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深,聪渊此次,还能随为师一起去往茁州吗?”
临出门时,守山先生老迈沙哑的声音,幽幽的在室内响起。
温南方墨眸微闪,轻声回道:“怕是不能了。”
王题缩了缩脖子,做贼心虚,长脚向外踏一步,一副欲逃离此处的仓皇模样。
温南方见屋内没有了声音,镇定的又轻声补充了一句:“师父放心,主公会让随师兄,自愿留于此的。”
“好.......”
房内传来守山先生越发低缓暗哑的声音。
林知皇带着管福庆、肖旗,以及被他们两人押着的随边弘,来到了议事殿。
林知皇行入殿内,便见到了早已候在此处,等着向她复命的江越河。
“主公!”江越河见林知皇带着人进来,只用眼角余光,轻扫了林知皇身后跟来的人一眼,便拱手向打头进来的林知皇行礼。
“房心,你这是怎么了?”林知皇一见江越河肩臂上缠着透血的绷带,立即上前两步,忧心的细看他的伤处。
“多谢主公关心,不过些许皮外伤,半月便能好。”江越河洪声回道。
“嗤。”
随边弘嗤笑:“胡言乱语,肩臂都被扎了个对穿,什么半月便能好。三个月能养好伤,你就谢天谢地吧。”
“你弄的?”林知皇听出些意思来,眼眸微眯。
“自然,谁让这位将军’请‘人时,手法太过激进,竟敢对师父无礼。”随边弘说着话,慵懒的侧了头,如云墨的青丝随着他的动作,于衣袍上滑动,蛊态毕露。
随边弘行来的这一路,发丝随他动作自然的摆动,那原先被杨熙筒用翘头履打的凌乱了的青丝,竟又如绸缎般顺滑起来。
随边弘对上林知皇望来的视线,故意挑衅道:“随某的头簪,原先是冲着这位将军的喉间去的。若不是这位将军机警,侧身避了开去,现在就不只是伤个肩膀这么简单了,此时可没命站在这。”
“主公,是越河疏忽大意了,没想到这位已被擒获的随郎君,会突然拔下头上束发的头簪为武器,向属下所在之处,弹射暗袭,故而受了些伤。”江越河对于此事,没有相怪他人之意,只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林知皇抿唇,抬手拍了拍江越河的肩,自责道:“让房心出不见血的任务,是本府君为难房心了。”
江越河再是向林知皇一拱手,硬声道:“主公言重了,此次之事,越河还要谢过这位随郎君,是他给越河上了一课。”
“哈,随某给你上了什么课?”随边弘挑唇,见林知皇面对他的挑衅,依旧无视他,只是关心起属下,再度跳出来插话道。
“下次属下不杀人,却要生擒人时,定会将生擒之人的手臂先卸了,再做其他。”江越河说着此话,终于不再收敛自身从尸山血海中淌出来的悍将之气,眼神凌厉的射向随边弘。
随边弘闻言桃花眼微闪,唇线拉直。
聪明人,从来不会自找苦吃。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随边弘被这含有煞气的眼神一望,识时务的闭了嘴,不再招惹江越河。
林知皇满意的点头,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安静下来的随边弘,赞许道:“房心此总结做的不错,下次,便如此。”
江越河收回放在随边弘身上的视线,立即拱手称是,而后向林知皇仔细汇报这一行用兵损耗。
林知皇见江越河说话与行动间,无一丝吃力迟缓,就知他确实无甚大碍,遂也放下了心,行至上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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