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中的场景最后停在虞绾青轰开山壁,穷奇从狭隘的山洞中逃出去,其他人也跟着追出去。
这阵法本就是为了方便苍墨翎观察山洞中穷奇,不是特意用来追踪的。
所以并没有记录到穷奇到底怎么死的。
不过苍墨翎很确定那个他爱惜了一段不短时间的凶兽确实已经死了,如果不出意外大概就是那个冷清又耀眼的小美人杀的。
即便不是,苍墨翎也打算把这笔账算在小美人头上。
至于怎么讨回来,那就要看苍墨翎的想法了。
穷奇死亡。
曾经令无数人为之疯狂的杀戮之岛所谓的传承,此刻终于被证实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泡沫罢了。
神秀大师施展佛法,全力净化了大部分人身上的杀瘴之气。
即便如此,仍有相当一部分人在意识到自己被愚弄欺骗后,无法承受内心的煎熬与折磨。
竟然当场入魔,选择堕入魔道以寻求解脱。
但这些人的入魔并非源自于对自身罪孽的愧疚,而是出于一种怯懦和逃避心理。
在他们看来,只要摇身一变成为魔修,便能够堂而皇之地将过去所做的一切恶事统统抛诸脑后。
毕竟身为魔修,犯下种种罪行似乎也就变得顺理成章,无可厚非了。
正因为如此,修仙者们才会如此重视心性的修炼。
倘若一个人没有坚毅强大的心智,每逢遭遇困境或挫折时只知一味逃避,那么世间的魔修数量必然会与日俱增。
面对这群懦弱无能、毫无担当之人,虞绾青面露鄙夷之色,心中满是不屑可也没说什么。
只见裴无期手持一杆寒光闪闪的长枪,枪尖瞬间穿透一名入魔修士的躯体,他神色冷峻地说道:“诛杀魔修,是戒律堂的职责!”
“魔修皆杀。”
没有任何人觉得他们无辜。
佛子神秀虽然口中念念有词,宣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但其出手却丝毫不留半分情面。
对于那些执迷不悟、执意选择入魔的修士,他果断地挥出佛道刚猛无俦的掌法,将其直接拍成肉泥,还用净化之法将人形神俱灭。
而其他清醒过来的修士大概会一辈子活在之前的阴影中,心志坚定者说不定能走出去,心智不够的还有可能会影响境界修为倒退。
对于这些人虞绾青也不心存怜悯,总归这条路是他们自己走出来的。
处理完大部分棘手的问题后,虞绾青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到秦肆禹跟前。
她一脸关切地望着他,轻声问道:“怎么了?我瞧着你似乎不太舒服呢。”
其实早在他们与穷奇激烈对战之时,虞绾青便留意到秦肆禹有些异样。
那时候的他,就好似原本翱翔于天际、自由自在的雄鹰,突然被沉重的锁链束缚住了翅膀,动作间显得有些束手束脚,不复往日的潇洒利落。
秦肆禹强忍着体内如脱缰野马般躁动不安的灵气,紧咬下唇,摇了摇头,沉声道:“我无妨。”
他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此刻真实的状态。
虞绾青见状,不禁秀眉微蹙。
这段时候的相处她也算知道了眼前这个男子是个无论遇到何事都习惯默默承受、将所有情绪深埋心底的闷葫芦。
可正因为如此,反倒令她愈发担心起来。毕竟如今牧云溪那边的麻烦尚未彻底解决。
如果此时身边再有其他人出状况,那无疑会令局势雪上加霜。
“怎么会没事?就连我这旁观者都看得明明白白!刚才那场激烈的战斗里,你居然连一些颇具威力的剑法都不敢施展,难道说你的经脉灵气出现了什么状况不成?”
虞绾青柳眉紧蹙,面露担忧之色,边说边伸出手,作势就要上前替秦肆禹检查一番。
“不,我真的没事!”秦肆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瞬间涨红了那张俊朗的面庞,他慌忙地挥舞着手臂,试图阻挡虞绾青靠近自己。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温柔声音响起:“还是让我来吧。”
说话之人正是牧云溪,只见他轻轻拉住虞绾青的手,目光却落在秦肆禹身上,示意要给他把一把脉。
与此同时,他此举也是不想让虞绾青与秦肆禹再有过多的身体接触。
“也好。”见此情形,虞绾青微微颔首应道。
对于牧云溪那高超精湛的医术,她向来都是深信不疑的。
牧云溪将手探向秦肆禹的脉搏,然而就在触碰到的那一刹那,他的眉头猛然紧锁起来,脸上浮现一丝诧异之色。
此时秦肆禹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一般,全然不见之前在虞绾青面前的那份慌乱。
秦肆禹薄唇微抿,知道凭牧云溪肯定会探出来他的问题,有些担心对方直接说出来,又忧心牧云溪并不在意没放在心上。
牧云溪的手指微微抬起,感受着来自秦肆禹脉搏处传来的细微变化。
秦肆禹的元阳竟然已经没有了!
这一发现让牧云溪有点不敢相信,他看秦肆禹的做派,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那种孟浪之人。
尤其是在面临即将结婴这样重要关头的时候,更应该谨守本心,绝不可能会因贪恋女色而把持不住自己。
而且他不是心悦绾青吗?
在此前与他们两人的相处过程之中,牧云溪就能够隐约地感觉到秦肆禹对于绾青的情意。
尽管这种感情尚未明朗化,但从他的眼神和言行举止之间,还是能够察觉到一些端倪。
最近表现的更是明显。
秦肆禹喜欢绾青,牧云溪并不着急。
绾青如此优秀,秦肆禹喜欢理所应当。
至少目前来看,他还未对绾青对秦肆禹有过那方面的心思。
那么问题来了,秦肆禹消失的元阳又怎么一回事?
最大的可能就是秦肆禹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光明磊落。
只见牧云溪缓缓地抬起手来,结束了对秦肆禹的诊断。
然后牧云溪仿佛刚刚触碰过什么不洁之物一般,紧接着便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洁白如雪的手帕,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双手。
脸上笑意盈盈看不出半分嫌弃。
牧云溪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勾勒出一抹冷冷的笑容。
那笑容之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鄙夷与不屑。
他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眸落在秦肆禹身上。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像这样一个三心二意、连自己下半身都管不住的男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出现在绾青的身边。
“云溪,情况如何?”
虞绾青关切地开口问道,此刻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牧云溪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虞绾青,想着该怎么跟虞绾青揭穿此事,免得绾青被秦肆禹这道貌岸然的家伙蒙骗。
语气平静地说道:“并无大碍,不过是快要晋升而已。”
听到这话,虞绾青先是松了一口气:“没什么大问题就好。”
但随即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地喊道:“晋升!”
直到这时,她才完全反应过来牧云溪刚才所说的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秦肆禹要晋升元婴了!”
“还要多久,难道要在这秘境当中突破吗?”虞绾青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牧云溪。
牧云溪轻轻地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道:“依我之见,应当就在这几日之内。方才那秦肆禹处处对我们加以制肘,想来也是因为他并不想在此处秘境之中突破修为境界。
“毕竟在秘境中突破存在诸多变数,稍有不慎便可能前功尽弃。”
牧云溪思量了一下,选择揭穿秦肆禹并不是一个好时机,还是要等到秦肆禹的心思藏不住被绾青发现的时候。
根据以往的经验,绾青总要先拒绝的。
那个时候再说效果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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