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明白出宫并非小事,若是真的想要谢我,便不要给我惹出麻烦。”薛轻凝的眼中带着些许暗示。
“奴婢明白!”连翘连忙保证,“届时只去看一看那孩子,绝不会多生事端!”
薛轻凝点点头,将身子慢慢滑入水中,缓缓闭上眼释放一身的疲惫。
这一次,无论连翘能不能找回弟弟,自己都已经尽力,她是知恩必报之人,永远都会记着这份恩情。
将来自己在宫中,或许也能有个知根知底的身边人。
翌日。
薛轻凝刚准备用早膳,便有养心殿殿前伺候的宫人过来传旨。
“见过昭嫔娘娘,陛下让奴才过来询问,娘娘昨夜可有奉旨躺着?”
那人神色极不自然,也不敢抬头看薛轻凝。
宫中都传闻薛轻凝昨夜魅惑圣驾,与盛汝筠在马车上行事,这宫人想必也听说了一二。
薛轻凝心下又好气又好笑,他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还派人过来询问,简直幼稚如三岁孩童!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此事有些深意。
他们二人深夜出宫,虽然行事十分隐蔽,但也难保暗中没有眼线。
宫中传得越是荒淫离谱,越能淡化他们的行踪。
于是薛轻凝也不避讳,抬头莞尔一笑,“劳烦公公走这一趟,还请回禀陛下——臣妾一动都不敢动。”
宫人低着头应声退出去,心下鄙夷不已,昭嫔果然如传闻中那般骄、淫,说起这种话竟然没有半点尴尬!
待宫人离去,薛轻凝脸上的自如才慢慢僵硬,无奈地低头啜了一口粥。
看来日后自己在宫中,还得背负着魅惑君王的骂名,替盛汝筠遮掩一二。
早膳过后,慈宁宫又来人传话。
“今日太后娘娘在水榭花阁设宴,招待京中官眷,请昭嫔娘娘准备准备,一道过去赴宴。”
薛轻凝眼底一抹狐疑。
这宴会前两日她便听说了,只是自己妃位不高,根本不在邀请之列,今日太后为何又突然让自己过去陪宴?
宫中关于自己的风言风语,她尚且有所耳闻,太后娘娘与沈娇颜又怎么会没有听说,听说之后对自己有多憎恨,她不用猜也知道。
这宴席宣得这样突然,只怕不简单。
一整个上午,薛轻凝都有些心绪不宁,好不容易熬到时辰快到了,连翘正好进来给她梳妆打扮。
“今日你不必与我同去,让金花在我身边就好。”薛轻凝忽然吩咐。
“为什么?”连翘讶然,赶忙推到一旁请罪,“奴婢哪里做得不好,还请娘娘恕罪。”
“不,”薛轻凝在她手上轻轻按了按,“今日你在水榭花阁外头等着,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便去报与陛下。”
连翘这才明白她是如何安排,重重点了点头,“奴婢心中有数了。”
到了水榭花阁,便见几位官眷已经入席,沈太后坐在上席的位置,与几位官眷谈笑风生,她身边席上坐着的正是沈娇颜。
见薛轻凝走过来,官眷们都止住了笑意,换上一种轻蔑的神色。
“太后娘娘真是宽厚,竟然容得一些邪物玷污此处。”
说话的是兵部尚书夫人武氏,年纪与沈太后相仿,在这一众官眷中也算德高望重。
方才一入席便听闻薛轻凝昨夜的“丑事”,当场便咒骂起来,更是准备了好些骂词,准备当面教训薛轻凝。
薛轻凝心底澄明,武氏的话不过一个开场,今日宴席之上只怕少不了一场恶战。
换作以往,她必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盛汝筠之前的一句话,令她永远铭记在心。
“你在人前失的面子并非你自己的面子,而是朕的脸面。”
这话便是盛汝筠给她的底气,从此以后她绝不会再任人羞辱,更不会令盛汝筠失了颜面。
薛轻凝从武氏身边走过,看也没看她一眼,浑然当她不存在一般。
“臣妾见过太后娘娘、贤妃娘娘。”她不卑不亢地请安。
武氏一拳打在棉花上,说不出的闷气,请示一般看向沈太后。
沈太后似笑非笑,微微颔首,“昭嫔怎么来得这样迟?还不快些给众位夫人斟酒?”
话音落地,众人都不怀好意地窃笑。
满殿都是宫人,沈太后却偏偏吩咐她去做那下等活计,不就是摆明了暗讽她与宫女无异吗?
武氏更是得意地看着薛轻凝,只等她来斟酒时,再好好羞辱她一番。
见她站着不动,沈娇颜故意大声询问,“昭嫔妹妹怎的还不动手,别让夫人们等急了。”
“装什么呢,”武氏嗤了一声,“不过是进宫被人服侍了几日,就忘了以往在相府怎么服侍人的了?”
薛家的那点事,早已在京中传开,虽然不敢妄自揣测替嫁一事,但也知道薛轻凝在相府时,只是一个贱籍婢女所出的庶女,与府中女婢有什么区别?
“昭嫔?”沈太后沉声提醒,威压之意甚是明显。
薛轻凝起身,目光扫过席上的四位官眷。
来之前她已经问清了这四人的家世,她们的夫君都是与沈家一派交好的大臣,今日这宴席上,自己便是众矢之的。
“回太后娘娘,尚书夫人说得不错,臣妾出身卑微,自小也只懂些民家的俗礼。”
沈太后蹙眉,不知她话里藏着什么玄机。
“民间常说‘嫁夫随夫’,臣妾就是原本的出身再微末,眼下入了宫,头上顶着的也是圣恩。”
“今日臣妾若是给几位夫人斟酒,来日宫宴上,是不是也要让陛下给众位的夫君斟酒?”
众人脸上的窃笑瞬间消散,都不禁皱起眉头,防备地看着薛轻凝。
这妮子倒是牙尖嘴利,抬出圣驾挡在头上,还真是令人无法反驳,连一贯仗着夫君军功无数的武氏,也不敢再造次。
沈太后嘴角微微抽搐一下,眼中阳光一闪而过。
这一回合,她确实有些掉以轻心了!
“唉,是哀家老糊涂了。”
她扶额靠在一旁,说得甚是凄凉,“没想到哀家出宫礼佛那些日子,宫中早已物是人非,哀家这把老骨头在宫中早已什么都不是了。”
说罢,沈太后将暗示的目光投向右边上座,京都大司马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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