很高兴:“她真的要来了!太好了,太好了,敏仪有救了。”赵姐拉着脸,没说话。“你怎么了?”赵老夫人见赵姐情绪不对,问了句。“老夫人,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赵姐欲言又止。赵老夫人坐在沙发上,上下打量了赵姐一眼,蹙眉:“说来听听。”赵姐往门外看看,先转身把门关紧,然后凑到赵老夫人跟前:“老夫人啊,你可得防着点陆细辛。”“怎么回事?”赵老夫人心一紧。赵姐压低声线:“老夫人啊,您老是不知道,我一直跟在夫人身边,关于陆细辛和夫人之间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个陆细辛对夫人有很大不满,有好几处言语之间透漏出要对夫人不利。”赵夫人皱着眉,不太相信。再怎么说,也是亲母女,而且陆细辛虽然没见过几回,但看着不像是个狠毒的。赵姐急了:“老夫人啊,你可得信我,现如今,雅晴小姐坐了牢,志弘老爷不知所踪,夫人又昏迷不醒,您老想想看,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听到这,赵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捂住胸|口,往后倒。赵姐骇了一跳,赶忙给她顺气,还倒了杯水过来。赵老夫人喝了半杯水,才缓过来,沉着眉,语气冷然:“你说得对,有些事不得不防。”赵姐试探:“那、那还让陆细辛给夫人治病么?”赵老夫人冷笑:“当然要治,还必须得治好,不然就是她使坏!”——陆细辛是和林朝阳一块过来的。林朝阳一头波浪卷发梳起来,在漂亮的后脑勺梳了一个高马尾,身上穿着一套运动服。利索的装扮抵消了她身上的妩媚感,却别添两分特别的气质。连陆承继都忍不住抬眸,多看了她两眼。这个姑娘实在是漂亮得惊人。察觉到陆承继的目光,林朝阳歪着头,飞了一个媚|眼过去。陆承继眉心立即一蹙,下意识别看目光。他视线一转走,林朝阳原本妩媚勾人的眸光瞬间冷了下来。如同快速落入寒潭中的火焰,倏然转冷,只剩下一缕淡的,让人看不见的轻烟。林朝阳低了下头,黑鸦鸦的羽睫遮挡住眸光,也挡住眸中的冷意,更遮住眼中的猩红。她看着自己的手掌,警告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要静待时机,等,等到她强大的那一天。这样,她就可以把欺负过细辛姐姐的人,一个一个折|磨致死。不知想到了什么,林朝阳眼中划过一抹血色。室内,陆老爷子和赵老夫人二人已经等在客厅。陆老爷子坐在客厅正中央,手中拄着拐杖,正拿腔作调,等着陆细辛过去打招呼。谁料,陆细辛头都没抬,目光没有往他方向转过一瞬,径直越过他,向楼上走去。陆老爷子噎住,没想到陆细辛这么不给面子。一时间下不来台,老脸涨得通红。这个臭丫头!不就是掌管了古家,又攀上了沈家么?还真以为自己了不得。年轻人,就是太轻狂!陆老爷子眼中闪过冷厉之色,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丫头刚刚成事,就如此猖狂,看她能得意到几时。那古家,靠的是医术立家,臭丫头年纪尚小,估计就是牛皮吹得厉害,实际医术根本不行。而且,即便她医术高,为人做事不够谦虚,也得意不了几天。还有那沈家。男人最是贪花好|色,他现在看你年轻貌美,宠爱几分,等再有更好更美的人出现,你就是白饭粒和苍蝇血。最最惹人厌的黄脸婆。总有一天,这个臭丫头要吃亏!陆老爷子重重冷哼一声,让管家扶着他坐电梯上楼。这些烂事,他不管了!他就等着看臭丫头倒霉,然后哭着喊着,来求他的那一天!陆老爷子不管,赵老夫人却是要管的。她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等陆细辛,可不能让她走了。直接开口:“站住!”陆细辛脚步不停,继续往楼上走。赵老夫人受不了了,喊了一声陆承继:“承继。”陆承继无奈,只得对陆细辛低声:“陆小姐,您稍等片刻。”陆细辛停住脚步,靠在楼梯扶手上,转头,居高临下地望向赵老夫人。赵老夫人要仰着头,才能看见陆细辛。她十分不喜这个角度,开口:“你们下来,太不像话了,哪有让长辈仰着头说话的。”陆细辛倚着扶手,指尖在扶手上的圆球装饰上敲了敲,突然露齿而笑:“这是在为您身体着想。”“什么意思?”赵老夫人皱眉。陆细辛:“仰头有益于您的颈椎啊。”赵老夫人被气了个倒仰,冷声:“我不跟你扯这些个没用的,我有要紧事要跟你说。”“说。”陆细辛的语气轻轻落落的,但却根本没有下楼的意思。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赵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冷声:“你能保证治好敏仪么?”她必须管陆细辛要一个保证,不然,让她胡乱诊治,万一敏仪的身体更差了怎么办?赵老夫人一点都不放心陆细辛。陆细辛诚实摇头:“不能。”赵老夫人一噎,没想到陆细辛会这么说。她冷着脸:“你治好敏仪便罢,若是治不好……”“哼。”赵老夫人冷哼一声,“那就是你害敏仪,谁知道你借此机会想要对敏仪做什么,你那么恨她。”陆细辛不理会赵老夫人,直接转向陆承继,语气嘲讽:“怎么,还没开始,你的家人就要医闹了?”陆承继哽了一下,刚要解释。陆细辛已经转过身,下楼了,边走边道:“吃不下饭赖厨子,走路摔了怪地不平,治不好病怪医生……”说到这,她蓦地抬眸,定定看向陆承继:“你们是癞蛤蟆转世么,只学会赖了!”听到这句,赵老夫人气得胸膛剧烈起伏,鼓着脸。远远这么一看,倒是真像癞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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