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后,屋子里就剩任姨娘和叶知语还有喜翠三个人。
叶知语叹了一口气,将瘫坐在地上的人扶起,“你这样做又有什么用呢,凝露只是去庙里修行,又不是坐牢流放,值得你这么大阵仗吗?再说,你去了有什么用呢?”
任姨娘眼中止不住的泪水,“表小姐,你虽然从小长在乡下,但是也要比凝露幸福许多,最起码有爹疼,有娘爱。”
“凝露什么也没有,身为庶女,只能在嫡母和嫡姐手中讨生活,说起来也是小姐,但是过的不比下人好,大小姐一直把她当下人使唤,嫁入东宫也要带着她去服侍,如今二八的年华,确要在庙里青灯古佛一辈子,我这个亲娘如何放得下心。”
听完她说的话,叶知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母亲总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子女考虑的,但是这有什么用。
“你知道凝露当初有了身孕差点流产,我去给她保胎,她跟我说了什么吗?”
任姨娘惊愕的抬起头,袖子胡乱的擦擦脸上的额泪水,“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当初为了进东宫,不过就是想在废太子继位,自己一直跟着,也好有个封号,到时候,手里有了权力,二舅母就不会再欺负你,再不济,给你在外边置办一个宅子,也好让你安享晚年。”
说完这些话,任姨娘双眼重新蓄满了泪水,“我那苦命的女儿,不该生在我肚子里,若是托生到一个普通人家主母的肚子里,也不会过的这么惨……”
安慰的话,说出来千篇一律,没什么用处。
她接着说,“姜凝露曾经帮姜凝雪陷害过我,我不会原谅她,但是我也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孝顺你,如果你要死要活的,到时候,二舅说不定真的会把你关在府里一辈子,到时候,你们母女可就没机会再见一面了。”
听到叶知语这么说,任姨娘也冷静了下来,声音有些哽咽的问,“表小姐,那我该怎么办?”
这下子,连喜翠都着急了,“你求我家小姐有什么用,等老夫人回来,求老夫人比你磕一万个头都有用,这个家,当家主母还是老夫人!”
这句话点拨到了她,“是是是,是我太心急了,应该等老夫人回来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也乱了方寸,多谢表小姐指点。”
终于算是劝好了,不怪她把这个难题丢给外祖母,只是这件事怎么说,也是二房长辈的事情,就连三舅母都不好插手,自己过来,只不过是将人稳住。
“任姨娘先回去吧,洗个脸,好好的,凝露那边是没办法的,但是你可以求外祖母许你每个月出府探望一次,我想有了她发话,二舅也不会阻拦吧。”
点到为止,怎么做就要看任姨娘自己的选择。
虽然她也同情这个时代的女人的遭遇,但是没有能力改变事实。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叶知语也准备回府休息了,整个家似乎都有些冷清清的,不过正好有了空闲时间,可以好好规划一下跟南夷合作的罐头生意。
她坐在书房中,摆开纸张便开始拿出炭笔设计罐头的形状和大小,密封这一块倒是个难题,没有办法批量生产铁皮盖子。
但是这根本难不倒叶知语,很快盯上了房间里面的蜡烛。
蜡烛能隔绝水与空气,若是将布帛切割成方块,再用蜡油浸染,等干了之后,包裹住罐头口,再用细绳捆住,是不是可以解决盖子的问题?
说着便开始动手实验,吩咐喜翠端来一盆热水准备融化蜡烛,自己则是找了一块粗布裁成大小合适的方块。
等了快一炷香的时间,碎布上的蜡油总算是干透了,于是他倒了一杯凉水,便将布罩在杯口之上。
跟喜翠两个人,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用绳子将蜡布缠的死死的,翻转一下,果然滴水不漏,但是这个办法,也有弊端,那就是烈日下运输,布上的蜡容易被晒化,到时候所有的罐头都会被污染。
而且布料的成本又大了起来。
或者在路上遇到了磕碰,也很容易洒出来,不行,还得寻找新的方法。
就这样忙碌了大半天,忽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这时候,有谁来自己家呢,正想着,小林走过来汇报,“小姐,门外有一名女子说要求见,穿着像是宫里的人,要不要见?”
宫女吗?难不成是若安让人过来的,“快请进来。”
随后让喜翠收起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等人过来。
“林小姐,我家主子想见你一面,求林小姐救救我家主子吧。”
上来就磕头,让叶知语有些懵,从书桌前走出来,“你家主子是谁,你说清楚。”
那宫女抬起头,小心翼翼的开口,“奴婢是淑妃宫里的宫女,叫春燕,淑妃使了好些银子才换来一个出宫的机会,求林小姐务必进宫一趟,下一次,就没机会了!”
“等下,你家淑妃娘娘是不是北荒的洛子悠?”
春燕抽抽嗒嗒的回答,“我家娘娘正是北荒来的公主。”
上一次见面,还是冬天,当时她住在鸿胪寺,因为不想嫁给冥帝,绝食抗议,还是自己亲自去给她看病。
这么些天一点消息没有听到,叶知语差点都要忘记有这一号人。
想必她在宫中过的本本分分。
“你家娘你那个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春燕摇摇头,“主子们的事情,哪是我们奴婢可以过问的,娘娘直说,一定要请林小姐进宫一趟,其他的不肯再说。”
叶知语记得,子桑玄继位后,安排先帝的后宫,有子嗣的妃嫔,皇子宫外开府,便可以出宫同住。
没有子嗣的,可以留在宫中寿康宫颐养天年,也可以回娘家,算是恩赏,开国以来第一例,难不成是因为冥帝的死跟北荒有关系,所以她要被扣押?
想到这里,不禁犹豫起来。
这本不是自己该管的事情,但是心中也有些不忍,毕竟是自己当初说的话,洛子悠才放弃挣扎认命进宫。
若是她对废太子和北荒的勾结一无所知,那么实在冤枉。
想了想,还是对春燕说,“你起来吧,我随你进宫一趟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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