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脚下一滑，一个趔趄差点掉下来，好容易稳住身体。
而石崖下，却发出一片嘘声。
“吓唬谁呢，你倒是跳啊。”
“哈哈……宋青山，不是你家婆娘啊，死了你不心疼。”
少女差点掉下来，二狗子却直愣愣的看着，没有惊讶，甚至没有任何紧张的样子。
“你跳，赶紧跳。”
“不跳我今天就抽死你。”
“你个丧门星……”
二狗子开始大声咒骂。
没人相信山崖上的少女真的会跳下来，或许这就是狼来了的故事，她在上面准备死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而就在这时，石崖上的少女突然笑了笑。
顾正义瞳孔骤然一缩，不好，少女内心完全崩溃了。
只见她，将手里的孩子抛了下来……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少女跟着纵身一跃……
“啪……”
那声音就像一滩烂泥摔在地上，画面惨不忍睹。
“真跳哇？”
“二狗子，快，快过去看看……”
顾正义闭上眼，做了几次深呼吸。
死的不能再死了，还看个锤子。
庭审现场，“哇”的一声发出一片惊呼。
没人能想到，少女会死的这么干脆。
一言不发，说跳就跳。
“我去，一句话没说就下来了？”
“马德，这帮畜生。如果没有那些煽风点火的人，或许她还不会真的跳下来。”
“自己死得了，干嘛带上孩子……”
“这些围观的人，全都是杀人犯！！！”
“真是没有人性啊。你看二狗子那个表情，瞪着牛眼一点也不心痛，反倒像丢了面子后的恼羞成怒。”
“顾正义，你怎么不劝劝，你那么会说，没准人就让你劝下来了，这下好了，两条人命啊。”
“对啊，可怜那个孩子了。”
“孩子还那么小，他是最无辜的……”
……
“所有人都是无辜的，又有谁不无辜呢？”原告席，裴燕泪流满面说着自相矛盾的话，“当暴风雨来临，没有一片叶子是无辜的……”
“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春花应该跳，既然走不出那片山，出不了那个村，活着与在地狱受刑没什么分别。”
“她的孩子，死了比活着幸福。村里的孩子，能一眼望见未来是什么样子。十几岁嫁人，然后生一大堆孩子，经常被家暴……即便伤痕累累，到了晚上依然会有一头牲口爬到自己身上。”
“她应该在第一次站上去的时候跳下来！”
“村里的很多人，都应该从上面跳下来。”
“那些封建，愚昧的人，思想麻木的人……他们……已经不可救药……”
庭审现场，静谧至极。
所有人看着裴燕，没有一个人说她说的不对，即便她的话带着强烈的个人情绪，毕竟，哪有劝人死的，劝人杀掉自己孩子的。
裴燕扫视全场，最终面向摄像机。
她一边流泪，一边笑着说：“大家是不是觉得我心狠？没有好生之德。”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但我知道，我知道春花想死不是一天两天了。”
“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因为……”
“她是我的姐姐……亲姐姐啊……”
这时，一个记者问：“裴先生，那你创办女子学校，与你姐姐有没有关系？她的离世是不是对你产生了影响？”
裴燕点点头，擦掉眼泪：“当然有关系。”
裴燕看向顾正义：“但形成这个想法，与他有关。”
“是他让我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是他让我确立了志向。今天的女子学校，是他一手促成的。”
庭审现场，“嗡”的一声。
“又是顾正义，这家伙，简直就是个理想导师。他能发现人的潜力，看破虚妄指引方向……牛叉的很哦。”
“明灯，绝壁的明灯啊……”
“顾正义厉害啊，培养出一个杂交女王，又培养出裴先生这种神一样的人物。太了不起了。”
彼时。
坐落在群山之畔的女子中学，同样有很多人在关注这场庭审。
他们有老师，有孩子。
“真没想到，裴校长的童年竟那样悲惨。”
“十岁了，大冷天衣不遮体，那得多冷啊。”
“裴校长的姐姐也是可怜……唉……”
“相比裴校长，我们的生活多么幸福啊……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我要去看书学习，裴校长把一切都奉献出来，我要对得起裴校长……”
“我也看书去，今天不把第三章背下来，我不睡觉不吃饭。”
……
这时，一个男老师摘下眼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他看着画面，心中产生了一个疑问：“是顾正义把裴校长从山里带出来的，是顾正义为她指引了人生方向，是顾正义把他养大……”
“可是……裴校长为什么要去状告顾正义呢？”
有同样疑问的人不在少数，网络上，裴燕的控诉顾正义的理由被猜成了无数个版本。
但无一例外，一定是顾正义有问题。
庭审现场，一名记者突然问：“裴先生，既然是顾先生带你出村，一直培养你到今天。你为什么要控告他呢？”
这个问题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裴燕神色一黯，不堪回首的往事浮上心头。他怒光灼灼，盯着顾正义一字一句的说：“顾正义是个变态，他把我带出村，经常打我，打得我伤痕累累……”
“他残暴，毫无人性的虐待我，凌辱我……”
“轰”的一声。
所有人震惊了。
“真的假的？至少到现在为止，顾正义对每一个孩子的态度都说不上多好，但绝对不坏。我怎么有点不太信呢。”
“裴先生有必要撒谎吗？”
“别忘了，顾正义给凤仙儿下药的事还没解释清楚呢。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这事没准。”
“我更相信裴先生，他完全没理由诬告顾正义。何况还有记忆影像画面。裴先生没有点把握，怎么能说出来？”
震惊的不仅是旁听席，网络上。
裴燕的话一出口，震惊的还有苏珊郭雷，甚至原告席的所有人。
就连他们都不知道，顾正义曾虐待过裴燕。
他们可是亲身经历过顾正义将裴燕带到福利院的啊。
“裴燕，你胡说什么？”苏珊怒了，她拿出大姐大的架势。
郭雷震惊的大瞪着眼：“裴燕，咱说话可要凭良心呐……”
冯涛眼珠转了转，想了想还是说：“裴姐，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啊……”
这一下，所有人懵逼了。
顾正义虐待裴燕，这事连苏珊等人都不知道，这……
也太卧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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