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宁安和小桔子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一下,把接下来要做的几件事敲定了。
郑敏和小徐买东西回来,看见她还在躺椅上歪着,说道:“你给我起来活动活动,整天这样歪着,骨头都变懒了,浑身没劲。”
宁安配合的站了起来,整个人东倒西歪,跟个软面条一样,“妈妈,你说得对,你看我,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了。”
郑敏觉得自己该严肃点,拿出做家长的威严来,把孩子教训一顿,可是看着女儿这个搞怪的样子,又觉得特别好笑。
她最终还是笑了起来,放下手里的东西,几步走过来,伸手挠宁安的痒痒肉,看着她笑的扭曲,又怕女儿摔倒,伸手抱住她,边挠边说:“这下有力气了吗?”
“有了有了,哈哈哈,别挠我了。”
“起来舒展舒展。”
“好的。”
宁安站起来做了几个拉伸动作。
小徐阿姨给她沏了茶端过来,又给她上了一份小吃拼盘,里面有驴打滚、茯苓饼、沙琪玛和绿豆糕。
宁安做完拉伸,闲着没事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踢正步,踢两个来回吃一块点心,八个来回之后,点心无了,她就坐回去喝茶。
郑敏跟她说:“你要是无聊,下午咱们去趟新华书店,给你多买几本书回来看。”
“妈,我不无聊。”
她有好几个频道切换着看呢。
比如此时此刻,正在总参工作的陈父要下楼的时候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当场陷入昏迷。
小桔子跟宁安说:“我想了想,还是直接让陈父受伤更合适。他一受伤,人就退下来了。在陈母那儿,儿子再怎么重要,也比不上丈夫重要,她肯定要留下来照顾丈夫的。”
宁安点头,“可以让他们两口子一起住院,还能互相作伴。”
小桔子嘿嘿乐,夸道:“安安就是太善良了。”
宁安自己也乐,“我就是个大好人啊。”
郑敏看见女儿走了一会又歪了回去,笑眯眯的盯着天空看,真的是一点没受退婚事件影响。
她笑着问:“看什么呢,这么高兴?”
“我在看光影斑驳。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下来,真好看。”
“好看就画下来,或者照下来。你等着,我给你拿相机。”
“谢谢妈妈。”
郑敏笑着就回了房间,等她拿着相机出来的时候,宁安已经摆好了造型,“先给美女拍一张。”
郑敏笑的合不拢嘴,找好自己的位置,“咔嚓”一声按动了快门。
宁安接过相机,说道:“妈妈,我也给你拍一张。”
“好,都拍。小徐,快来,安安要给咱们拍照了。”
“来了。”
小徐阿姨放下手里的活走了出来,宁安指挥她们俩摆造型,给每人都拍了单人照,又拍了合照。
三个人嘻嘻哈哈的在院子里玩了一会,然后,郑敏拿出书来看,小徐回厨房去忙活,宁安回到房间拿出了画纸和颜料,开始写生。
郑敏说:“这颜料很久了吧?还能用吗?”
“能用。我这是去年刚买的。”
她支好画架,一心二用,一边看热闹一边画画。
陈父晕倒之后,总参的人立刻把他送到了医院,并且派人通知了家属。
陈母一听丈夫晕倒,立刻就心神大乱,跟着总参派来的人直接去了医院。
陈父还昏迷不醒,正在做检查。
“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今天要开会,会议室在二楼,首长办公室在三楼,他下楼的时候一脚踩空了,就摔了下来,一共13级台阶。我们有位同事拉了他一把,但是当时他下坠的力道比较大,没拉住,我们那位同事的胳膊还脱臼了。”
陈母:“……”
13级台阶,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那位同志没事吧?”
“他没事。就是脱臼,接上就好。”
陈母没再说话,她心里很慌乱,儿子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老陈这边又出了事,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啊!
她总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
陈父没有昏迷太久,醒来以后就得到了一个噩耗,他在摔倒的过程中脊椎受到撞击,发生断裂。
医生没有说后果,但是陈父明白,如果没有奇迹发生,以后他应该就会瘫痪了。
他的精神还算强大,没有晕过去。
但是陈母并没有他这样坚强,听闻噩耗,直接晕了。
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中风偏瘫了。
两个人躺在一间病房里,成了一对共患难的夫妻。
陈父的级别在那儿摆着,组织上给安排了护理人员。
宁安嘴角翘的老高,显见的是画画使她心情愉快。
郑敏看着女儿,心情也很好,就是吧,孩子这个绘画技巧有待提高,这透视比例有点不对,整幅画看着十分别扭。
但是没关系,多练练就好了。
“宝啊,你喜欢画画,妈妈给你找个老师好不好啊?”
“不好。我自己练。”
“行吧。”
宁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画作,也觉得眼睛疼。她赶紧把这幅揭了,换了张纸重新画。这回可不敢一心二用了,老老实实的画画,想了解什么,以后看录像吧。
中午,她就吃上了香喷喷的羊蝎子锅。
“给爸爸留了吗?”
小徐笑道:“留了。我炖了整根羊蝎子,留了一半晚上吃。你踏实吃你的。”
郑敏开了三瓶冰镇汽水。
只要手上没有事情要忙,小徐就跟大家一起吃饭。像昨天晚上那种情况,她要帮宁安收拾屋子,就会晚一点再吃。但大家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三个人喝着汽水,吃着辣乎乎的羊蝎子锅,小徐还炸了一盘灌肠,外焦里嫩,宁安蘸着白糖吃了不少。
吃完午饭,再睡个午觉,别提多惬意了。
医院。
陈父陈母花了点时间接受了自己以后要行动不便的事实。
总参的同事问陈父:“要通知子女来一趟吗?”
陈父苦笑:“思进去了基层,离家很远。思前两口子工作忙,算了吧。”
同事们劝道:“就算再忙,半天时间还是抽的出来的。让他过来跟你们说说话,然后再回去工作吧。”
陈母的脸和嘴都有点歪,她含糊不清的说道:“让刘蓉过来照顾我们。”
陈父脸色一变,说道:“不用。咱们这儿有护理人员,哪儿需要老大媳妇过来照顾?你别犯糊涂。”
陈母一脸不高兴。
陈父说道:“让他们两口子过来看看我们就回去工作。”
同事答应下来就出去了。
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能总是陪在这里。
等他们走了以后,护理人员被医生叫走交代注意事项,病房里就剩下了老两口,陈父说道:“你想干什么?老大和刘蓉不和我们住在一起,就是因为你老找事。老大在他岳父手底下工作,你惹恼了刘蓉,对儿子有什么好处?现在我这个样子,大概是没有办法继续工作了,我退下来了,儿子还没混出个人样来,咱们家现在青黄不接,还要多多仰仗老刘。你非但不能找刘蓉的麻烦,还得捧着她。你明白吗?”
陈母气的嘴唇直哆嗦,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委屈!
陈家和刘家门当户对,也没比她家强。刘蓉这个大儿媳妇,从一进门就不听话,她不过说她两句,她就撺掇大儿子搬了出去,明明人就在京城,也只能周日的时候见一面。她坐月子喊娘家妈去伺候,休完产假要工作了,宁肯把孩子送到机关托儿所,也不送回来给她带。她每个星期只能见大孙子一面。那孩子还被他妈教的和她不亲,只和姥姥亲。
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摊上这么个儿媳妇。
陈父安慰她:“你那套老思想早就过时了。你不要想着多年的媳妇熬成婆那一套了。现在的女同志都有自己的独立思想。”
陈母说道:“那当年你娘苛责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呢!”
“我能怎么说?那是我娘啊!”
陈父这句话说完,整个病房就安静了下来。
陈父清清楚楚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双标,多少有点尴尬,而陈母则陷入了绝望之中,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好日子过到头了,接下来都是苦。
宁安在睡午觉,小桔子看到这儿,顺手就查了查陈老大的岳父,京城副市长刘锡文,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家伙是那帮人的走狗,坏事已经做了不少了。
不过这老小子狡猾的很,事情都分派给手下人去做,自己只动动嘴皮子,不留书面证据。难怪他在剧情里能逃过一劫,基本上毫发无损。
小桔子顿时就忙碌了起来,就从这老小子开刀吧,就算不提大革命的事,贪污受贿以权谋私他没少干。这部分内容更能引起群众共鸣。
而且搂草打兔子,顺便把周煜成的爹周若初一块收拾了。
说起来,周煜成坚定的站在陈思进那边,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考量。他爹周若初是京市组织部部长,算是刘锡文的手下。
单纯的旧时战友情怎么比得过现实的利益纠葛呢。
宁安睡醒以后,小桔子就把它查到的信息告诉了她。
宁安说:“大字报就从他俩开始呗。今天夜里,先把刘锡文和周若初的大字报贴遍全京城。就连太液池那边也别放过。小兵们都能随随便便进入太液池拿人打人,革命小组顾问、副总理被他们殴打了三个小时呢,我们去贴个大字报又怎么了?”
想了想,她又说道:“咱们别用正常印刷体了,把首恶的笔迹弄出来用用。以后我们就用她的笔迹来贴大字报。”
小桔子笑着答应下来,跟她扯闲篇:“说起来,这时候很多冤假错案都莫名奇妙。有的人趁机捏造材料对别人进行构陷,这些捏造出来的材料一看就很假,偏偏大家都跟睁眼瞎一样,随随便便就信了。还有,有的案子,明明有证据证明那人的清白,偏偏这份证据是‘保密’的,就是不拿出来。很多人都知道,但他们不说。”
宁安说:“国家要是真的想要查清一件事,是查的清的。五十年代,有人写了一张纸条警告那位首恶,内容也无非就是‘我知道你历史不清白,你要向组织交代清楚’。就这一张纸条,公安部成立了专案组,把所有可疑人员全都找了出来,核对了800多份笔迹,最后都没对上。你以为这事就不了了之了?没有。他们重视着呢。7年后,一位老人去世,他的夫人写信反映情况,专案组顿时就注意到了,这封信的笔迹跟当年那张纸条的笔迹一样。立刻就把人带来问,老太太坦然承认,回家就吃安眠药自杀了。真要想查,什么事查不出来?无非就是不上心罢了。”
【三联2011年第九期某篇文章的一小节,可以窥见当时的一些情况。内容是为亲历者彭树华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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