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仙人执意如此，那白小仙讨教。”
白小仙望着赤焰冷声说道，身上的白袍无风自动，强大的仙元散开，周遭山林震动，鸟兽惊散。
“对我心生杀意，你倒是够胆。”
赤焰说着，掌中的星云火焰推向白小仙，火焰爆裂，炎流滚动，热浪一时间笼罩四野，白小仙身形登天躲过火焰，接着迅速下落，一掌拍向赤焰。
赤焰抬手，掌中燃火，猛然和白小仙对了一掌，气劲崩裂，白小仙倒飞而回，赤焰脚下的大地也沦陷。
赤焰刚一跳出，只觉得身后传来异动，却见白小仙从虚空中踏出，一掌打在赤焰的后背上。
“又是个懂得虚空跳脱之术的，讨厌死了！”
赤焰眼神发怒地说着，双拳攥起，身上仙火燃烧，骤然爆开，将周遭一切焚毁，连同白小仙也被强大的仙火震退。
赤焰御火而行， 腾跃而起，一拳轰向白小仙，白小仙五指张开，结界衍生，冰霜覆盖，然而赤焰的火拳只一拳便将结界震碎，连同白小仙也被轰退数百丈远。
白小仙口吐鲜血，身上的冰霜之气迅速扑灭仙火。
“白楼主，你不是他的对手，没必要为了我送命。”我站在九龙神火罩内说道。
白小仙看了我一眼，擦着嘴角的血，剑指竖起，指尖流萤，缓缓消失，下一秒便出现在赤焰身旁，一剑刺向赤焰的颅脑。
赤焰斜睨，身形后仰，一掌拍在白小仙的胸口将他震退，白小仙的身形再次消失，赤焰身后异动，一道身形冲出，被赤焰一拳震散。
“糟糕。”
赤焰暗道一声不好，便觉得背后一痛，白小仙的剑气便捅入后心。
赤焰发狂，仙火猛震将白小仙震飞出去，接着回身一拳将白小仙轰出千丈之远，撞碎一座山脉才停下来。
赤焰跃起追击，一脚向白小仙，白小仙翻身躲过，原先所在之处山脉坍塌，赤焰一脚踢出，白小仙双臂格挡，倒飞出去。
赤焰一记火掌下劈，空间撕裂，将一座山脉生生切断。
白小仙落在一处溪涧旁，念咒御水，溪涧的水流逆起，盘旋如龙，冲向赤焰。
赤焰随手一挥，滔天火焰将水流气化。
白小仙双手倒转，周围的水汽迅速凝结，数百棵巨树拔地而起，覆盖冰霜，树尖对准赤焰猛然射去。
赤焰再次随手一挥便将飞来的巨树焚成灰烬，白小仙身形如鬼魅，冲破火焰，剑指颤动，冲击赤焰，赤焰一拳震退白小仙，接着御火猛冲，后发先至，拳拳到肉，打得白小仙节节败退。
白小仙滚落在地，等赤焰再次靠近时，白小仙望着赤焰忽然面露微笑。
赤焰察觉不对劲，猛然向后飞退，然而白小仙身上爆发耀目的白光，一尊巨大的元神虚影拔地而起，元神身上，无数道白光逸散，光华冲射斗府。
赤焰被白光骤然穿透肉身，跌落在地，他翻身而起时，却见白小仙站起，身后的元神虚影和他动作一致，剑指后撤，四方天地之气凝聚，猛然刺向赤焰。
赤焰既惊又怒，却不敢硬抗，被剑气击退后双掌间一颗火源颤动，如同星核。
白小仙见状，脸上露出决绝之色，抽出头顶发髻上的一根发簪，猛然从后脑掼入。
只见白小仙的容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白袍颤动，肉身散发白光，皮肤剥落，露出里面白光透彻的仙体。
赤焰眼神露出一丝惊惧，狠声说道：“这徐凉是你什么人，你不惜自毁肉身，化去元神也要与我一战，你这个疯子！”
白小仙轻笑，双手缓缓抬起，周围天地迅速冰霜笼罩，赤焰想要动用仙火，却发现为时已晚。
寒霜刺骨，白小仙的元神冲来，赤焰猛然召回九龙神火罩护体，抵挡元神冲击。
然而白小仙的元神透射四方，竟穿过九龙神火罩伤及赤焰。
赤焰后撤惨叫，身上迅速凝结寒霜，皮肤层层割裂，吓得转身就逃。
白小仙站在山崖上，望着逃走的赤焰，身上的气息逸散如瀑。
片刻之后，天空之中下起了雪。
白小仙脸上露出笑意，伸手捧着纷纷扬扬的雪，接着转过身看向我问道：“徐文书，可还安好？”
“我没事，多谢白楼主舍身相救。”
白小仙说道：“当初你在昆仑放弃愿望选择救我，这个恩，我还了。”
“白楼主……”
白小仙抬起手打断我的话说道：“徐文书，过来陪我看看雪吧。”
我闻言，走到白小仙身旁，一起望向这破碎山河的雪景。
“这个仙人赤焰很强，哪怕我动用禁术也不能和他同归于尽，昨天我去龙虎山拜会了十仙，听到了他们要杀你的事情，所以才一路尾随而来，没想到你真在这里。”
“白楼主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我的行踪的吗？”我问道。
白小仙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我去的时候，只听赤焰说要来杀你，你这次的麻烦不小啊，这十仙下界，可比当年的我和武侯难对付多了，你有把握赢吗？”
“没有。”我摇头说道。
白小仙叹了口气道：“以前我想杀你那会儿只觉得你这样的巫族后人死有余辜，如今再看，我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可以和你心平气和地喝喝茶。”
“白楼主若是想，我这就带你去一个地方喝茶。”我说道。
白小仙摇了摇头，此时的他头发变得花白，原本年轻的容貌也变得极度衰老。
“不喝了，谢谢徐文书好意。”
“那白楼主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的吗？”我问道。
白小仙再次摇头，轻语道：“道门之人，十有九孤，对我来说，死亡只不过是一场解脱，徐文书不必介怀。”
白小仙说着，眼神迷离地望着山下雪景。。
“当年我爹娘被杀，是我师傅青庭帮我报的仇，也是他收留的我，教我修行，传我仙法，我跟了他十年，他对我的关照无微不至，他走的时候还给了我不老的容颜，让我等他，谁知我这么一等就是七十年，终于见到他之后，他竟然不认得我。徐文书，我有些想不明白，像我师傅那样富有才情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傀儡呢？”
我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师尊，今年的雪好大啊。”
寒风凛冽，飞雪漫天，白小仙的白袍拂动，身上的光辉散尽。
我望着气绝的白小仙，拱手说道：“徐凉恭送白楼主，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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