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天黑来的比较晚,叶知语在房间安静的等着,她有很强的预感,宁云志肯定会来。
果不其然,戌时一到,宁云志就出现在自己院子门口。
“小姐,我来了。”
只见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再一次认真看他,发现这段时间个子往上窜了一大截,倒是比自己都要高一点。
“都想好了?”
凌云志低头嗯了一声,眼神中除了坚定还有些不舍。
叶知语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也没有过多询问,马车早已经在后门准备好了,她起身走出房间,对着他说,“踏出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日后再见面,我就得唤你一声大皇子了,祝你前程似锦。”
宁云志眼眶有点红的,“借小姐吉言。”
马车一路驶向鸿胪寺,小林和小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车上的气氛有些压抑,一开始还以为是金宝犯了什么错。
可是目的地是鸿胪寺,那就有些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了。
好在他们谨守下人的本分,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很快到达了地方,叶知语吩咐小林和小南在马车上等候,自己则是亲自带着宁云志进去了,守卫的当然认识国公府的表小姐,一路放行。
最后来到宣帝居住的屋子,轻轻叩响房门。
一声声像是重锤砸在了宁云志的心上。
开门的是一个侍卫,她恭敬地说,“林知语求见宣帝。”
屋子里的人听到声音,急忙起身相迎,“林小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叶知语示意宣帝屏退左右,带着金宝来到房间里面。
宣帝此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也照办了,屋内只剩他们三个人,叶知语向来不会拐弯抹角,直接开口便询问。
“据我所知,宣帝有一名大皇子留在西夏做质子,是否有这样的事情?”
听到这话,宣帝眉头皱了一皱,转身坐到椅子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的确,我的长子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了西夏。”
“不过不瞒林小姐,那时候我已经中了巫雅的蛊虫,根本无法拒绝。”
“后来听说他逃跑了,我也曾私下派人去寻找,但是很多年过去了,都没有音讯。”
说完,有些痛苦的抬起头,“不知林小姐今日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此时还没有注意到叶知语身后的人,宁云志低着头,又加上换了一身衣服,宣帝并未认出。
叶知语转念一想,话风一变,“我也是听传闻说的,今日刚刚和宣帝商量过合作事宜,想着您膝下子嗣不多,太子年纪尚小,两位公主又是女流之辈,若是有值得信任之人,可以帮忙,那自是最好不过。”
宣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儿子云志如果还活着,应该也十六岁了,他如果在身边,我肩子上的重担倒是会小不少。”
叶知语斜眼看了一下身后宁云志的脸色。
激动之中,带着怀疑,看来他还没有彻底放下戒心。
叶知语继续说,“那真是遗憾,不过我觉得奇怪的是,当初大皇子年幼,为何偏偏选了他?按道理来说,互换质子在两国之间也算是稀松平常之事,您送了大皇子过去,为何西夏没有送其他质子过来?”
宣帝也算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对叶知语心存好感,便也不打算再隐瞒,“这也怪我,当初识人不清,将巫雅那个毒妇带进了王府,她生下两个女儿之后便对我下了蛊虫,自此之后,我便疏远了太子妃,导致她含恨而终。”
“然而,太子妃的兄弟是我的兵马大元帅,他一气之下解甲归田,不愿再效忠于我,就在这时,巫雅提出,为了让国家休养生息,不再平添战事,将云志送去西夏当质子,我受情蛊影响,也就同意了。”
“这是我最后悔的事情了。”
话说到这里,前因后果,大家都明白了,不过就是巫雅容不下大皇子想出的计谋,如今她已经身败名裂,再也不会对朝堂产生任何影响。
于是,叶知语侧身对着身后的宁云志说,“你听清楚了吗?”
宣帝不解的看着她,似乎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只见宁云志往前走了两步,扑通一声跪下,“儿臣参见父王。”
“你……”
叶知语解释道,“宣帝恕罪,我也是刚刚得知,金宝就是您的长子宁云志,他下午的时候已经跟我坦白,我想着总不能让父子骨肉错过,便贸然带他上门。”
“宣帝若是有认回儿子的记号,可在此验明正身。”
仿佛是晴天霹雳一般,宣帝愣了半晌,瘫坐在地上,双手颤抖的扶着宁云志的肩膀,“你真的是我儿子?”
宁云志当初被送走的时候,年纪尚幼,模样与现在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但是父子之间的心灵感应,让宣帝还是激动不已,今天见面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觉得眼熟,如今说他是自己儿子,事情似乎变得合理起来。
“父皇,儿臣走的时候四岁,如今已经十二年了,不知父皇身体可好?皇祖母的头疾是否还会在下雨天复发。”
南夷的太后,年轻时受了罪,所以落下病根,这件事也只有亲近之人才会知道。
宣帝颤抖着嘴唇,迟迟说不出话来,眼泪早已蓄满眼眶,忽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一把扯开了宁云志的衣襟,肩膀上一块拳头大小的烫伤映入眼帘。
“是我儿子,是云志回来了。”
浑浊的眼泪瞬间落下。
“这个是你小时候贪玩,打翻了桌上的滚茶烫伤,我记得。”
叶知语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心中唏嘘不已。
这样子来看,他们是父子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本想找个机会告辞离去,可是两人情绪激动,自己也插不上话。
宣帝与宁云志抱头痛哭,“儿啊,是父皇对不起你,父皇从小就在大晟做质子,当然知道寄人篱下的艰辛。”
“可是我被奸人所迷惑,竟然把我最爱的儿子也送去了当质子,害的你流离失所,逃难到这边,是我对不起你。”
听到这话,宁云志再也忍不住了,红着眼眶安慰道,“父皇,儿臣不怪你,好在我在京城遇见了林小姐,也没受什么苦,父皇尽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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