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公主们瞧见皇上都是垂眸行礼的,唯独这只小团子睁着大大的眼睛,歪着小脑袋好奇地望着他。
皇帝笑了一下,问:“咦什么?”
“皇帝伯伯,你好眼熟。”但是小秧秧就是想不起来,眼熟在哪里呢,她肯定是没见过皇上的。
“你叫朕什么?”皇帝愣了愣,旋即捏捏她的脸蛋,“许是朕与你有缘,才觉着眼熟吧。”
“皇帝伯伯呀,你比舅舅大,大的不多,总不能叫皇帝爷爷。”小孩声音软得很,听得人心里甚是舒坦。
皇帝哈哈大笑,“就叫皇帝伯伯。”
众人目光迥异,管皇上叫伯伯的,那可得是个小郡主才行。
赵贵妃笑盈盈地多看了小秧秧两眼,又看向另一边的容雨棠,听闻容大将军十分宝贝自己的妹妹和外甥女。
皇上好似也喜欢这小丫头。
若是能借此拉拢大将军府,本宫与吾儿的地位必会稳上一层楼。
贵妃娘娘灿然一笑:“这么乖的丫头,叫什么名字?”
皇帝看一眼容大将军:“朕一直听容大将军叫秧秧。”
“对,叫秧秧。”容大将军骄傲地仰着下巴。
赵贵妃:“许秧秧,名儿真好听。”
“秧秧就是秧秧,哪来什么许。”谁料容大将军不高兴了,赵贵妃愣了愣,她知晓容大将军因此事不喜许龄,可如今容大将军的妹子已成平妻,成了许侍郎的二夫人,怎么还是不得容大将军承认?
这个许龄,如何做人办事的。
简直无用。
害得她踩了一脚容大将军的尾巴。
赵贵妃虽有意拉拢容大将军,可容大将军终究是臣,她是大云的贵妃娘娘,往后更是大云一国之母,断不会朝一臣子低头,便只是微微一笑,转而摘下头上的一颗白里透粉的珍珠递到小秧秧手里。
“秧秧脸蛋雪白粉嫩,配这珠子正好。”
粉色珍珠啊,色泽光润,上上品呢,又戴在贵妃娘娘头上,更是多少人趋之若鹜的。
小秧秧有点喜欢,但她不知道该不该接,转头去看了看娘亲和舅舅。
“贵妃娘娘送的就收着。”容大将军哪能不知道赵贵妃亲近打的什么算盘,既然光明正大送,他们就光明正大收,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容雨棠也点点头。
小秧秧笑呵呵收下,奶声奶气地说:“多谢贵妃娘娘。”
赵贵妃摸摸她的头,“真是好乖的丫头,皇上觉着呢?”
“嗯。”皇帝也笑着点点头,小家伙跟个小动物似的,低头在那摆弄一颗珠子,后宫的妃嫔是给他生了不少公主,有乖巧的,有调皮的,却不知为什么,他打心底里只要这个小丫头。
“皇帝伯伯,你怎么一直看窝呀?”小秧秧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东西,小手在脸上扒拉了好几下。
众目睽睽之下,皇帝弯腰将小家伙抱进怀里,高高兴兴坐在龙椅上。
小秧秧:“!!!”
不可置信,她竟然坐上了龙椅!
在场的皇子公主们也没人有过此等待遇,一个个都有些眼红。
皇帝抬抬手,众人坐,舞乐之声随之而来,有人借着乐声小声嘀咕,有人能与皇上同坐龙椅,还是头一遭吧?
却有人轻轻摇头。
非也。
曾经深得皇上宠爱的那位殿下,也坐过皇上的龙椅,还是早朝之时,大殿之上皆是文武百官。
只是那位殿下成了禁忌,无人敢提罢。
小秧秧时不时被人瞧一眼,多少有点如坐针毡,尤其是贵妃娘娘时不时用余光瞟她,看得她有点头皮发麻。
“皇帝伯伯。”舞乐之声有些大,小秧秧只得俯身在皇帝耳朵去,“窝想去同娘亲,还有舅舅一块坐。”
“是不喜欢朕?”皇帝打趣她。
“不是啦不是啦。”小秧秧赶紧摆摆手,皇帝伯伯让她好好看舞,说她娘亲和舅舅忙着同人寒暄,顾不上她,暂且坐在这。
他是皇帝,她就是个平民。
行吧,乖乖听话。
小秧秧时不时看向娘亲和舅舅,确实前来寒暄的人不少,舅舅一看就不像是会搞交际的人,估计是为了带娘亲认识认识这些皇亲国戚的。
果然在哪个时代都逃不掉圈子文化。
“唉。”小秧秧撑着小脑袋叹气,侧头瞧了一眼皇帝伯伯的侧脸,恍然大悟。
她想起来了。
她想起来为什么觉得皇帝伯伯眼熟了。
“皇帝伯伯皇帝伯伯,窝知道你长得像谁了!”小秧秧又凑到他耳边说话,眼睛亮晶晶的。
皇帝侧头瞧她一眼,并未追问下去,只是一脸和蔼地说:“嘘,悄悄的,这话不能乱说,朕是天子,朕长得像谁,谁长得像朕,那可是要杀头的。”
小秧秧赶紧捂住嘴巴。
皇上果然是个独裁统治者。
她不敢说了。
正德公公听见了,轻轻斜了自家皇上一眼,又看看被吓得眼睛瞪圆的小家伙,忍不住笑了笑。
赵贵妃只见两人交头接耳,并未听清,状似无意地笑问:“皇上同秧秧说什么呢,瞧把秧秧吓得哟,皇上可不兴欺负小孩啊。”
“哪里敢欺负。”皇帝捏捏小秧秧的脸蛋,“真欺负了,容大将军能放过我?朕只是说,封秧秧为太子妃如何?”
太子妃?
赵贵妃的瞳孔倏地睁大,正德公公也猛地侧头瞧过来,似乎都惊住了。
小秧秧也没好到哪里去。
“窝?太,太太子妃???!!!”
吓得舌头都打结了。
此时,大殿之上正好一舞完毕,琴声也只有余音,小秧秧的话响遍整个殿上。
众人皆愣。
随之一片哗然。
敬王轻笑一声,低声道:“太子未定,先定太子妃,皇上这是没打算让容大将军独善其身呐。皇上就是皇上,谁都算计,哪怕过命的兄弟。”
说着看意味深长地看一眼身侧的离亲王。
离亲王,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却只是一名亲王,封地还在土地贫瘠环境恶劣的最北,还不如他一个异姓王。
都说是太后娘娘和离亲王自己的意思,谁又知道背后真正的原因。
司徒元鹤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热茶,目光落在容雨棠身上。
别人家的夫人若是听到自己的女儿能封太子妃,皆是满眼笑意,巴不得能攀上这荣华富贵。
容雨棠倒好,鹅蛋脸皱得紧紧的,两手相互缠着,焦急得不行。
生怕自己女儿真成了太子妃。
真是奇怪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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