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媱现在更关心的不是货,而是人。
“东西虽然值万两,但成本也不贵,重要的是被抓走的人,还有高学赟他们的安全。”
沈念尧思索片刻,问:“他说让人在交趾郡等,意思是那群人劫了货抓了人跑到交趾郡来了?”
“很有可能!”
“那不如找郭秉政帮忙,你不是才帮他做了一批武器?”
洛媱没答应,“等两天,先看看高学赟有没有消息再做决定。”
驿馆里的官员越来越多,大多数都是洛媱没见过的。
不过只要摆出永平郡郡守的身份,大多数官员都会主动来攀谈。
这是一个结交人脉的好机会。
沈念尧是世家之子,陆肇章是岭南新贵,二人又总是一起,走到哪都是人群的焦点。
洛媱背地里让人在城中寻找高学赟的踪影。
一日,她带人外出,在街上遇到了楚隽,二人对视良久,最后擦肩而过。
夜里,楚隽乔装打扮进了驿馆,偷偷与洛媱见了一面。
洛媱打趣道:“如今我们见面都得偷偷摸摸了,像不像躲着丈夫妻子在外私会?”
楚隽贪念地看着她,目光温柔,“大人这比喻不对,在下尚未娶妻。”
“听闻岭南王甚是看重你,这次的赏梅宴,不如让他给你做个媒。”
全岭南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洛媱在街上见到了许多漂亮矜持的小姑娘。
“他与我虚与委蛇,又岂会真心为我着想?我可不想娶个心怀不轨的女子回家。”
这倒也对。
“这交趾郡你更熟悉,麻烦你帮我查件事。”
楚隽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你是想查丢了的东西去哪了是吗?”
“你知道?”
“巧合而已,今日我在王府见到了一行人,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后来见到岭南王时,他还送了我几面镜子,问了一些镜子有关的问题。
他可能猜到了那年镜子事件是我大哥设计主导的,至于有没有怀疑大人您,我暂时未知。”
“还好你大哥没进城。”
楚隽神情微动,克制地问:“我大哥也来了?”
“算是吧,你想见他的话,出城往北走二十里,那里有个小镇子。”
楚隽摇头,“岭南王想用我来对付大哥,这个时候,我与他不适合见面。”
“司马宁急于招兵买马,楚氏虽然一分为二,可财力依旧惊人,他不会轻易让楚家脱离他的掌控的。”
“他想让楚家成为王府的家臣,如此一来,整个楚氏都是他的了。”
“那你想怎么做?”
楚隽虚心求教:“请陆大人指点迷津。”
洛媱将朝廷的局势告诉他,包括可能已经发生的起-义。
这种时候,谁能当发号施令的那个人,谁就有资格参与乱世之争。
“如今还不适合和他明着对抗,他还是岭南王,所有反抗他的人都是乱臣贼子。”
楚隽听出了一点意思,其实想也知道,以他大哥和岭南王的仇怨,两家根本不可能共存。
“什么时候合适?”
洛媱指了指天,“等天塌了的时候。”
楚隽暗暗心惊,却也不敢多问了,悄悄离开了驿馆。
洛媱命人在城中各处做暗号,如果高学赟看到了会来找她。
得知是司马宁抢了她的货,洛媱连生气都省了,反正这个人做任何事情她都不奇怪。
只是该怎么救回自己的人了。
司马宁把人抓走,一定是想问出这批货的来源,以及是否与楚晏有关。
队伍里知道琉璃坊真正位置的只有高学赟。
每回都是徐三思他们将货运到这边交给商队,再由商队运送回苍梧县。
真正算起来,她才是这批货的主人,司马宁会愿意她吗?
第二天一早,王府来人了,请沈郡守和陆郡守入府拜见。
其余官员羡慕都他们二人,可洛媱却觉得大难临头。
她往脸上点了密密麻麻的疹子,用一张布巾遮着半张脸,可沈念尧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他与你从小一起长大,光是这样的伪装骗不了他。”
洛媱摸着脸说:“我只是赌一把,看看王府的人看到我这张脸,敢不敢放我进去。”
事实证明,她的思路是对的。
当她从轿子里出来,站在王府门口时,守卫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举着武器对着她。
沈念尧上前一步说:“我二人乃苍梧郡郡守与永平郡郡守,应王爷召见而来。”
“原来是两位大人,只是这位……”
“在下陆肇章。”
“陆大人,您的脸……”
洛媱苦笑:“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入了交趾郡后就突然开始起疹子了,也许是水土不服吧。”
“可我瞧着怎么像是天花?”
“天花?不可能!”沈念尧怒气冲冲地说:“本官与陆大人每日都见面,若是天花,本官早被传染了。”
说完这句话,他伸手抓了一下胳膊。
他眉头一皱,悄悄掀起袖子的一角,然后迅速盖好。
可那两名守卫眼尖,已经看到了他胳膊上的疹子。
二人瞬间起跳起来,“二位大人请稍候,我等这就去回禀王爷。”
根本不用汇报到岭南王那,管家一听两位大人疑似得了天花,不仅把人赶回去了,还让人将门口那块地冲洗了好几遍。
洛媱也不回驿馆了,直接住进了楚晏在交趾郡的别院。
天刚黑下来,高学赟就找过来了。
他跪在洛媱面前请罪,“都是属下无能,才让货物被抢,还丢失了几十名兄弟。”
洛媱见他胡子拉碴,衣裳又脏又破,像个中年乞丐,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起来!人家就冲着你们去的,人数比你们多,你还能怎么着?人活着就是最好的结果。”
高学赟是生意人,知道这一单的损失有多重。
“大人放心,一切损失由我来承担!”
洛媱轻轻摇头,问:“其他人呢?”
“大部分人都留在了城外,只有我和几十名护卫进城查消息,没想到消息没查到先看到了大人留的暗号。”
洛媱关心地问了他一句:“身上可有受伤?”
“我没有,但队伍中死了数十人,伤者也有不少,我让他们返回南海郡医治了。”
高学赟有些伤感,他与这些人已经共事一年多了,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而且其中还有高家的护卫。
洛媱给他准备了饭菜和热水,“你先洗一洗,吃点东西,稍后我们再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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