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清确实开窍了。
如果是以前，林雨清绝对不会以这样的‘弯弯绕’开场，她会直接问宁危这两个月发生了什么。
但她却非要对比一下身高，一下子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这才一两个月没见，宁危居然有种‘士别三日，被撩到了’的感觉。
“所以呢？我长高没有？”
宁危尽量保持镇定，但已经不敢去看林雨清的眼眸了。
在昏黄的灯光中，在摩天轮摆件的空隙中，他怕看到林雨清眼眸里飘动的柔软星光。
渣男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和宋薇歌象征性确定关系，这才隔了一天，宁危就感觉受不了自己道德上的罪恶感了。
“长高了。”
林雨清抿了抿粉润的嘴唇，“这一个多月，都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宁危咧了咧嘴，他是真不知道怎么说。
宋薇歌那边遇见过精怪，宁危帮她处理了那头凶狼。
哪怕宁危不跟宋薇歌说，但他可明确失踪了一个多月。
即使不说，以宋薇歌那伶俐的脑瓜，大概也能猜到个七八成。
林雨清这边完全不同。
林雨清只去过文旅交流会，实际上完全没接触过超凡。
宁危不知道怎么说。
他要说了，就要把超凡世界的全貌告诉林雨清。
他说他在秘境里遇到的那些困难，除了让林雨清徒增担心，别无他用。
“……”
“……”
两两相顾无言。
林雨清安静的看着宁危，没有说话。
宁危被看的罪恶感上来了，这才道：“我没有故意瞒你的意思，只是真的不太方便讲。”
气氛顿时沉寂下来。
这或许是宁危和林雨清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遇到沟通上的隔阂。
就这样沉默了一小会儿。
“其实……”
林雨清斟酌了一下措辞，忽然换了个话题：“我爸爸其实挺喜欢你的。”
“我知道。”
宁危附和道：“就在咱俩出来的时候，林叔叔还在帮我说话。”
“不是说这件事。”
林雨清摇了摇头，用吸管搅着咖啡杯里的冰块，叮咚作响：“黄庭山脚下要拆迁这个事，你知道吗？”
“嗯，我知道。”
宁危点头，心说这个事儿就有我的一份功劳。
但川省武大定址这件事也跟超凡世界有关，宁危肯定不能说的。
“我爸爸怕这件事可能影响到黄庭观，到处找关系，问有没有什么内部小道消息。”
林雨清声音清脆，宛如清冽的山泉，娓娓道来：
“生怕影响到你的黄庭观，刚筹备拆迁，他就到处在问黄庭山脚下土建招标的事情，哪怕再赔钱也想把这个活儿揽下来，只为了拿下标的之后，帮你保住黄庭观。”
“……”
宁危喝了一口气泡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真没想到黄庭山脚土建，产生了这样的蝴蝶效应。
川省武大定址在黄庭山脚下，这个事情挺机密的。
毕竟灵气刚刚复苏，武道大学这个事儿还是想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做定夺。
这个事情牵扯太大了，哪怕那个何局长都只知道有武道大学这个东西，都不知道定址在黄庭山脚下。
哪怕林昱民是明州的地产大亨，也全然不知。
林昱民怕这个土建项目会波及到宁危的黄庭观，打算亏钱也要参与这次黄庭山脚土建招标。
从宁危这个内幕者角度来看，这个事儿就是自己主导的，怎么可能波及到黄庭观？
但从林昱民的视角，真的很难得了。
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只想着先参与招标，防止波及到山上的黄庭观。
“林叔叔做了这么多？”
宁危感慨万分，“就为了保住黄庭观？”
“嗯……他可能是觉得。”
林雨清还在搅着冰块，她顿了顿，然后说：“可能觉得，我和你之间……”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宁危知道后半句话她想说什么。
是啊，林昱民凭什么平白无故为了一个破道观参与招标？
那不还是因为林雨清这个宝贝女儿吗？
“谢谢。”
宁危长吁了一口气，“真的谢谢你和林叔叔。”
“所以即便做到这个地步，都不能跟我说吗？”
林雨清神色平静，眼中却温柔似水。
她像是在说，我为你做到这般地步，你还要瞒着我吗？
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事情，真的不能跟我说吗？
宁危顿时表情一窒，倍感压力。
他就消失了一个多月，怎么感觉林雨清和宋薇歌的段位，忽然拔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我向你保证，我这一个多月没做对不起你的任何事情。”
宁危认真道：“等到能说的时候，我一定会跟你说清楚。”
“那好吧。”
宁危还是不愿意说，林雨清眉宇间有些失望。
林雨清还是希望宁危告诉她，失踪的这一个多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仔细想想，林雨清和宁危相处一直都是这样。
林雨清对宁危有一些依赖感，但宁危对她却没有。
她偶尔也希望，宁危对她说说心里话，而不是总流于表面，走个形式。
气氛微妙，就在这时——
“叮铃铃。”
林雨清的手机铃声响起。
“喂。”
在关键时刻被打断，林雨清有些不快的接通电话。
宁危舒了口气。
“哦，好，已经到了是吗？”
“嗯，我和宁危都在，这就准备下去。”
林雨清说话很简短，在电话里聊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宁危问：“谁啊？”
“我爸爸，他说他到楼下接我们了。”
林雨清再度变回那清冷的样子，已经起身了。
“唔……他们吵完和好了？”
宁危随口问道。
“应该没有吧。”
林雨清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他们之间一旦冷战，没几天结束不了。”
“那……”
“先下去看看呗。”
林雨清说着，已经下楼了。
宁危只能跟着一起下楼，一出门口，就看到停在路对面的一辆奔驰S500。
凑近一看，主驾驶位坐着林昱民，副驾驶位是冷着脸的汪露。
林雨清拉开后车门就坐了上去。
宁危想帮林雨清关车门，却被林昱民拦下。
“宁危，你也上车。”
“啊？”
宁危一怔，“林叔叔，我也上车？”
“嗯，今天我和雨清她妈妈来看她就是为了这个。”
林昱民呵呵笑道：
“黄庭山脚那个土建招标前，官方组织了一个招标晚宴，跟着看一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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