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宁手指微动滑了接听,“喂?”
“宁宁!”
听到是卓岸的声音,程安宁腿都软了,松了口气,“你怎么换号码了?”
“新号码,怎么了,我吓到你了?你不会以为是周靳声找你了吧?”
“嗯。”程安宁胡乱擦着头发,她的生活难得恢复平静,不想再被周靳声影响。
“我找你也是为了他的事,我听说他和姜倩感情很好,前几天我参加一个活动还看见他带姜倩出席,夫妻俩可恩爱了。”
程安宁无动于衷:“不是挺好。”
“听你这云淡风轻的语气,我放心了。”
“怎么,怕我恋爱脑?”
“这不是时不时给你打个预防针,行了,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
挂了电话,程安宁拿出一包烟摸出一根细细长长的,女人烟,味道淡,是在德城的时候学会的,那阵子压力太大了,她没有告诉别人,抽烟成了唯一的发泄的渠道。
她没上瘾,偶尔才抽一点。
……
上班第二天,程安宁又在电梯遇到孟劭骞,孟劭骞戴了副眼镜,银色无边框,梳了背头,五官舒展,眼阔深邃,黑色衬衫,黑西裤,成熟又矜贵的气质。
他在打电话,说的港城话,回到舒适区,声音慵懒磁沉,很有味道。
程安宁不想偷听的,奈何电梯这么大点地方,他压低了声音,还是能听见。
听语气和说话内容,好像是在和女儿说话?
“乖,好好吃饭,听明姨的话,中午回家陪你吃饭。”
二十七楼到了,程安宁先迈出去,昨天开会的地方在三十三楼,管理层的办公区在三十五楼。
早上是华景内部会议,简单办了个欢迎新人的仪式,除了程安宁,还有另外一个新入职的女生。
他们这个团队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年纪最大的也不到三十五岁,广告行业更新换代很快,互联网广告更是如此,和传统广告行业比较,互联网是吃青春饭的。
中午,程安宁跟华景同事们一块吃饭,恰巧在电梯遇到孟劭骞。
孟劭骞解开衬衫袖子纽扣,挽到手臂间,衬衫衣领则系到最上方,很斯文禁欲的模样。
早上听同事聊起孟劭骞的职位,是亚太区话事人,是德城总部重金从另一家全球级的车企挖来的,有顶尖的履历,港城人,今年三十四岁,这个年纪做到这个职位,确实是年轻有为,特别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很有威信,内部风评极高,为人还很低调。
公司内部有不成文的规定,禁止办公室恋情,加上车企男性居多,很少有办公室恋情传出。
王栋特别提醒一句刚入职的年轻女孩,华景内部也不接受办公室恋情,更不接受和甲方有什么感情瓜,这方面公司管控的严格。
程安宁忍不住想,同行遇同行,见面捅一刀,怎么可能还内部消化。
因为新车型即将上市的原因,所有人都很忙,没有人带新人,程安宁只能自己先学,有什么不懂的再问他们。
程安宁深怕跟不上他们的节奏,又怕打扰他们。
压力和焦虑接踵而来。
到了周末,程安宁接到方维的电话,方维问她到了新环境适应得怎么样。
她还在做写分析计划,下周上班要用的,“还行。”
“语气低沉,怎么了,遇到麻烦了?”
“没有,也没有什么麻烦,我能解决。”
方维声音带着笑意,“挺好,很坚强,有干劲,好好加油。”
“谢谢方维哥。”她很珍惜方维给的机会,这次出去确实收获不少,锻炼到了自己。
“客气什么,举手之劳,你也得自己争气才行,不然我怎么帮都是白费劲。”
“不管怎么说,很谢谢你,下次等你有空了我请你吃饭。”
方维笑了声:“行,我记住你欠我一顿饭。”
挂了电话,程安宁给母亲打了通电话,距离上次通话有大半个月了,她在德城培训期间很少打电话联系母亲。
“宁宁,你还在国外?”
接通后,王薇着急又担忧问她。
“嗯,还在。”程安宁不打算告诉王薇她已经回来了,“妈妈,您最近怎么样?”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打你手机一直打不通,还关机,你知不知道妈妈很担心你!”
“抱歉,妈妈,不过我很好,不用担心。”
“你说不用担心就不用担心?你一个人在国外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你让我怎么办?”
王薇快被她气死了,“你太任性了,一声不吭出国,也不说出去做什么,问你什么都不愿意说,你想妈妈怎么办?”
程安宁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妈妈,我说过,您可以跟我走,离开周家的,您不愿意。”
王薇那边安静好一会儿,过了会才说:“之前你跟我说不要相信周家人,尤其是周靳声,宁宁,你跟妈妈说实话,你和你小叔到底闹了什么不愉快?”
程安宁神经猛地紧绷,敏感又恐惧。
转而一想,如果王薇知道她和周靳声那段见不得光的过去,必然不会像现在这种反应。
她仿佛惊弓之鸟,杯弓蛇影。
“没有,我只是纯粹不喜欢周家人,更不喜欢您把周家人太当回事,对了,晚点我给您汇一笔钱,您留着,欠周家的钱,我一会一分一厘还干净。”
王薇拔高了声音,“够了,别胡闹了!”
“妈,我还是那句话,别相信周家人。”
程安宁干脆利落说完挂断电话,王薇又打过来,她不想接,又怕母亲有什么事,在响了第五下才滑了接听。
那边响起平姐的声音,“安宁小姐,不好了,太太晕过去了!”
……
桉城医院。
是秦棠赶去的医院,叶准开的车,接到程安宁电话时,张贺年出差了,人不在桉城。
周家只有一位佣人在病房,正是平姐。
秦棠到了病房跟医生了解后,得知王薇是最近太劳累,加上气血攻心晕了过去,上了年纪,所幸没有大碍。
在医院安排下,王薇住院观察两天。
秦棠进了病房确认过王薇的情况没有大碍,第一时间将情况告诉程安宁,安慰程安宁说:“阿姨没事了,我在医院看着,宁宁,你不要担心。”
程安宁声音染上哭腔:“我不该跟她说那么重的话,是我气的她……”
“宁宁,不能都怪你,你不要自责,你也不想的。”秦棠站在病房门口打电话,轻声安抚,“不哭昂,阿姨已经没事了。”
程安宁深陷自责,“棠棠,谢谢你,你怀孕还要让你跑来跑去。”
“说好了,我会帮你照顾阿姨的,她有什么事,我也有责任,总之,你不是一个人,你也不要把所有责任揽在肩上,阿姨这边有我,你安安心心做你自己的事,阿姨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好,不过你也不要太累。”
“不会,好了,我去陪阿姨说几句话。”
“好。”
程安宁悬着的心终于沉稳落地。
秦棠五六个月的身孕,穿得宽松,肚子隆起的幅度不是很大,微微显个形状,她体格偏瘦,张贺年陪着去定期产检时,担心她是不是营养不良。
但叶准不放心,“嫂子,要不你先回去吧,医院这里我看着。”
张贺年出差不在,走之前特地交代过让他多看着点秦棠,叶准脑袋提到裤腰带上,时刻保持警觉。
“不碍事。”
秦棠进了病房和王薇,王薇已经醒了,脸色还有点虚弱,“阿姨,您感觉怎么样?”
“没事了,小秦,不好意思,还麻烦你跑一趟。”王薇坐躺着,手背插着针管输液。
“阿姨,没关系的,只要您没事就行。”
平姐拿来一张椅子给秦棠坐下,秦棠轻声道谢。
“你是怀孕了?”王薇注意到她隆起的小腹。
“嗯。”
“几个月了?”
“有五六个月了。”秦棠习惯扶着腰,她腰部力量不够,随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会使腹部负重,导致会有点点下坠感。
“实在不好意思,还让你跑一趟。”
秦棠陪王薇聊了会,平姐接到周家的电话先回去了,等平姐一走,王薇旁敲侧击问秦棠知不知道程安宁去德城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秦棠自然说不清楚,即便这人是宁宁的母亲,她也说不知道。
秦棠晚上不能在医院守着,请了护工照顾,她先回去了,刚上车,叶准递过手机,“嫂子,贺哥的电话,嫂子你别怪我,贺哥出差之前特地交代过,有什么事都得第一时间汇报。”
秦棠无奈,接过手机,“你忙完了?”
张贺年:“处理好了?”
“嗯。”
听筒传来张贺年低沉温柔的声线,“怎么我一走就有事,我不走什么事都没。”
“谁说得准,还好送来医院及时,宁宁妈妈没事,你继续忙吧,叶准送我回去了。”
张贺年确实走不开,还有事,“注意安全,到家给我电话。”
“好,你也是。”
……
周六一整晚,程安宁没有睡着,她还是担心母亲的情况,都这么久没回去了,也没见过母亲,心里莫名漂浮着焦虑和不安。
她给卓岸打了电话,想问周靳声在不在桉城,如果不在,她可以回桉城一趟,偷偷去看母亲。
结果卓岸电话打不通,不在服务区。
经过一夜的纠结,周日早上一大早还是回了趟桉城,去了医院。
“宁宁?”王薇看见程安宁回来,又惊又喜,“你不是在国外么,怎么回来了?”
“连夜搭飞机回来的。”程安宁小小撒了个谎应付过去,“您怎么样,严重么?”
“没事,虚惊一场。”
“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那么强势跟您说话。”程安宁是孝顺的,她只是生气为什么母亲不信任她。
王薇握住她的手,不舍得放开,眼含热泪,说:“不怪你,是妈妈不好,不该不信你。”
“不聊那些不高兴的,吃过早餐没。”
王薇说:“吃过了,对了,你连夜打飞机回来,行李呢?”
“来不及拿。”
“你告诉妈妈,你在德城到底在忙些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工作,难不成我还能去旅游。”程安宁垂下眼帘,“暂时不打算回来,工作好不容易稳定的。”
王薇上上下下看她,满眼心疼,“那你怎么不告诉妈妈?而且一去去那么远,你看你,瘦了这么多。”
“怕您不答应,先斩后奏,而且您不信我,我说什么您都怀疑,我就不想说了。”程安宁靠在王薇肩膀,“总之,我会过得很好,您不要担心我。对了,周宸对您怎么样?”
“他对妈妈很好。”
“没有喝多再欺负您?”
“没有。”
程安宁不信王薇,但平姐也没有说周宸有动手,她暂时放下担忧,“妈,我不能待太久,下午就得回去。”
“还得回去?”
“嗯。”
王薇不是很高兴,“你告诉妈妈,到底怎么了,从去年开始,你变得很怪,到底有什么事不能说的?”
考虑到病房还有其他人在,王薇压低声音询问,她心中越来越不安,总感觉程安宁藏着很深的秘密,不能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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