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灵淼把那两碗饭送过去后,李火旺就看到,那两麦客激动得手都在抖,不断向白灵淼拜谢说着什么。
相比李火旺这行人还需要用野菜汤来解腻,那两麦客完全没有这种烦恼,他们用那近乎
虔诚的表情,双手抱着碗,一口一口吃着这碗腊肉饭。
碗里面饭很快被他们都吃光了,可那饭里面的腊肉却被两人直接挑了出来,慎重的用布包了起来,看起来打算把这些肉留到后面吃。
老麦客跑到田边小溪,把那两个碗洗得干干净净后,露出却缺了几颗的牙齿,笑着把碗送到李火旺面前,他看得出李火旺在这堆人中的地位。
他似乎想到说些什么,可是嘴笨的说不出话来,最终还是李火旺先开口说话了。
“老丈,大梁田那么多收成那么好,你都岁数都这么大了,还要出来下地干活?”
“那……那都是地主家的,收成再好跟俺们莫啥关系啊,俺又吃不着半粒米。”
老麦客说完,仿佛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隔阂,他再次对着李火旺笑了笑。“道士师傅,多谢捏们的粮啊,油水忒大嘞。吃一顿顶三顿。”
“客气了,一顿饭而已,老丈都在这附近赶麦场吗?匹县去过吗?”李火旺终于露出自己目的了。
“咋莫去过?多得很!咦——那匹县的粮食地,这些年,都被我赶遍了!”一聊到自己的熟悉的话题,麦客的自信瞬间回来了,两只满是老茧的手在空中比划起来。
“俺告诉捏啊,这割麦子可是门技术活,那些年轻的愣头青没的窍门,还割不过我嘞!捏就说这握镰子的把手吧,高了不行,低了也不行,必须~要正正好好.......”
·李火旺抬头打断了对方的话,“老丈,那匹县你最近去过吗?”
“去过!当然去过,俺这是回来接俺外甥的,要不然那匹县的粮食地,我一个人全给他割喽!你就说这割麦子吧,可是要技巧的---”
“当真去过?你就没发现,那里的人有什么不一样的?”
李火旺现在倒不是怕那里有问题,而是怕那里的问题不够大,要是问题不够大,引不来坚天司,那自己可就等于白跑了。
而且时间方面也要问清楚,要是监天司的人已经来过了,那自己也算白走一趟。
当看到李火旺的表情凝重起来,老麦客有些紧张,他挠了挠后脑勺,唯唯诺诺地说道:“那的人么啥不一样啊,钱给齐了,吃也么亏待。不过吧,他们都欢喜呆屋子里,不老出来,钱跟伙食都放门外,让俺们自己拿。”
神经兮兮,脸色很差,而且喜欢呆在屋子里?李火旺在心中默默地分析着这三条古怪的信息。
不管任何,看起来,监天司应该还没有解决问题。
李火旺想起之前遭遇的一切,再次补充到这个问题。“那还有呢?他们.....模样跟寻常人家有什么变化没有?”
“么变啊,人跟人还能有啥不一样?”
李火旺当然知道人跟人都是一样的,可他现在怀疑住在匹县的未必是人。
“不管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千万要大点才好。”李火旺心中暗道。
看对方不搭话了,老麦客想了想,转身就向着自己的外甥那走去。
可刚走到一半的时候,那老麦客又转回来了,“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么说,那个在匹县啊,他们打娃娃厉害,可厉害!”
“俺刚领完铜钱那会,路过一家窗户下面,那里面娃娃哭的哦~啧啧啧,听得不忍心得很~”
李火旺若有所思的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这当真是打孩子吗?又或者他们在用孩子在做别的事情呢?”
他的脑海中,忍不住想起当初水匪用童男童女召唤河伯的办法,对于这个彻底疯狂的世界,李火旺始终都往最坏的方向做打算。
而且听完对方说这话后,李火旺心中又有了新的一层担忧,他希望匹县的事情够大,引来监天司。可是他又不希望,这件够大的事情,让他们陷入危险当中。
等李火旺再次回过神后,那老麦客已经离开了,天也已经黑了。
李火旺晃了晃脑袋,站起来去田边小溪洗漱去。“越想越乱,干脆不想了,先到那地方后,看看实际情况再做打算吧。”
那两个麦客第二天就分道扬镳了,毕竟匹县的麦子都割完了,他们
要去赶别的地方的麦场。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其间每当遇到一些其他同路的人,总会想办法从他们口中试探,匹县的信息。
可惜的是,这些人要么不知道,要么就是说匹县闹瘟了,劝说李火旺等人别去,并没有从中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要说这路上唯一欣慰的就是,路上没有碰到一个马匪跟劫匪。
最终,在李火旺有些忐忑的心情中,他们终于到了匹县。
“这就是匹县吗?”李火旺站在一处山坡上,用自己的完全长好的新眼睛,看向下面的方方正正的县城
今天是阴天,整个天阴沉沉,在这种天色的衬托下,整个匹县显得格外的阴森。
看到这县城的样子,李火旺终于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个县城叫匹县了,因为这个县城的大致模样就是一個匹字。
因为这个县城因为像匹,所以叫匹县。
“这地方一看就不太平,都精神点。”李火旺说完抬脚,向着这所谓的匹县走去。
刚进县内,李火旺明显感觉到不对劲,跟上一次的县城比较,这里人实在太少了,路上空空荡荡,偶尔有些人从他们身边走过,也是行色匆匆的。
李火旺感觉到了很多条视线在看自己,这些时间都是从窗户后面射出来的,环视了一圈,他已经能想象到不少人正在撅着屁股,偷看自己这帮外乡人。
就在这时,一位抱着孩子的穿着麻裙的盘头女人,脸色很是憔悴地迎面走来。
刚一靠近,她明显是被李火旺等人吓到了,咬住下嘴死死抱着手中哭闹的孩子,沿着路边的屋檐匆忙地走过。
就在那女人距离自己最近的时候,李火旺眼睛微闭上莫名地吸了吸鼻子。
“嗷呜....”吐着红舌头的馒头坐在地上,用两只前白爪扒拉着李火旺的下摆。
李火旺用手在馒头的狗脑袋上拍了拍。“你也闻到了吗?没错,她身上是血的味道还有铁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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