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整个暖阁被围了起来,穿着亲王蟒袍的宣王出现的那一刻,纪茗心觉得这人大概是疯了。
其他人大概也这么觉得,全都不可置信地看向宣王。
元启帝指着宣王怒道:“逆子,你想做什么?”
纪茗心以往只远远的看过宣王几回,这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触,他身材高挺,容貌跟皇上颇有几分相像,是个帅气的大叔,不过面上紧绷,此时拳头握的紧紧的,显然也是有些紧张的。
只是在皇上开口的那一刻,他突然就笑了:“我想做什么,父皇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在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父子俩的身上时,穆连城悄悄地挡在了纪茗心前面。
皇上不愧是皇上,这个时候依旧面不改色:“碎星是你的人?你费尽心机弄这么一个女人进宫,就是为了刺杀朕?”
宣王看了一眼地上的碎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遗憾道:“父皇还是一如既往的命大。”
纪茗心能够理解作为一国之君,元启帝会经常遭遇刺杀,可宣王这话,真的很难让人不往别的地方想。
似乎是嫌皇上活的太久了。
也是,皇上如果早点驾崩,如今没有太子,作为长子的宣王确实是最有机会的那个。
如果是那样,也就不会有今日了。
元启帝闭了闭眼:“朕横竖没有多少年好活了,你何必这样着急?”
宣王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简直笑的停不下来:“我着急?父皇不是更着急除掉我吗?从去年年底到现在,你知道我每日是怎样心惊胆战地活着吗?就像头顶悬着一把剑,时时刻刻都可能落下来,可父皇您,却偏偏不让它落下来。”
“虎毒不食子,朕不过是想要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父皇,别讲笑话了,虎毒不食子,那当初的太子是怎么死的?不过是一封伪造的信件,你连查证都没有,就直接定了太子谋反的罪名,何况如今的我呢?”
听到这话,纪茗心心中一凛,她一直都不知道,太子当年竟然是这样草率地被定罪的。
皇上似乎也没有想到宣王会在这个时候提起前太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说什么?那信件是伪造的?”
宣王又笑了:“父皇别装了,你这样的人,有什么不知道的?不过是你想要太子死罢了,不然怎么那样轻易给他定罪?”
他说话间,脸上浮起一种诡异的神情,仿佛揭穿皇上的真面目让他觉得很畅快。
谁知皇上却黯然道:“当年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朕给太子定罪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那封信,他……确实有过不臣之心。”
宣王脸上的诧异显而易见,看样子,他确实不知道真相。
而皇上也没有打算说明,只是继续道:“你现在做的事情他也做过,只是朕不欲让人知道,才没有宣扬,只拿了一封信件做幌子。”
纪茗心和穆连城面面相觑,他们一直都以为太子是冤枉的,原来并不是吗?
可太子如果真的做过谋逆之事,皇上为什么掩藏起来,而拿一封似是而非的信件,让所有人都猜疑他呢?
宣王显然并不信这话:“哼,如今死无对证,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纪茗心觉得宣王有些奇怪,他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吗?扯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
皇上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你现在说这些是想告诉朕你们有多兄弟情深吗?朕记得你当年也没少落井下石。”
宣王笑道:“这皇宫里有什么兄弟情?我说这些不过是让人们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着拍了拍手,跟在宣王身边的人走了进来,手中拿着纸墨:“我也不想做那些残暴血腥的事情,麻烦父皇配合些,写个传位诏书吧。”
皇上看了看放在自己面前的纸笔,眼睛在暖阁里扫了一圈问:“你打算怎么处置朕?还有,这里的这些人?”
宣王笑着在脖子上比了个手势,然后看着皇上,那脸上的神情明晃晃在说这还用说吗?
其实整个暖阁里也没有多少人,皇上宁贵妃,处于昏迷状态的夕嫔和柔美人,外加一个太医,还有就是纪茗心和穆连城。
脸上宫女太监,总共不超过二十人。
元启帝手指在小太监递过来的纸上轻轻点了点:“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觉得朕会写传位诏书?”
宣王道:“我早就派人将各个宫里的妃嫔皇子看了起来,这其中,总有父皇在乎的吧?”
元启帝神色莫测地道:“朕倒是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是个心狠手辣的。”
“这也是跟父皇学的,若是不狠些,死的就该是我了。”
看着皇帝从始至终面色镇定,没有半分慌乱,就像是在跟宣王闲聊一般,纪茗心虽然不知道皇上是怎么布置的,但很清楚,宣王就是来找死的。
果然她刚这么想,就听到皇上道:“你能这么想就好。”
说着,外面传来打斗声,纪茗心摇了摇头,果然反派死于话多,她若是宣王,进来就该一刀捅了皇帝。
做都做了,还要什么传位诏书?
难道有了传位诏书,别人就不知道他的位置是怎么来的?
宣王立马变了色:“不可能,我已经让人将皇宫都围了,这些人是怎么进来的?”
纪茗心有些怜悯地看着他,就这么个脑子,还搞什么权谋,不如乖乖在王府等死呢。
皇上很耐心地给他解释:“宫宴上最容易发生事情,所以朕事先调了人进宫。”
“可我并没有听说哪支军队有调动……”
话未说完,他就反应过来了,皇上一早就防着他了,手中的底牌怎么可能让他知道?
而且这话说的好听,实际上,皇上这样的举动,可能就是针对他的。
对方早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想到这些,宣王仿佛掉入了数九寒天的冰窟窿,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不过也只是片刻,他很快恢复了镇定,心中涌起一股狠绝:“这种时候仍能算无遗策,父皇是不是很自得?”
皇上最是能洞悉人心,这个时候自然也察觉到了宣王的危险,只见他双目猩红,眼中弥漫着狠戾。
“你想做什么?”
皇上警惕道。
宣王没有答话,而是飞快地从护卫手中抽出一柄长剑,迎面向皇上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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