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你跟陈大人感情好呗。”花满溪一边帮汪诗诗清着账单,一边说道。
“感情当然好,我小的时候,我姑母还在,我死了娘亲,就数我姑母对我最好了,每次她回来,我都很高兴,陈修礼也很懂事,安慰我说,妹妹别哭,我有娘亲,我把我娘亲分给你。谁知道后来,他自己都没有娘亲了。”汪诗诗说起伤心事来,眼里又蒙上了一层水光。
“我当时虽然小,可也记得很是清楚,姑母去世的时候,只有我爹带着我去奔丧,陈修礼那时候不过也才十岁出头,见了我,哭着道,妹妹,我也没有娘亲了,以后不能把娘亲分给你了——”
花满溪见汪诗诗说得入神,放下了账本听着,不发一言。
“后来,我大了一点,从姑母身边的嚒嚒得知,陈府又娶了主母,嚒嚒被赶了出来,嚒嚒说陈修礼在陈府上有一顿吃的,没一顿吃的,还时常被毒打。我当时哭得厉害,一直求着我爹将陈修礼接来家里。可是我爹说了,谁会将自己的儿子送到外家去养啊——”
“没有办法,我只能跟着我爹,想多学点东西,挣多点钱,然后给他些钱,让他买些好吃的。我十二岁,就跟着我爹开始学算账了,后来我总算自己挣了一些钱,我求着我爹带我去京都,我爹刚好要去那边做生意,带着我去了。我总算看到了陈修礼,但是他那个时候病得真不成样子了,他那个继母真的好坏,连大夫都不给他请。我给他请了大夫,府上的下人都为难我,我背着他出了陈府,去找医馆看病,那些人居然锁了门不让我们进门,我就闹了起来,那是我第一次打架。我发现有时候,打架比讲道理有用多了,只是我回到陈府后发现,我的钱,辛苦攒下来的一万两银票,全都不见了!”
汪诗诗说到这里,虽然事隔多年,却仍是忍不住委屈:“那一万两银子,我攒了好久,我不舍得买衣裳,也舍不得打赏下人,辛辛苦苦攒下来,是要给陈修礼的,可是我不过带他出一趟府看病,就不见了。我急得差点把整个陈府掀翻了,结果他那个继母,竟然说我是穷疯了!污蔑他们!让陈修礼的爹断绝我们这边的亲戚关系,还说我会带坏陈修礼。我爹也气坏了,将他骂了一通,带我走了,从此不再带我上京。我就这样失去了陈修礼的消息。”
汪诗诗顿了顿,深呼吸了一口气,停顿了良久后,才继续道:“后来,半年后,我收到了来自京都的信,那一万两银子回来了,陈修礼给我寄回来了,只是上面染了很多血迹。我当时很担心他,给京都写了很多信去,一封都没有回。我都以为他被打死了。”
“好在,他够坚强,三年前的冬天,他只身,穿着一身单薄的棉服,是很旧很旧的破衣裳,来到了我家里,包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石山县的县令任命书和官印。他说,妹妹,我来了,十年前,我说过要来找你的,我来了。当晚,我抱着他,两个人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你不知道那会儿,他是有多么的瘦,胃口也不好,吃不了好吃的,也吃不了精贵的,我是一点点慢慢将他养成这个样子的,这辈子,除了我爹,他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一直都记得,我刚刚死了娘的时候,是他跟我说,妹妹别哭,我把我娘亲分给你——”
这样的情意,实在比一般的亲兄都要深厚。 花满溪总算知道汪诗诗和陈大人的感情为何这般好,又实在没有办法生出男女之情了。
他们曾经分享过这世上最真挚,最珍贵的母爱,这一辈子,他都是汪诗诗的哥哥,汪诗诗都是他最好的妹妹。
“别哭了,都过去了,现在陈大人备受看重,也长大了,绝对不会再被苛待的,再说了,咱们汪大小姐也长大了,一万两银子算什么东西,再也不会因为一点银子受气了。”花满溪掏出手帕替汪诗诗擦了擦眼泪,安慰道。
“对!我现在大把的钱,我爹也有大把的钱,再不是那个恶毒女人口中打秋风的穷亲戚了!他们要是敢欺负陈修礼,我汪诗诗绝对让他们悔不当初!”汪诗诗握紧了拳头,信誓旦旦道。
“知道了,咱们汪大小姐最厉害了,这不,把那个荒岛打理得井井有条,这西红柿啊,都种出来了,很快就可以大批量地生产了,像是辣椒酱一样,等利钱出来了,咱们亲自上京送去,这不就可以和陈大人相见了吗?”花满溪点头道。
“对!我得抓紧时间将西红柿酱弄出来了,还有美食节这次赚的钱,各地的技术分店也要开起来了。”汪诗诗也是闲不住的人,急忙道,“满溪,赶紧的,把账本给我,我算算那个西红柿酱都投入多少银子了——”
“你动作轻些,小心脚伤。”花满溪急忙将桌面上的账本给汪诗诗挪了过去。
人一旦忙碌起来,日子就过得飞快,虽然美食早已结束了,只是来石山县游玩的人仍然络绎不绝,虽然没有美食节那么拥挤,但是客源不断,街上的生意仍然红火,就连周边的农家乐宣传主题也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变化。
开春了,桃花开了,赏桃花,酿桃花酒,做桃花饼——
夏日了,收割水稻了,还有各式各样的野果子采摘,捉鱼捉虾,野营——
秋日了,赏菊吃月饼,酿果子酒,吃果子饼,还有各式果干——
冬日了,下雪了,吃火锅自然是最大的主题,各种各样的火锅,辣的不辣的,清汤的,红油的,菌汤的,西红柿的——
荒岛那边的度假村也已经发展起来了,更值得一提的是,西红柿在那边种得特别好,差不多整个小岛都种了西红柿,青的时候一片碧色,熟的时候,一片火红,看着就心情愉悦。
那边还开设了海滩木屋以供游玩,生意也很是火爆。
这个西红柿酱,也在南阳国掀起了一股热潮,甚至超越了酱油的地位,现在哪家哪户的厨房若是没有一瓶西红柿酱,都会被吐槽。
汪诗诗和花满溪这两个大股东自然不必说了,便是那些投资的公子哥和小姐们,也都赚了不少,利钱全部都压在汪诗诗的手上呢。
又是一年过年,这一次,花满溪干脆将大家都叫到汪府中来一起吃年夜饭了。
今年的天气比去年还要暖和一些,没有下雪,但是吃火锅仍然是合适的。
满满当当的几个大桌子,包括佣人都在一起,开了好几个锅,所有的锅底都来了一变,红油的咕噜咕噜冒着油光,清汤的散发着椰子和鸡肉的清香,菌汤的野蘑菇和羊肉的结合,而西红柿锅则是新式吃法,红彤彤的锅底散发着一股酸味,倒是叫人胃口大开。
而那菜品就更丰富了,海鲜肯定是必不可少的,虾蟹鲍鱼鱿鱼各式各样的海螺和鱼类,还有羊肉片,牛肉,鸡鸭,各种的蘑菇,冬笋,青蔬,果子,点心,花果茶——
院子里烧了篝火,大家有吃有笑,热闹非常。
“不知道陈修礼在京都过的是什么年,有没有这样的大餐吃。”汪诗诗一连和陈修礼过了四个年,这个年猝不及防的就想起陈修礼来了。
花满溪也喝了一些果酒,这次没有安慰她,反而也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不知道我的徐公子在哪里过年呢,有没有这样的大餐吃?”
“说不准徐公子都在外面娶妻了,儿子都能跑路了,你还在这里傻乎乎的。”汪诗诗本来对徐公子印象挺好的,可是他这一次也太不靠谱了,大年初一就走了,到过年都没有回来,这跑的哪门子的商队这么忙啊,比她这个石山县首富都要忙。
啧啧,再说满溪简直就是个富婆,哪里用的着他去挣钱了!还不乖乖回来给满溪暖被窝,真是没有眼力劲!
“不会的,徐公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徐公子。”花满溪喝得有些醉了,双颊红红的,与好友辩解。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黑了,院子里欢声笑语的,大家都在说话,也没有人注意到汪诗诗和花满溪。
祈愿灯又放了起来,本来有些迷蒙的天空顿时被五颜六色的祈愿灯挂满了,像是一棵巨大的许愿树一样。
“我想你,徐公子!徐公子,我想你!”花满溪又猛地灌了一口桂花酒,站了起来,看着天上形形色色的祈愿灯忽然大喊道。
“老天爷,也赐我一个如意郎君吧!我也要嫁人了!过了年我都十七了!是老姑娘了!”汪诗诗也学着花满溪的样子,冲着天上的祈愿灯大喊道。
“我也要嫁人了!徐公子,快回来娶我!我养你啊!”花满溪呵呵一笑,叫得越发大声了。
“啊啊,老天爷,新年愿望,也给我一个徐公子吧!”汪诗诗用双手做喇叭状,大喊道。
两个姑娘又笑着坐下来喝了几口酒,闹得有些疯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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