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李子亲自盯住卢有福后,才发觉不是陆德才无用,而是卢有福委实小心。这个人,进宫的时候便与别个太监不同,明明一样的丢了命根子,他却总是一副清高自傲,仿佛不是太监似的。
许多太监自打净了身后,心理长期压抑,或自卑或自怜,多多少少有些变态心思。所以他们看到一个面上既不自卑又不自怜,眉目还那么清俊的卢有福,自是个个都不喜欢。明里欺负暗里使绊子,羞辱打骂乃是常事。
是张李子将他从水火之中解救出来的,所以他一个不设防,便将自己曾经深爱过一个姑娘的事情说了出来,又将自己一个不小心为了银子而当了太监的悔痛给说了出来,更将自己极力在表面上装成一个正常男人的心思给表露了出来……所以张李子便利用了他的这层心思,将他安置去了苏答应身边。
他知道,卢有福迟早会做出令皇上蒙羞的事情。而他要做的,便是尽可能地给卢有福提供便于他做出逾矩举动的机会。
所以,当他得知皇上和熹妃都出宫了时,心里是相当雀跃的,因为机会来了。而这一日,恰恰连苏培盛也不在,天时地利人和,错过今日,便可惜了。
他故意差人去御花园修剪灌木,也故意没有差使卢有福去。
卢有福沉得住气,一直没有动声色。所以张李子心里渐渐生出焦急之意,故意又大声催促起几个小太监来:“再找几个人过去帮忙,正好趁着今儿都弄好了,免得日后还要寻机会修剪。”
这一次,卢有福终于自荐去做那费力的活计了。张李子心里高兴,面上却不显露:“去吧去吧,不得偷懒!”
可卢有福还是偷懒了,毕竟太监们都分在不同的地方各自修剪着,不得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闲话,所以他们并未看到卢有福悄悄整理好了衣服往储秀宫跑去。
御花园离储秀宫近,所以卢有福很快便摸索去了苏答应的屋里头。
“我听说内务府的人在御花园里头修剪灌木,我方才还想你会不会也在里头,会不会能得个机会来看上我一看……啊……”卢有福一进去便关上了门口上了门栓,看到苏答应满脸娇羞地盯着他看,心里一动,忙上前将她拥在了怀里。
他不是个正常男人,可他喜欢看到这个女子在他身下绽放的模样,只有那个时候,他才觉着他活得有些男人的尊严。
苏答应紧张到胸口起伏不定,拉着他的手便往自己胸口摸去。
她迫不及待地自行宽衣解带,而他则轻车熟路地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来。打开盒子,各种各样的狎具尽收眼底,更有那逼真若真物的宝物,若小二臂膀般粗壮,正躺在盒子里闪着熠熠光泽。
苏答应在他的双手抚摸,唇齿咬啮之下,早已颤成了一朵即将绽开的花儿,待看到他余下一只手去拿狎具时,紧咬的双唇一个颤抖,娇滴滴地溢出一抹轻吟来……
他们并不知道,有一个人一直偷偷盯着卢有福的一举一动,待看到他偷偷开溜之际,那个人便如约跑去净房附近,准备放那疯疯癫癫的宋氏出来了。此人,便是陆德才。
“嘚嘚嘚!”他在净房附近一处灌木丛里瞧着墙面,这里原先有个排水的洞,被他挖大了,刚好够那宋氏钻出来。
没多大会儿,那疯疯癫癫的宋氏便循声过来了,钻出个脑袋冲着他嘿嘿傻笑。
陆德才捂着脸,神秘兮兮地跟她言道:“熹妃与人在那储秀宫里偷情,快去抓奸,让皇上打她进冷宫!”
这宋氏对熹妃二字极为敏感,饶是已经疯疯癫癫的,可一听到这两个字便立即来了精神。
“哪里哪里?熹妃这个贱人!”她目露凶光,仿佛一瞬间得了清明。
陆德才给他指明反向后,忙匆匆掩在了灌木丛里。张李子说一路上会安排上将巡视的太监给引开,故而这后面的事情也不需要他操心。
“熹妃偷人啦!熹妃偷人啦!”那宋氏也是疯惯了,在一处角落叫嚷两句,便又往别处跑,一路上都欢喜地嚷着,十分兴奋。
彼时正好有几个答应在御花园里闲逛,正在亭子里纳凉,听到储秀宫有动静后,赶紧往储秀宫附近走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氏一路上跑着嚷着,待窜进了储秀宫,才有一大群太监宫女追上她。
她指着其中一间屋子,高兴地嚷嚷:“熹妃在俩面偷人啦!熹妃在里面偷人哪!”
里面的苏答应正在动情之际,待卢有福停下手里的动作时,她才迷离地睁开眼,听到外头的熙熙攘攘。她的脸当场就吓白了,慌忙想要拔下还在她身体里的狎具,无奈她紧张得很,那狎具又大又深,她一个手滑没能将之拔出。
而那卢有福早已呆愣在一旁,惊恐地瞪着那扇门,整个人都若石像一般僵住了。
有人在敲门,还没敲两下,便有人开始撞门了。苏答应慌忙扯了薄被将自己精光的身子盖住,吓得瑟瑟发抖。
门撞开之际,卢有福忙白着脸挡在了门口:“你们……你们做什么?”
他衣衫完整,因为他从来不是完人,所以每次与苏答应行那苟且之事时都不会脱衣,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丑陋的身子。
张李子冷哼了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这时,“咚”地一声闷响,苏答应体内的狎具滑了出来,落在那榻上,又顺着边缘“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清响、刺眼。
如此一来,事实已定,闻声赶来的答应们在外面伸长了脖子要往里面瞧,最先瞧到情况的莫过于屋对头的刘答应。其实打从卢有福进来将门锁上后,她便有所察觉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也不会对这样的事情毫无察觉,只是她并不敢乱讲。
“哈哈,熹妃那个小贱人偷人啦!皇上,皇上快赐死她!”人群之后,已经被绑住双手的宋氏在那里疯疯癫癫地叫着,一时间人声鼎沸,无一不为眼前的事情震惊不已。
“你们在做什么?还不退下!”裕嫔与武贵人听到风声后,立马赶了过来,同来的还有芍药。芍药看到苏答应屋子外头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脸色立马不好了。
张李子窃笑了一声,忙正色吩咐身边的太监们将那卢有福绑了,又笑嘻嘻地点头哈腰:“各位主子们,裕嫔娘娘来了,还是请裕嫔娘娘说话吧,请主子们给娘娘让个道儿。”
他暗自冷笑,这么多人知了情,不怕皇上这脸丢不干净。
裕嫔一看里面的情形,立马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她也没管过大事儿,一时着了慌,并不知道该怎么做。好在一直木着个脸的芍药跟来了,她悄声在裕嫔耳边说了几句话,裕嫔便冷静了下来。
“你们二人,找个嬷嬷来给苏答应验身,你们,将这个奴才绑着看好。妹妹们且都散了,这里不是瞧热闹的地儿,一切公断自有皇上与熹妃做主。等皇上回宫了,自然会有交代。”
“娘娘,不可。”芍药一惊,忙又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这件事情万一被这些答应们传了出去,可就大事不妙了。这是何等丑事,皇上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这……”可裕嫔的话已经说出口了,有几个答应怕惹事,已经匆匆带着宫女溜了出去。芍药心急,立马让人将在场的答应一一记下名字。
剩下的几个人,看裕嫔意图让人拦着不让她们走,心里开始怕事,闹哄哄地你一言我一语,只道自己屋里头这个要做那个要办。裕嫔没了章法,提笔将她们的名字与住所一一记下后,便放走了她们。
“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谁也不得乱嚼舌根,闹出了风声,便不是丢小命那么简单了!”她无奈,只得在放她们走之前说了几句狠话,也不知管不管用。
她忙乱之际,并没有看到武贵人的脸色异常难看。待她忙完这些事情后,才听到屋里头乱糟糟的,有斥骂声有抽耳光之声。她忙拉着芍药进去看,这才发觉武贵人正发了疯似的在扇那苏答应的耳光。
“你个贱人!皇上待你不薄,你竟然做这等苟且之事,你对得起皇上吗?你个不要脸的贱货!”
“皇上哪里待我不薄了!就当我一颗真心都喂了狗!”苏答应的头发凌乱,衣服也是匆匆套上的,此时已经又被武贵人揪乱了。
武贵人一听这话,火气更甚,抬起脚就往她脸上狠踹:“你说什么?你居然敢骂皇上!”
“你做什么,你要打死她了!”裕嫔忙上前去拉武贵人,武贵人正在气头上,哪里顾得上裕嫔,一个劲甩着拉她的那几只手。
哪知,其中一个人被她甩脱了手,一个不稳便摔倒了,然后一脑袋便磕到了椅子角上,当场血流如纸一命呜呼。
场面一时间慌乱不堪,尖叫声,辱骂声,摔打声,不绝于耳。
“娘娘!”裕嫔看到那么多血,又拉不住武贵人,气得两眼一翻,当场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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