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媱本想拒绝喝酒,不过到最后,两个人的酒席成了九县县令的聚餐。
“仙竹楼,久闻大名啊,今日托陆大人的福,咱们也能品尝上仙竹楼的美食了。”
“咱们九个县,就属苍梧县最富有,这顿我们一定要让陆大人掏腰包!”
洛媱笑笑不说话,她在仙竹楼吃饭从来不用付钱的,只是这话肯定不能告诉他们。
“陆大人是大方人,好东西说送就送,我们哥们几个这两年没少得陆大人照顾,这顿按理应该我们请陆大人才是。”
“对对对,以后要麻烦陆大人的事情还多着呢。”
洛媱知道他们想说什么,这次永平郡被就地格杀的官员就超过十人,还有被革职查办的,空出来的位置都是一块块肥肉啊!
“今日这顿我请,来了苍梧县,自然该小弟尽地主之谊,谁都不要跟我抢。”
洛媱转身吩咐:“聂掌柜,好酒好菜伺候着,让这几位县令大人尽兴!”
“是。”聂掌柜早就备着了,赶紧让后厨上酒菜。
洛媱是不喝酒的,她面前摆的水壶里装的是水。
也亏得每个官员身边都有倒酒的小厮,否则别人一闻就知道她喝的假酒。
酒过三巡,有人提议要找些姑娘来陪酒。
酒色二字从来都是不分家的。
“听说苍梧县有个繁花楼,楼里十二朵金花个个美艳动人。”
这点洛媱是赞同的,那十二位美人如今可是大受欢迎。
先前司马宁想将牡丹姑娘带走,被她拒绝了,许多人笑她傻,一步登天的机会竟然放弃了。
可她想的通透,自己只是个青楼女子,岭南王也只是一时新鲜,等过了新鲜劲,自己的命运八成是被他送人。
在繁花楼虽然要接客,可她可以自己选择,到了权贵手中,她只是一摊烂泥。
运气好的,可能可以早日脱离苦海,拿着赏赐从良。
运气不好,她可能连王府都进不了就被女主人杀了。
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妓女出头的。
繁花楼虽然做的是皮肉生意,但经过几次整顿后,现在规矩多了,有官府监管,她们的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
她再过两年就二十了,上了二十的老姑娘是很难有客人的,就算有也卖不出高价。
她这些年存了一些钱,到时候自己给自己赎身,去乡下买一栋小宅院,织布、种菜、养鸡养鸭,运气好,能遇到个不嫌弃她出身的老实男人,那这辈子也就安稳了。
洛媱可不会陪他们玩女人,握着酒杯说:“我还想与各位大人讨论一下秋收后粮税的事,姑娘就不叫了,免得她们知道的太多。”
“粮税?”粮税年年不都一样,有什么可说的?
“各位大人是不是忘了,如今咱们这里可是岭南王的封地了,粮税不再上交给朝廷。”
马县令胆子小,不解地问:“到时候王府要多少给多少就是了,咱们说了也不算吧?”
洛媱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今年各县应该都是大丰收,你们才吃一年饱饭就忘了饥饿的滋味了?
何况我们刚动了兵,郡守府的粮库估计也空了,今年截留的粮食肯定更多,加上还有个半饥不饱的永平郡要帮扶,你们以为今年粮食还能有多余的上贡给王府吗?”
其他几位县令面面相觑,“那怎么办?此事沈大人应该早有对策了吧?”
“沈大人有没有对策我们先不论,我想问问你们可有对策?”
“陆大人别开玩笑了,这种事怎么轮得到我们出主意?”
“集思广益嘛,谁能替沈大人解决这个问题,说不定沈大人能推举他做永平郡郡守呢?”
虽然沈念尧说,这个郡守的位置得王爷来定,可是他极力推举的人,王爷肯定是第一个考虑的。
岭南王初来乍到,这边信任的官员有限。
那沈家可是太傅府,沈大人差点就成了岭南王的亲戚,还是辈分高一辈的长辈,想必会成为岭南王最信任的官员。
大家牟足劲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再看陆肇章,他一脸闲适的表情,肯定早有答案了。
论机智,他们远远不如陆肇章,不如趁这个机会,送他一份人情,往后也好继续来往。
荔阳县县令抢先说:“虽然我们这里陆大人的年纪最轻,可无论是从能力还是从信任上说,陆大人都是数一数二的,不如我们齐力推举陆大人接任永平郡郡守一职如何?”
“对对对,陆大人过去,那边的困境才能最快解除,百姓才有着落。”
“岭南王刚来就遇到这样的糟心事,若不尽快平稳局势,说不定王爷会迁怒整个苍梧郡。”
“陆大人业绩斐然,也是该高升了。”
大家越说越来劲,像陆肇章这种和他们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的官员,他们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
前两年还会嘲讽他自甘堕落,一身铜臭味,如今可没人会这么想了。
洛媱自己还没往这方面想,她只是想让九个县联名上份折子,让司马宁免除苍梧郡今年的粮税而已。
“小弟资历太浅,那个位置与我无缘,不过还是要多谢诸位的赏识。”
从一个七品小县令,连升三级一跃成为四品郡守,洛媱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待遇。
而且永平郡就是一个烂摊子,谁接手谁倒霉。
但其他县令当即就联名写了举荐信,他们人还没散,这举荐信就到了沈郡守手里。
等事情传了出去,所有人都说,陆大人为了升官,把其他几位县令叫到一起,威逼利诱,用尽手段让他们当场写下了举荐信。
更夸张的说法是,陆大人灌醉了其他几位县令,拿了他们的印章给自己写了一份举荐信,为了不给他们发现的机会,当下就把举荐信送到郡守府了。
还听说,郡守大人看过信后很是生气,大骂陆大人荒唐。
“我骂的是你吗?我骂的是他们几个老糊涂,这种时候瞎举荐什么?那永平郡一堆破事,你过去能得什么好?”
沈念尧把洛媱叫去训斥了一顿。
洛媱回去想了一夜,她是舍不得苍梧县的基业,可是这里已经没有发展空间了,一个县的人口就那么些,她再努力也不会有更大的变化。
所以她想升官,她想去永平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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