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政安一听舅舅来了,就站起身,出去迎接了。
徐青瞻等候在殿外,看他出来,就要下跪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
谢政安忙拦住他,并拉着他的手,往殿里走,一边走,一边问:“舅舅吃了没?要不要一起吃点?”
“微臣已经吃过了,不过也可以陪陛下再吃一些。”
徐青瞻含笑说着,跟他去了膳桌,坐到了他的下位。
立刻有宫人上前,无声递上筷子。
徐青瞻接过筷子,扫一眼膳桌,见大多数是自己喜欢吃的饭菜,并没什么意外。
舅甥二人在军中相处两年,日夜亲近,饮食口味早已相近。
“陛下多吃些,微臣瞧着您又消瘦了。”
徐青瞻瞧着外甥,眼里流露着真切的关心。
谢政安点了头,却也没什么胃口。
他吃了几个虾仁丸子,喝了一碗杏仁粥,便放下了筷子。
徐青瞻本是吃过饭来的,也不饿,见他放下筷子,也跟着放下筷子。
“陛下有心事的话,可以跟微臣说说。”
满天下也只有他敢说这样的话了。
谢政安皱起眉,沉默不语。
徐青瞻见此,立刻跪了下来:“既然陛下不说,那微臣来说,陛下,微臣特来请罪。”
谢政安知道他请的什么罪,昨晚尤小怜那事儿,背后就有他的授意。
他处置了下、药的小太监,无意深究下去,不想,他倒是主动提了起来。
“舅舅多此一举了。”
他要是能宠幸女人,何须女人上前撩拨?
“总之,这些事不必再想了。”
他不需要舅舅给自己安排女人。
他都要接受自己无能的身体了,偏舅舅整出这些事,折腾他不得安。
徐青瞻怎么能说不想就不想呢?
他是他的舅舅,还是他唯一的长辈,最想看他娶妻生子,一生美满幸福了。
但有些事急不得。
“陛下仁慈。”
徐青瞻磕了个头,想起尤小怜,就站起来,准备去偏殿看看她。
“微臣告退。”
他想走,谢政安没让,拉他到一旁下棋。
徐青瞻精于武术、兵法,下棋技术也很好,但他坐不住,就故意放水,想着早些结束了。
谢政安看他心不在焉,就问了:“舅舅也有心事?”
徐青瞻听他询问,也没隐瞒,如实说:“听说陛下罚了尤小怜,可怜的小姑娘昏睡了一天,唉,到底是受微臣连累了,微臣合该过去看看。”
他想过去看尤小怜,原因有二:一是想知道尤小怜的进展,二是想知道外甥的真实身体情况。
他以前在军中时,也问过给外甥请脉的军医,都说他阳气正盛,肾精充沛,至于能不能人道,就不得而知了。
他总觉得外甥还是能人道的。
“孤倒不知舅舅这么惦念着她。”
谢政安不知自己语气里夹杂着酸气,还笑问:“要不孤把她赏给舅舅为妾吧。”
徐青瞻一听这话,吓得连君臣之礼都忘了:“阿政啊,你舅舅我待你不薄啊!”
何苦这样吓唬他?
舅夺甥妻,传出去,他老脸不要了?
谢政安见他这么怕,顿时来了兴趣:“舅舅这么操心我的床上之事,礼尚往来,我也该操心一下舅舅的床上之事。舅舅也三十了,是娶妻生子的时候了。”
他越说越觉得该催他娶妻生子了。
舅舅从前需要镇守北疆,常年战场上出生入死,无心娶妻生子,现在他镇守景都,也能过太平日子了,是时候娶妻生子了。
主要他有了儿子,他就有了表弟,也能培养表弟当他的继承人。
他没有皇嗣也好,这谢氏江山早该换别家做了。
“阿政啊,舅舅是真的知道错了。”
徐青瞻摆出舅舅的身份,都有些求饶的意思了。
谢政安对他是纵容的,就笑了下,没再说下去,但是心里已经把这事儿记着了:不管是尤小怜,还是别的女人,他舅舅是该有个女人了。
他也需要一个继承人。
“天色不早了,阿政,你早些休息吧。”
徐青瞻站起来,想着溜之大吉。
谢政安也没留他,就起身送他出去。
徐青瞻走出殿外,看他还跟着,就说:“陛下留步吧。”
他还想着去偏殿瞧一眼尤小怜呢。
谢政安知道他的心思,笑道:“无妨,孤睡不着,就多陪舅舅走一程。”
徐青瞻:“……”
他暂住在奉和殿,离宸光殿这边也没多远。
谢政安陪着陪着,就把他送到奉和殿门口了。
徐青瞻看着自己的住处,觉得外甥是故意的,他就是不想自己去看尤小怜吧?这是吃醋了?
“舅舅早些睡吧。”
谢政安说完,看向太监小松子:“你留下好好照顾大将军。”
小松子忙应了:“是。陛下。”
徐青瞻:“……”
监视!
妥妥的监视!
他今晚、明天乃至以后都别想去见尤小怜了!
“舅舅好好休息。”
谢政安含笑离开了。
徐青瞻躬身道一句:“微臣恭送陛下。”
他目送外甥离开,等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帘,才摇着头,叹着气,走进了殿里。
谢政安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但一靠近宸光殿,脸色就变了。
他冷着一张厌世脸,伸手点着额头,脚步也放慢了,就这么慢悠悠走了一会,脚步一顿,转头看向旁边的何悯,低声道:“去给偏殿传个消息,就说孤有意把她赏给徐大将军为妾。”
尤小怜不是说喜欢他吗?不是说他最好吗?
如果他把她赏给舅舅,免除她从前的罪过,她在没有性命之忧后,还会来撩拨他吗?以她见异思迁的习性,怕是会立刻改去撩拨舅舅吧?
呵,如果她敢去撩拨舅舅的话……
谢政安握紧拳头,走进了偏殿。
因了没让人通知接驾,他进去时,尤小怜不知道,正趴在被窝里,两眼放光地翻看着春宫图,直看得浑身燥热,出了很多汗。
没错,她是用这种方式出汗退热的。
以前在现代时,她住在孤儿院,没人管,早熟的很,就喜欢看这种小黄漫,有次感冒发烧,还熬夜看小黄漫,直看得浑身热腾腾,出了好多汗,第二天病都好了。
“这也行?厉害啊。不错不错,啧啧,还是古人会玩啊。”
她一边看,还一边点评。
谢政安恰好走到床前,只一眼,就看到了不堪入目的画面,直气得咬牙低喝:“尤、小、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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