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霭的脸颤抖了两下:不让他祸害别人,所以才为难地要招他做驸马?还有比这个公主更厚颜无耻的人儿吗?
他还来不及气愤,笑笑便又继续说道:“再说了,那个紫衣服的丑八怪总是与我作对,我才不会便宜了她。哼!既然她那么喜欢你,我就是让她得不到,气死她!”
张若霭再也沉不住气了,这个锦衣玉食的公主,真的太容易将他惹得跳脚了:“公主如此儿戏自己的婚事,实在是太不妥了。”
笑笑冲他一咧嘴:“我喜欢如此,并不觉哪里不妥。”
我就要拆散你们,让你们有情人不得眷属!再说了,我可不想让皇阿玛说的那种大将军当驸马,只好让你凑合了!你个登徒子,看我以后不好好收拾你!
张若霭气窒,忍了又忍,才将心里那口怒气给压下。他就知道,这个小公主蛮不讲理,他就不该试图说服她的。
只见他咬着牙瞪了笑笑一眼,从齿缝间挤出一句哈来:“公主请回宫吧,皇上回宫后若是看不到公主,定会生气的。”
笑笑看了依兰一眼:“什么时辰了?”
“公主,快……快到申时了,确实该回宫了。”依兰紧张兮兮地皱着眉头,她觉得这次回宫后,她许是又要挨打了,也不知道这一次要挨多少板子,她已经欲哭无泪。
笑笑看到张若霭的脸色很不好,哼哼着走近了一步:“你是不是以为我什么都不会?是个只知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没用公主?”
张若霭错愕地看了她一眼,实在猜不透她脑袋瓜子里会藏着什么气死他的话,只得配合地摇了下头。
“你别瞧不起我,你们这样的臭儒生,除了知道成天读书还能做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焉能保家卫国?你们除了动动嘴皮子工夫,什么也做不了,我还瞧不起你呢。那些诗文有什么难的,我还会被三字经呢,我还会背许多诗呢,别以为你读了点儿破书就可以小瞧我。若不是我深明大义,我早就让人打你板子了。”
笑笑又不傻,几次接触下来早就发觉张若霭不喜欢她了。不过她心性不坏,所以并没有对此加以报复,若不是因为方才张若霭将那份厌恶表现得明显了些,她才不愿意多费口舌:“你个老男人,好生歇着吧,动不动就晕倒,比小女子还小女子。我走了。”
笑笑一走,张夫人便娥眉轻蹙地走了进来:“晴岚,你与这五公主……”
“娘,我不喜欢她,我不同意娶她。”张若霭嫌弃地别开了眼。
“哎……那好,等你爹回来,我与你爹商议商议,能不做这个驸马,最好是别做了……”张夫人忧心忡忡地点了头……
妍华回宫后,才得知孝敬皇后生前派驻在承乾宫里头伺候的老嬷嬷去了。裕妃安排人将其尸身抬出去的时候,被两个答应撞见,她们二人闻到腐臭味便问那两个太监抬的是什么,二人支支吾吾不便回答时,其中一个答应便让人上前去掀那块灰不溜秋的布。
那两个答应不受宠,本就是想在奴才们面前找点儿存在感。所以那两个太监越是支支吾吾不让看,她们自是越发想看。
但,什么叫作死?这两个答应便是在作死。她们非要与那两个太监为难,结果太监刚出声提醒里面是晦气之物,其中一个宫女已然掀开了那块布。
老嬷嬷是在昨个夜里咽气的,人老了,身上本就有一股怪味,加之天气已经开始炎热,那怪味便越发明显了。最吓人的莫过于老嬷嬷的脸,白惨惨地跟纸片儿似的,两只浑浊的眼睛还兀自翻着。
两个答应相继惊叫了一声,而后便直挺挺地翻着白眼吓晕了过去。
裕妃让灵犀安排人去承乾宫处理剩下的事情,老嬷嬷死了,她用过的东西都是晦气物了,所以她屋里头的东西都当烧掉。但是灵犀显然不愿意进承乾宫,前几年那里面还时不时传出鬼哭狼嚎的声音,这几年,承乾宫里简直是死气沉沉。
她也不知道那齐妃如今是个什么模样,不想进去看,因为她向来怕鬼怪这样的东西。
“娘娘,不若等主子回来了再看怎么处理吧。孝敬皇后在世时,曾嘱咐过主子,不得插手承乾宫里头的事情,如今……”灵犀犹豫来犹豫去,终是找了这样一个托词。
裕妃听罢点了头,她素来处理不了大事儿,眼下帮衬着照看这后宫一日,她便觉着疲惫不堪了。这处理六宫诸事,当真不是谁人都能做得来啊。她想起这些年里头,妍华将这后宫治理地井井有条,这才真切地感受到她确实不容易。
妍华回宫之后,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辰,因为胤禛还要政事要处理,所以妍华便回了景仁宫,想看看今日可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回去后,灵犀立马跟她说了老嬷嬷的事情,妍华蹙起眉头,摇了摇头,让小余儿带了几个人随她往承乾宫去了。
“皇上是个念旧情的人,不管齐妃以前做了多少错事,她活遭了几年的罪,也够了。”妍华见灵犀忍着心里的恐惧又跟了来,还是没让她进去,但灵犀岂肯让妍华自己进去,握了握发颤的双手后,还是跨进了那道门槛。
她不止一次听人说,承乾宫附近闹鬼,她只怕那齐妃早就死在里面了,没人呈报上去。
里面一派荒凉,地上杂草丛生,竟像是多年没人打理过似的。西边配殿的廊柱因为长期无人养护的缘故,漆都脱了,一片斑驳。
“好好的一个承乾宫,竟是变成了这样。灵犀,明儿去内务府一趟,让他们安排人手过来把这里好好打理一番。”
“主子,反正只有齐妃娘娘一人住这里,何必费力打理……”灵犀心里不大乐意,出声想劝一劝。不是她没同情心,而是她觉着齐妃死不足惜,没必要让她住得舒服。
“我也不是为了她才让人打理此处的,这里打扫干净一些,以后也可以安排别个人住,好好地将它荒废在这里做什么,不是浪费吗?”
灵犀闷闷地应了一声,没再反驳。
一走近正殿,便传出来一股浓厚的霉臭味,呛得妍华捂着鼻子清咳了一阵子。
“主子还是别进去了吧,奴才带人进去查看查看,等找到齐妃娘娘了,奴才再出来向娘娘禀报。”小余儿很是贴心地拦住了妍华,这里头怕是脏乱得很,吓到贵妃娘娘可就不好了。
妍华点了点头,往后走了几步,站在正殿前环顾了一圈:“想当初,她是多么风光,如今落得这样一个凄惨的下场,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小余儿也不笨,扯着守门的太监带着他进去找齐妃,结果他直接在正殿的内殿里找到了她。那是怎样一副惨样啊,双脚脚腕上各扣了一个大锁链子,绑在了床脚上。而那齐妃,似乎依然看不见,听到有人走过去后,下意识地便往后缩,然后直接抱住了床柱子,一脸的恐慌:“你……不要来,不要来……我都瞎了……我看不见了……”
她的头发蓬乱,双手时不时地左挠挠右挠挠,好似已经生了虱子。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洗脸了,就连身上的衣服,好似也脏得结块儿了,时不时地发出阵阵臭气。
“余公公,她……已经神志不清了。”被小余儿揪着给他带路的那个太监,嫌恶地看了齐妃一眼,眼里麻木到没有丝毫同情之色。他听惯了齐妃的哀嚎,早就无感了。
“时儿过来,嘿嘿……昀儿,你也来了啊……芊萱,咦?这是盼儿……都这么高了啊……”突然间,齐妃睁着那双无神的眼睛看向了前方,对着一处虚无的地方嘿嘿傻笑起来。
小余儿被她这副诡异的模样吓得打了个寒噤,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她这个样子多久了?”
“有三年了,刚开始,嬷嬷整日都折磨她,针扎、夹手,大冬日里头泼冷水,大夏日里烤火……能受的折磨是都受了。每次折磨得奄奄一息时,嬷嬷又会请太医过来给她看病,身子刚养好,便又继续折磨……哎,真不是人过的日子。皇后薨了之后,嬷嬷年纪也大了,折磨的次数就少了……”
“知道了,你们好生伺候着,不得饿了她,她说到底还是齐妃娘娘。我回去跟贵妃娘娘禀话,看看主子要怎么安置她。”
“嗳,余公公放心,咱们什么都敢,就是不敢饿到她,她吃的可都是好东西啊。嬷嬷说要好生养着她,不让她断气儿,才能一直折磨……”
小余儿听完这话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嬷嬷也是个骇人之人,竟得如此变态。
妍华听完小余儿的禀报后,唏嘘不已:“哎,你让他们几个还是照看这承乾宫,将齐妃脚上的锁链打开,不得再绑着她了。膳食照常供应吧,我明儿再让人来将这承乾宫好生打理一番。”
“主子这么做,会不会被人说叨是在与皇后作对?”灵犀陪着她回去的时候,提出了自己的顾虑。
“不会,皇后让那嬷嬷折磨她的事情,本来也就没几个人知道。那些都是见不得人的事情,皇后总要顾及着后宫的安稳的。如今嬷嬷不在了,也没几个人知道这里头的事情了。小余儿,你明儿好好提醒那几个公公一番,让他们不得对外乱说,否认本宫不会轻饶的。”事关皇家颜面,还是不能大意。
其实那几个太监的嘴巴是很严实的,不然这么多年下来,他们早就将承乾宫里头的事情给传出去了。
他们转身离开后,抱着床柱的齐妃才缓缓松了手,面上露出一片凄惨之色,良久之后,她才突然干笑了一声,而后茫然地往四处看了看……
翌日一大早,景仁宫里头负责扫地的太监发现后院里头有被翻动的痕迹,便禀给了小余儿。小余儿觉着蹊跷,便与妍华说了。
那里曾经埋着一个珐琅盒子,里面都是十三想动给她而没能送出手的东西。妍华亲自走去了后院,小余儿赶忙将那几处被挖动过的土一一指给她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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