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知道,她是个坚强又独立的姑娘,不沉湎过去,充满勇气,就算失去了他,也不会真的放弃未来,活不下去。
但他终究是担心的。
若他离开,有人欺负她该怎么办?
“我母亲说,若是将来看上了哪家姑娘,就把这血玉送给她,她好拿着聘礼,去那姑娘家提亲。”
他撒了谎,这块血玉并非他母亲所给,而是他的信物,拥有这块血玉,她便是整个影楼的主人,世间无人可伤她半分。
但仅有这个,似乎还不够。
“若夕,你想不想跟我学医术?”
“医术?”云若夕顿时亮了亮眼睛,“你要教我?”
“对。”慕璟辰柔笑道,“你体质特殊,学点医理和毒物,日后也好分辨哪些东西可以吃,哪些不能吃。”
“好好好,我学。”她正愁自己一身职业病没处发泄呢。
若是能跟慕璟辰学会这个世界的医术,再结合她上辈子的西医知识,以后怎么着也能混吃混喝饿不死了。
慕璟辰见她开心,眸光不禁更加温柔。
他要教她一切他会的东西,哪怕是人心黑暗,奸诈诡计,他也要统统让她知道。
因为这个天下,并没有看上去那般平静。
他希望她以后,无论去到哪里,又无论身边有没有他,她都有能力自保。
“把血玉贴身戴,对身体有好处。”
“哦。”
云若夕乖顺的将血玉塞进了里衣,然后便发现,在血玉贴身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温暖,从血玉贴身的地方,流窜到了她全身。
很舒服,让她整个人都舒暖了起来。
“这血玉,该不会是帮你震寒毒的吧?”她惊讶道。
某人眯了眯眼睛,他的小女人,就是聪明。
不过——
“不是。”
他的演技太好,“是因为这玉被我从小养到大,吸收了一些我的功力,你带上去才会觉得温暖。”
“这样……”
她捧着心口,有些小幸福道,“那这个,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定情信物啊?”
“嗯,没错。”他笑看着她,“所以,你准备回赠我什么呢?”
“这个我得好好想想。”
慕璟辰送的这块血玉,一看就价值不菲,她自然也不能随便送一个回去。
“我们先去买面粉吧。”云若夕道。
“好。”
两人离开小巷,往市场走去。
结果才买了面粉,前方就传来人群的惊叫声。
云若夕还没反应过来,人就慕璟辰搂住腰身,往旁边一带。
一辆疾驰的马车,朝这边驶来。
云若夕人虽然没事,但手中的面粉却是飞了出去,且恰好不好的,洒在了那驾马车的车夫身上。
呃……
情况有些尴尬。
“吁————”
被淋得一脸面粉的车夫,骤然停车,摸了一把脸上的面粉,就狠瞪向云若夕道:“哪里来的贱妇,不长眼吗?”
云若夕那个郁闷啊,她失了面粉都没说什么,这个肇事的居然还敢来骂她。
“你才是贱妇,你才不长眼!”
云若夕这一骂,搂着她的某人便忍不住掩唇轻笑,他的小女人就是可爱,连骂人的时候,都这么可爱。
啥,贱,贱妇?
她不仅骂他是女人,还骂他不长眼睛?!
“贱妇!”
车夫见云若夕居然敢回骂他,扬起手中的鞭子,就朝云若夕打来。
云若夕睁大眼睛,下意识想推开慕璟辰,不殃及他。
可某人的反应明显更快,抱着她往旁边一闪,就避开了马鞭。
“你竟敢打人——”
云若夕才吼出声,就又是一鞭子甩了过来。
慕璟辰眸光微冷,抓住马鞭,往后一扯。
车夫便被巨大的力量拉下车来,摔了个狗吃屎。
“哎哟喂——”
一见车夫摔地,周围不少被其超速行驶所殃及的路人摊贩们,顿时都大声称快,笑出了声。
“你,你们……”车夫也不是傻的,见那个带幂蓠的男人身手敏捷,便明白对方有功夫在身。
他不敢再打,却是立刻搬出了自己的后台——“你们知道我是谁家的人吗?居然敢打我?”
“我管你是谁家的,在这么多人的集市上驾着马车狂奔,你还有理了?”
云若夕穿来就是一个村姑,又没继承多少原主的记忆,当然没啥“见识”。
当然,就算她有“见识”,她也会骂。
“你?”
车夫震惊了,他马车上那么大的“云”字,这个女人真是眼瞎看不见吗?
“我可是吴州州牧云大人家的人,我家三小姐患了急症,需要立刻请大夫,你却居然敢阻我?”
“阻你?”云若夕冷声道,“我可没阻你,是你自己停下来,二话不说就打人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二人争论时,车窗打开,一个穿着淡粉色丝绸衫的少女,探出了半张脸来。
但那少女却是一眼也没瞧云若夕,仿佛是怕脏了自己的眼睛般,只对地上的车夫娇斥道:“小姐还在秋园等着,你跟这种没教养的女人耽搁什么?”
“不是啊春兰姑娘,是这个戴面纱的女人,她朝我砸来了面粉,阻止我驾车……”
车夫还没说完,便被少女打断:“行了,你被狗咬了难不成还要咬回去?”
少女骂人不带一个脏字,完美的将云若夕踩在了脚底。
车夫顿时假装惶恐的躬身道:“春兰姑娘说的是,小人差点因小失大。”
说完,他就得意的狠瞪了云若夕一眼,重新上了车。
云若夕那个气啊,卷起袖子就准备上了,但慕璟辰却拉住了她。
“云辰?”
“你看看其他人的反应。”
“嗯?”
云若夕经由慕璟辰提醒,看向周围,顿时发现,那些和她一样,被马车祸害了的路人和摊贩,居然没有一个去阻拦马车离开的。
云若夕自然懂了慕璟辰的意思。
“我知道民不与官争,但大宁朝就没有王法了?”
慕璟辰看小女人愤愤不平,顿时有些小无奈的,把她拉到了旁边的小角落里。
开始给她上第一课。
“乖阿夕,你想和对方讲王法,可以,但也要想想,该怎么能讲赢对方。”
“什么意思?”
慕璟辰看着云若夕不解的眨巴大眼睛,顿时忍不住用微曲的食指,轻轻的敲了敲她的脑门。
“意思是,在权利面前,很多东西,都是没有道理的,你想赢,就得拥有能压住对方的权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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