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宇泰遂问:“请具体说说当时的情况。”
“当时我们正在路上走得好好的,一个球就飞过来砸到了我,我本来忍了,谁知道一个小子跑了过来——也不知道他是记恨天鹤还是怎么着——竟然假装捡球撞了天鹤!其实他撞我都没事儿,可撞的是我朋友,我看不过去就推了他一把。”
“之后呢?”
“之后那小子想还手,我们就把他围了。然后我没控制住,就一直打他。”
“那他的眼睛和胳膊……”
“是我干的,这和天鹤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是在一旁看着而已。”
这时刘妈妈坐不住了:“你胡说!!”
法官敲下法槌:“肃静!”
刘妈妈只好噤声。
“审判长,我的问话完了。”
“原告律师有什么问题?”
朱程永当即质问这位证人:“徐天鹤的爸爸给了你多少钱?”
这个问题魏宇泰本可以叫“反对”的,但他并没有,而是像一个胜券在握的将军,稳坐泰山。
“我只是把实情说出来,没人给我钱。”证人回答道。
朱程永久久望着他,没有吭声。
“原告律师还有什么问题?”法官问道。
“……没了。”
“那请出示下一个证据。”
朱程永于是拿出一块U盘:“这是段晓辉有一次被劫,用手机偷偷录下的音频。”
书记员将U盘插入电脑,在点了几下鼠标之后,音频流淌在法庭上空——
徐天鹤:“怎么,你小子还想跑啊?!”
段晓辉:“我、我今天没带钱……”
“啪”,一个嘴巴响起。
段爸爸眉头紧皱。音频继续——
徐天鹤:“搜出一分一个嘴巴!”
一个男生的声音:“快他妈掏!”
段晓辉:“我真没有……”
徐天鹤:“我数到十。”
段晓辉:“真的……”
徐天鹤:“十、九、八、七、三二一。给我打!”
之后便是一顿拳打脚踢的声音。声音之大已令有些旁听的人听不下去了。
另一个男生的声音:“我靠,丫不是有钱嘛!”
段晓辉:“别拿走,这是我要给妈妈买生日礼物的……”
段晓辉的声音被殴打掩盖!
徐天鹤:“别跟我提你妈!谁跟我提丫有妈我就他妈就要谁的命!!”
录音在暴打声中结束。
法官问道:“被告律师对此有什么问题?”
魏宇泰却不慌不忙,从牛皮口袋中也拿出一块U盘:“审判长,我这里也有一段录音。”
书记员点击播放键,音频旋即流淌——
一个男生的声音:“操你妈段晓辉,别跑!”
徐天鹤:“别追了。”
一个男生的声音:“不行,我今儿电影票钱还没着落呢!”
另一个男生的声音:“逮着丫的了!”
一个男生的声音:“看你丫再跑!”
段晓辉:“我不跑了我不跑了!”
另一个男生的声音:“快他妈拿钱!”
段晓辉:“就这点儿。”
一个男生的声音:“就他妈十块?!你爸不是挺有钱吗?!”
徐天鹤:“行了行了,剩下的钱我给你补。”
一个男生的声音:“不行!”
徐天鹤:“那怎么办?”
一个男生的声音:“电影老子不看了,今晚就陪这傻逼玩到底!”
殴打声再起!
徐天鹤:“别打了,再这么干早晚出人命啊!”
不管徐天鹤怎么喊,殴打声都没有停,直至音频自然结束。
听了这段儿之后所有人都傻眼了——到底怎么回事?徐天鹤到底是坏人还是好人?!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朱程永惊得一时间都恢复了口吃。
魏宇泰于是说道:“诬陷徐天鹤的人不止你们,所以他也长记性了,有点什么事都会录下音来。这只是其中一段,你要想要听还有别的。”
“你撒谎!你那段音频是伪造的!”
“证据呢?”
段爸爸这时说道:“晓辉说过,每次劫钱都是徐天鹤指使的!他不可能反过来帮晓辉!”
“可如果我这段录音是伪造的,你的那段录音也站不住脚。”
朱程永:“……!!”
“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的音频是真的,那也只有一段,又怎么能证明徐天鹤多次劫了段晓辉的钱?你这种行为明明是要讹徐家的钱。”
段爸爸顿时被激怒:“你他妈胡说!!”
法官再一次敲响法槌以示肃静。
旁听席上,乔诺肯定地告诉李旭尧:“魏宇泰的录音是伪造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干过,这很简单。”
庭审继续进行,法官命令原告律师继续出示证据。朱程永于是从一个口袋里拿出来一叠信件:“这是徐天鹤给陶乐乐写的情书,我选取一封给在座诸位读一下。”
拿出最上面的一封,朱程永读了起来:“亲爱的乐乐,你好。还是我,那个虽然你现在不认、但终将会俘获你心灵和肉体的主人——徐天鹤。可以这么说,你被我看上,不是因为你那美丽的脸蛋儿、傲人的乳房、翘起的美臀和修长光洁的双腿,而是因为上天对你的眷顾。你知道有多少女孩心心念念着我,仅仅为我擦鞋都觉得幸福不已,可我目前却只喜欢你。你知道你如果和我在一起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不仅可以得到其他女孩得不到的奢华与财富,还能得到我的爱!我想要你!完全的占有你!你这次如果还拒绝我,我想我有必要采取一种更明确的表达方式,当然我希望我不会。就到这里了,我的美人。By徐天鹤。”
放下信,朱程永说道:“这只是十九封信中的一封,当然在其它信件中也不乏露骨下流的话。大家可以想象当这些充斥着徐天鹤自大与无知的文字出现在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女眼前的时候,对她来说有多大的伤害?但这并不算完,在徐天鹤发现自己写信无法达到目的的时候,他采取了更为过激的行为。”
他这时又拿出一张纸:“这上面是陶乐乐同学的证言,因为都是未成年的女孩子,为了保护她们我并没有让他们出庭,希望审判长允许我代读。”
“可以。”
朱程永读道:“女孩A——我记得今年新生典礼之后回教室的时候徐天鹤就找上乐乐了,我们都以为他是开玩笑,谁想到这么长时间徐天鹤变本加厉地骚扰,真是烦死了;女孩B——徐天鹤真的很过分,每天都来我们班找乐乐,我想跟他理论反而被骂,吓死了;女孩C——乐乐上学的时候几乎不敢出教室,就怕碰到徐天鹤,但谁能不出教室呢?我就见过徐天鹤在走廊对乐乐围追堵截过;女孩D——那天我跟乐乐放学回家被徐天鹤带人拦下,之后就要带乐乐走,我想帮乐乐但是被他们给拦了,我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乐乐带走,第二天乐乐就不来上学了;女孩E——我去乐乐家找过她,看得出她的心情很糟糕,我问她怎么了?她跟我说她想自杀。”
读罢——
“据陶乐乐说,那天放学后徐天鹤伙同他人强行将乐乐带到一条小巷,之后徐天鹤意欲侵犯乐乐,好在乐乐大声呼救叫来了路人徐天鹤才没有得逞。”
“被告律师对此有什么异议?”法官问。
陶爸爸恶狠狠地瞪向魏宇泰。
魏宇泰却说:“如果按陶乐乐同学所说,那么徐天鹤所犯的就是强奸未遂罪,你明明可以告他刑事犯罪,可为什么没有?”
“……”
“因为你作为一名资深的律师,深知手中没有证据!”魏宇泰一语道破,“所以你才想通过联合的方式让陶家得到赔偿,但是我想说——既然没有证据,那也就说明陶乐乐的话并不可信——不管是刑事案件还是民事纠纷,我们看的只有证据。”
“但这并不能否认徐天鹤对陶乐乐的骚扰事实!”
“是的,我也不否认徐天鹤的示爱方式有些出格,但我更想说,徐天鹤只有十几岁,他的人生观爱情观并不像成熟的人那样懂得分寸。我想请在座的诸位回忆一下自己的学生时代,是不是每个人在那时都见过疯狂追求女孩的同学?”
魏宇泰望向旁听席,的确有人点下了头。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人在青春期这种行为很常见,要是都把这类人当成骚扰犯、都要向这类人索要精神损失费,那是不是太可笑了?”
听着魏宇泰的话语,陶爸爸不断酝酿的怒火马上就要绷不住了。
朱程永反唇相讥:“被告律师不要避实就虚!”
“我只是在说徐天鹤之所以做出那些事,无非是对美好的本能向往,从某中意义上讲这对陶乐乐同学也是一种褒奖。”
“你所谓的褒奖就是那些下流的文字和龌龊的行为?徐天鹤严重破坏了陶乐乐的学习生活!这种出格行为是不能原谅的!”
“出格?我希望原告律师搞清一件事——你刚才所读的证言全部来自陶乐乐的同学,而且都是女生。在十几岁的女生眼里,男生这种存在本身就是鲁莽粗鄙甚至野蛮的,很可能一个对于男生很简单的玩笑在女生那里就变味成了恶语相向,更别提那些女生还是原告的好朋友,所以从客观上讲——她们的证言并非完全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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