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漾死了。
死的人还有许弋,蒋皎。
一次爆炸,一场大火,把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我妈我爸还有尤他整天守着我。生怕我发生任何的不测。那天晚上我又上了网,互联网上关于蒋雅希的死已经炒得是沸沸扬扬,在一个论坛,我看到了网友自己上传的用手机拍下来的当天的画面:
许弋疯狂地冲过去。给了蒋雅希清脆的一耳光。
张漾拖开许弋,不许他再靠近蒋雅希。
蒋雅希捂住脸,躲在张漾的身后。
许弋和张漾发生争执,许弋拨出刀,被张漾拿下。
许弋大声喊:“凶手,凶手,我不会放过你!”
张漾抓住许弋,把他拼命地往外拖,几个保安上来帮忙。许弋终于被拉走,蒋雅希回转身,搂住张漾,在张漾的脸上吻了一下。
许弋像只愤怒的狮子,他拉开了他的衣服,身上绑的全是炸弹,保安们吓得统统后退,许弋狂笑着,一步一步地走近蒋雅希。
蒋雅希要躲,一个女孩忽然抱住了蒋雅希,不让她走。
张漾扑向了许弋。
……
一分三十七秒。
戛然而止。
后面的故事,只能猜想。
尤他伸出手,替我关掉了电脑。
“休息一会儿。”他说,“去吃点东西。”
“我吃不下。”我说。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前天晚还在跟我通电话,他答应我今天回来,他怎么会死,闭上眼仿佛他就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笑嘻嘻地对我说:“小丫头,跟着你,在哪儿,做什么都好。”
他怎么会死?
“去者矣去。”尤他劝我说,“你定要珍惜自己。那些人,那些事,忘了吧。”
“尤他,我求你一件事。”
“什么?”
“带我去北京。我要见他最后一面。”
去北京之前,我去了南山。
我买了金黄色的菊花和粉色的玫瑰,分别放在了吧啦和许弋母亲的墓前。如果可能,我想跟张漾的父亲商量,把张漾带回来,让他和吧啦在一起,这样,他应该不会寂寞。
我在吧啦的墓前,抚摸着她的照片,千言万语哽在喉咙,泪流成河。
我承诺的,都没做到。我该如何独自负荷这后半生难解的疼痛呢。
“我们走吧。”尤他从后面扶起我说,“晚上的火车,还要收拾一下行李。”
我坚持着还要去一下郊外,尤他答应了。出租车到了那边我才发现,那里早变了模样,被夷为了一片平地。那个我们曾经定下山盟海誓的屋顶没有了。烟火曾经绽放过的天空是奇异的蓝,无限近似透明。尤他拉住一个路过的人问,才知道是市政府要在这里建一个很大的度假村。
存在过的,就这样一夜之间统统都消失了。
“尤他,”我说,“我们回去吧。”
“好。”他温和地跟在我后面,并不多话。
黄昏又来了,我闻到初春的气息,我脚步柔软,仿佛走在云端,下一步,不知该陷落何方。
情杀?
我不相信网络,不相信他的背叛。
相反,我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深刻地感受到自己曾经被他深深的爱。
当天晚上,尤他陪我坐火车,我们赶到了北京,黑人在车站接我们,见了我,他飞奔过来替我拎行李。我看到他的眼睛是血红的。
一路上,我们都没说什么话,直到到了四合院,门关上了,黑人忽然伸出手狠狠打自己的耳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漾哥,让他出事!”
“别这样!”尤他拼命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打自己,但他脸上已经是几道深深的手掌印。
我走到黑人面前,轻声对说:“告诉我真相。我要知道真相。”
“对不起,现场的情况我并不清楚。”黑人说,“那天晚上,我们约好在蒋皎的酒吧见面。因为我的事情,蒋皎的父亲的确是帮了大忙,漾哥的意思是让我跟他父亲见一面,把以前的恩怨都了掉。下午我和漾哥先在街上逛了一会儿,他去酒吧了,我回这里拿了衣服,准备洗个澡换个衣服。兴许是要过年了,那天澡堂子里的人特别多。我洗完澡赶到酒吧的时候,酒吧已经炸了,那里乱成一团,我当时脑子就乱了,冲进去找漾哥,看到他满脸都是血,满脸都是,还要往里冲,我抱住他不让他进去,他说许弋还在里面,他一定要救他出来,我骂他疯了,他跟我说,许弋是他弟弟,他们是一个母亲,他不能这样子不管他。我当时也晕了,不知道拦他就跟着他一起往里冲,火越烧越大,根本看不清哪里是哪里,我进去一圈,毫无收获,等我跑出来,楼已经塌了!完了!我四处找不到漾哥,我就知道,完了,完了!都是许弋那个浑球干的,都是那个浑球!”
黑人越说越激动,双手捏成拳。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拼命地捶。
尤他轻轻拍着他的背,示意他冷静。
过了好一会儿,黑人总算冷静下来,他走到床边。从一个大黑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来递给我:“这是那天下午,我陪漾哥去替你买的,你看,他把行李都放在我家,我们准备第二天就回家的。他说,你喜欢这玩艺儿,所以他一定要买来送给你。”
我打开来,是一台dell的掌上电脑,忍不住悲从中来,痛哭失声。
“小耳朵,你千万不要有事。”黑人说,“从此以后,我这一辈子只为两个人而活着,一个是你,一个是张漾的爸爸,只要你们需要,我会随时出现在你们面前。”
我把电脑握在手心,那上面好像还有他的体温。我趴在桌上,全身无力,心像被谁来来回回地用力撕扯,疼得不可开交。
黑人对我说:“你别信网上那些鬼话,漾哥真的很爱你,就那天陪他去买电脑,他挑来挑去,我骂她腻腻歪歪,他还跟我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他付出的女孩子,他怎么可能看得上那个婊子呢,都怪许弋那个浑球……”
“黑人,别说了,”我打断他,“我们去看看他吧。”
“现在没法看。”黑人说,“现场烧得一塌糊涂,死了的人有十几个,警方正在做DAN的测试,漾哥的爸爸是前天赶来的,但是,他不是漾哥的亲身父亲,所以,没有办法做认领。我们需要等待。”
等待。
我知道我会等待。
像那首歌中唱到的一样,哪怕等待等待再等待,哪怕我和他是河两岸,永隔一江水。
我也相信他没有远去,他总会归来,抵达我心,与我相亲相爱,永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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