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日本官见过他们再说。”
洛媱做了一些准备,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张家两兄弟去了砖窑。
徐三思带人离开后,这里的气氛也变得低迷起来,大家似乎都在考虑自己的未来。
一旦涉及了个人利益,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太相同,也就导致人心不齐,不服管教。
再加上殷掌柜也离开了,这里能管住他们的人就更没有了。
洛媱到的时候,两伙人正为了争座位而大打出手。
“林雄,你别以为还有徐三思给你们撑腰,他都抛下你们走了,你们以后给我低头做人!”
林雄就是之前那个找到妻子的中年男人,老实本分,但武功不弱。
他本不想多生是非,徐三思走的时候就料到他们的地位会不保,也交代他们尽量低调行事,可架不住人家主动来招惹啊。
“怎么,你想当老大了?”另外一个小青年站出来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就你这个狗娘养的,当初要不是徐大哥救了你的命,你现在连骨头都被野兽啃了。”
“呸,我是欠徐三思的人情,我也愿意叫他一声大哥,可你们又算什么东西?这个位置以后归我了,你们坐远一些!”
林雄被推了一把,本来是不想为了这点小事争执的,可他背后还站着好些兄弟,一旦今天退让了,以后这里就没有他们兄弟说话的份了。
他虎着脸问:“徐文才,你如果以为徐大哥走了你就能当老大,那你就错了,这里哪个人不比你强?你一个文弱书生,凭什么在这大叫大喊?”
洛媱听他们吵架听得津津有味,偷偷问张思羽,“打起来的话谁会赢?”
“林雄吧,他武力应该是徐三思下第一人,但他脾气太好了,镇不住人,否则不会被徐文才挑衅。”
“脾气好也不是坏事,作为军人,最重要的是服从命令,而且他有软肋,重感情,这就比别人强了。”
洛媱等两边大打出手了才走进去,咳嗽一声问:“好热闹啊,你们这是做什么?饭后运动吗?”
她盯着饭桌上的食物问:“原来还没吃啊,那你们哪来的力气打架?连食物都无法调和你们的矛盾了吗?”
放着食物不吃,为了争抢座位大打出手,这是能吃饱饭且有空闲的人才做得出来的事情。
洛媱相信,在半年前,他们肯定做不到这一点。
她走到餐桌前,扒拉了一份饭菜,一大份干米饭,一份炒青菜和一份红烧豆腐,伙食相当不错了。
她叹了口气,“如果你们觉得吃太饱,那从今日开始,每天改成一顿干的两顿稀的,菜也改成一个,刘管事记下了吗?”
刘管事是刘县丞找来的,还算能干,只是离了殷掌柜有点撑不起场面。
面对这群凶神恶煞的逃犯,他也不太敢管教。
刘管事不好得罪这群人,为他们争取了一次,“大人,今日是意外,他们平日不这样的,他们干的都是重活,吃不饱会影响效率,还请大人原谅他们这次。”
洛媱笑眯眯地看着他,他还是挺聪明的。
“行吧,这次就算了,不过这一顿就先不吃了,让大家到外头集合,本官有话要说。”
所有人态度都乖顺了下来,就连刚才气焰最嚣张的徐文才也低着头缩着脖子不敢出声了。
“大人是为了离开的那几个人而来的吧?”
“孔维他们已经离开三天了吧,也不知他们逃去哪里了。”其实大家都在等陆大人的态度,如果离开的那些人安然无恙,那之后有样学样的绝对更多。
洛媱坐在椅子上,第一句话说的是:“孔维、李荣、谭盛林,张岩,这四人已经死了。”
众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往上冒,浇灭了他们躁动的心。
只听陆大人继续说:“本官之前没与你们说清楚,你们是本官招安的土匪,接受了本官的好处,自然也该遵守本官制定的规矩。
你们如果想要自由,在山上当土匪就挺自由的,又何必下山呢?”
徐文才忍不住出声问道:“陆大人,我们也不是想要自由,只是想偶尔能出去走走,如今这样的生活,与坐牢无异,人闷久难免会有想法。”
洛媱点点头,“你说的对,之前是本官太苛刻了,这样吧,以后每个月给你们放两天假,这两天时间,你们可以出去走走,只要不离开苍梧县范围就行。”
两天放风的时间是洛媱能把握得了的,如果他们逃了,两天时间也跑不远。
众人欣喜不已,有人又问:“大人,那我们能进城吗?”
“当然,只要你们遵守纪律就行,没人会知道你们以前是做什么的,但如果你们在城里闹事,也不用回这里了的,直接进牢房吧。”
林雄带头保证:“大人放心,我等一定不会出手伤人,只想进县城看看。”
洛媱扫了一圈,见大家脸上都有了笑容,知道这个福利正是大家想要的。
她这个人心不狠,在大家愿意配合她的前提下,是很愿意给他们争取福利的。
“还有,徐三思他们去琼崖郡是有领月俸的,从这个月开始,你们每个人多拿一百文工钱,月底还会根据你们的业绩给五十文到一百文不等的奖励,这样你们出门也不会两手空空了。”
大家没想到陆大人这么大方,竟然还给他们发工钱,这样一来,他们可以骗自己说,他们只是在这里做工,而非被看管在这里的囚犯。
大家以为陆大人给这些已经足够大方了,没想到他接下来还说了一件令大家匪夷所思的事情。
“城防军是苍梧县必备的武装力量,之前因为县衙太穷,一直没有征兵,本官决定今年征召五百民兵,组建城防军。
城防军职责重大,日常操练也会十分辛苦,本官觉得你们就很适合当兵,如果你们愿意加入城防军,可以到张教官那里报名。
报名的人将会进行为期半年的特训,这期间你们要利用业余时间参加训练,半年后能通过考核的才能正式成为城防军。”
洛媱表情严肃下来,先告诫他们,“本官知道这样会非常辛苦,但这也是你们转换身份唯一的机会,愿意抓住这个机会的人都可以一试,如果不能通过考核,你们就安安分分在这里当个工人也不错。”
洛媱说完这话就走了,她相信没人能抵抗得了这种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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