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过目，这是上个月新入库的军器。”
张思竹将一本册子呈给洛媱。
洛媱不在的这个月，张思竹也没闲着，军械司的工匠和机器连轴转，一个月做出来的东西就有厚厚一本子。
“小黑球一共制作出了三百个，大黑球五百个，配套的投石车也打造了五架，不如先给前线送两架过去，让那位入侵岭南的少主先尝一尝小黑球的滋味？”
“那点人马还不配动用这样的秘密武器，等交趾郡和合浦郡的府军到齐，我们直接去端了濮部的老巢。”
张思羽眼睛亮了起来，拍了下手掌：“这个主意好，那就能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永平郡的厉害了！”
洛媱写了一张清单，“去准备吧，这次我准备出动五万将士，这是配套的武器，一个也别落下。”
张思羽扫了一眼，发现并没有小黑球，疑惑地问：“大人为何不用黑球？那可是大杀器。”
“就是因为那是大杀器才不能随意使用，濮部人口本就少，如果都死光了，那我们占下一块荒芜之地做什么？”
张思羽想想也对，就清单上这些已经够让那些土鳖大开眼界的了。
合浦郡如今的代郡守姓曾，是左适的门生，一生兢兢业业地替老师守着合浦郡。
他亲自带着三千人来了，那些人身上与之前左适带来的施工队气质很相似。
施工队正在山里铺路，要修一条从苍梧郡通往零陵郡的官道，比原先的山路能减短一半的路程。
郭秉政最后一个到，但他却带来了两万大军，且军需配备齐整，不用洛媱再负担什么。
休整一日，洛媱便集齐了五万将士，制定了作战计划，然后带着这批将士启程。
洛媱亲自挂帅，在一众武将半信半疑的目光下骑上马背，长剑一指，奔驰出城。
这次出征没有盛大的送行仪式，也没有振奋人心的激情演讲。
合岭南十六郡之力，如果连个小小的濮部都拿不下，那岭南就是个大笑话了。
她也不必妄想宏图伟业，直接辞官归隐得了。
这次出征，洛媱的主要目的是让十六郡的将士配合作战，训练他们的合作能力。
要知道，岭南的方言就不止一两种，许多士兵连官话都听不懂，想要听从指挥都很难。
因此，洛媱一路上都在做令行禁止的训练，以旗语传达军令，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指令。
“起来，集合了！”一名百夫长吹了声口哨，把自己的兵叫起来。
“胡哥，怎么回事啊？我们不是才刚睡下去吗？”
姓胡的百夫长无奈地说：“我咋知道，启程的哨声响了，前方的旗语也是启程的意思。”
“这不是折腾人吗？这一路都折腾多少回了？该吃饭的时候让睡觉，该行军的时候让埋锅造饭，这位洛大人到底会不会带兵？”
士兵们的怨言并不少，而上层的将领们起初也是满心愤怒的，但听了洛大人的计划后，就无条件配合了。
他们没有时间慢慢操练，只能利用路上的这点时间一次次试炼。
“少说废话，这话要是传到上面的人耳中，轻则军法处置，重则打回原籍，将军一再交代，我们只需要听话即可。”
士兵们仍有怨言，却不敢再说出口，只是私底下难免会传些洛媱的坏话。
但他们没想过，这一路洛媱与他们同吃同住同行，他们颠倒了生物钟，洛媱又何尝不是如此？
五万将士，一共带出来了五千顶帐篷，十个人挤在一顶帐篷里，只能勉强遮风挡雨，连翻身都不能。
但这也比直接睡在野外好太多了。
此时正是盛夏，不仅炎热，蚊虫还多，只要在外头睡一夜，身上不知要被吸走多少血。
而且这种帐篷非常轻便，好收也好搭，为他们行军节省了许多时间。
吃饭就更不用说了，都是便捷的食物，难得的是还很美味。
除了军令时时改变外，这一路倒是没吃多少苦。
洛媱带着人沿着始安郡和郁林郡的边界线一路向西。
这条线上经过的城镇极少，偶尔看到一两个村庄，他们也会绕行。
洛媱也是第一次走这条路，山路极多，他们每天都要翻越连绵的山脉。
他们不需要赶时间，所以花了四天时间才走到两郡交界的尽头。
“大人，再往西便进入濮部境内了。”
洛媱特意找来了向导，但这位向导也只是年轻时去过那边几次，谈不上多了解。
但他会说濮部的语言，这是洛媱最需要的。
洛媱下令：“原地扎营，先派人往四周打探消息，让士兵们检查好随身物品。”
斥候往四周分散开来。
曾黎寻到洛媱打探恩师的下落。
洛媱却也不知，“左大人拐走了我义子，也不知如今身在何处，不过他武功高强，肯定不会有事的。”
曾黎没想到左大人还做了件这么出格的事情，叹气道：“大人一生潇洒，但毕竟年纪大了，学生实在不放心。”
“曾大人放心，本官有派人去寻找，且陆元景身上带着信物，只要有楚家商行的地方，他都可以寻求帮助，我们安心等待便是。”
“也只能如此了。”曾黎转而问起了洛媱对这支队伍的看法。
五万士兵，听着很多，但其实如同一盘散沙。
这几天的加紧训练，也只能让他们看懂统帅的军令而已。
但要做到配合作战，令行禁止，还有很大的差距。
尤其是合浦郡的三千士兵，恐怕是临时从民间拉来的百姓，打架是没输过，但军令永远是听不懂的状态。
“大人见谅，合浦郡没有府军，虽然这两年有永平郡的大力支持，但是郡守府还养不起一支像样的军队。”
“他们很好，只是缺乏管束，如果曾大人舍得，待回去后可以让他们在永平郡留几个月，参与特训，会有奇效。”
曾黎大喜，岭南的官员都知道，洛大人身边的几位张小将军个个骁勇善战，有他们帮忙训练，再好不过了。
夜幕降临，徐三思带着戴郡守等人入城。
姚郡守见小小的始安郡竟然来了五万援军，又惊又喜。
喜的是始安郡安全了，五万士兵，能将始安县城保护的水泄不通。
惊的是，这五万人入境，姚郡守总觉得心惊胆战，感觉他们随时都能将自己手中的权利夺走。
“戴郡守，没想到竟是你亲自领兵，姚某甚是感动。”姚启对着戴存钰感激涕零道。
戴存钰虽不耻他的行为，但他年纪大，是长辈，便也不好出言谴责。
“姚大人放心，此次岭南各郡合力出兵，定能将那些丧心病狂的东西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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