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萧景榕昨晚回来了。
不过苏棠没见着他面,倒是先见到了另一个人,据说是他从云通城带回来的丫鬟,现在已经被抬为侍妾。
“妾身文氏拜见苏姐姐。”
他们俩位份相当,所以称苏棠为姐姐。
苏棠看着眼前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心里暗骂萧景榕禽兽。看人长得精致灵动,这么小也下得去手。
“不必多礼,坐吧。”苏棠倒没想到自己还有被人拜见的一天,不太习惯,只能赶紧让人坐下。
“多谢姐姐,小小心意,还望姐姐不嫌弃。”文氏递上一个香包,绣样精致,里面的味道苏棠这个俗人闻不出来是什么香料,但感觉特别高级。
这文氏看着年纪小,比她这个社畜会做人多了。
苏棠拿出一支银簪回礼。那银簪雕的梅花图案她喜欢得不得了,不过她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多谢姐姐。”文氏双手接过,眼睛里的光一闪一闪的,苏棠算是见识到了我见犹怜的小白花是什么样子。
不是哭的时候楚楚可怜,而是喜怒嗔痴都让人觉得怜爱。
萧景榕眼光是好。
正妻温婉贤淑。
侧室明媚张扬。
小妾玉软花柔。
好像就自己特别一般。
好吧,人总是会适应自己的境遇的,早晚会接受平庸。对平庸者来说,最好的安慰莫过于自己与世无争。
苏棠靠着看过的心灵鸡汤安慰自己。
文氏也没待多久就起身告辞。
苏棠这个社交废物巴不得赶紧送客。她深知她和文氏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和不是朋友的人交往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就是一种精神损耗。
“娘子不急吗?这府里新人是越来越多了。”沉鹭把文氏用过的茶杯收到一边,打算一会儿去洗。
苏棠摆弄着她新捡来的树枝,想做一个新的插瓶。
“急也没用嘛。”
沉鹭看着桌上的香包,突然眼神一亮:“娘子也可以绣个荷包手帕的给世子呀。”
“不是吧,沉鹭宝宝,你的思想很危险啊。”
别说她根本不会刺绣,似乎原主的女红也就够补个衣服用。不然原主的审美也不至于那么拙劣,穿那些尤其显老的颜色款式。
“正好上次世子送来的东西里有几块布料,奴婢去拿来给娘子瞧瞧。”沉鹭脑子现在发着热,根本听不进劝。
苏棠不想打击她,也就由着她去了。
给萧景榕绣荷包是不可能的,给她自己和姩姩绣倒还可以一试。
苏棠每日研究绣花,一连十好几日过去,终于摸到点门道,会最普通的花针法了。
期间没见着萧景榕。
她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原主本来就不受宠,萧景榕对她新鲜两日就忘了,也很正常。
不过她辛苦写大字的奖励这死男人还没给呢。
烦!
苏棠在心里抱怨了一万遍。
没想到当晚萧景榕真就来了。果然不能在背后说人。
萧景榕一来就让奶娘把姩姩抱来,苏棠猜主要也是为了陪陪孩子。姩姩困了之后,才让奶娘抱下去睡觉。
苏棠有点心虚地给萧景榕奉茶。
“乌龙茶?”
“世子慧眼,这是凤凰单丛,世子妃赏的。妾身想着晚上喝浓茶不利于睡眠。”苏棠有些忐忑。
“世子喝不惯的话……妾身换别的?”
“不必。”萧景榕微微阖眼,难掩疲态,睫毛投下阴影。
见状,奖励的事情苏棠也不敢提。
“那妾身为世子宽衣歇息吧。”
萧景榕没反对,嗯……那就是同意。
苏棠揣摩着领导的心思,服侍萧景榕睡下。
两人就一人一床被子纯睡觉。
苏棠白天睡了午觉,躺了一会儿觉得不太困,就是感觉有点冷,好像又降温了。
她转头看向萧景榕,应该是睡着了,不过蜷着身子,怕是也有点冷。
果然清醒的时候再装逼,睡着了也挡不住生理本能的控制。他要是被冷醒了应该不会怪她吧……应该吧?
苏棠想叫守夜的人拿床被子进来,又怕把萧景榕吵醒,谁知道这人有没有起床气。到时候一怒之下把她贬成刷恭桶的也未可知。
她稍微拽了拽,萧景榕睡觉还算安分,没有裹被子的习惯。于是她把自己身上这床被子慢慢挪到萧景榕身上,再钻进去和他一个被窝。
睡都睡过了,也不矫情这些。
萧景榕动了两下,好在没彻底睁眼。
苏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也沉入梦乡。
没想到一个晚上还有温差,两床被子加两个人挤着的结果就是,后半夜有点热。
身上汗唧唧的感觉让两个人差不多同时醒过来。
苏棠起来点上蜡烛。
萧景榕看着身上的两床被子陷入沉默,苏棠盖被子钻被窝的行为朦胧间他也是有感觉的,但是由冷到暖的舒服感觉让他没醒来阻止。
苏棠一身里衣顶着秋寒,站在床头尴尬解释:“妾身适才……有点冷。”
“叫人准备沐浴的东西。”萧景榕坐起身来。
自然而然给萧景榕搓澡的任务就落到苏棠身上。
美男出浴什么的,想想还有点脸红心跳。
萧景榕的身材是真不错,宽肩窄腰,该有的都有,解开白色里衣,半敞不敞露出些许肌肉的时候特别让人血脉喷张。
等会儿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摸一摸。
“快些。”萧景榕被苏棠直勾勾的眼神看得莫名,沉声催促。
苏棠这才转到他身后把衣服拉下。
虽说不是第一次坦诚相见,但之前都是面对面,而且没啥光,苏棠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后背。
没想到萧景榕一个世子,背上手掌长的疤,竟然足足有三处,看来昭南王世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萧景榕跨进浴桶,苏棠勤勤恳恳当起搓澡工,那些伤的来历她也不敢问。
“用劲些。”萧景榕直接当起大爷。
苏棠想把压下把帕子甩他脸上的冲动。
搓不死你。
苏棠使足了力气。
萧景榕自是察觉到她的报复,抬眼看她。
苏棠眉眼低垂,故作恭顺。
“你胆子不小。”这句话不止指这一次,还指她之前在床上勾他,以及和他同睡一床被子的种种。
苏棠听了只想大喊冤枉,她明明怂得很好吗?
……只不过有时候确实克制不住骨子里的那种叛逆。
“说话。”萧景榕声音愈发冷下来。
说什么?苏棠有点懵。她能感觉到萧景榕今日整体情绪都不高,可能是因为太累,也可能是因为压力大。
苏棠也知道自己有些行为有稍许不当,但就像她之前试探过的,萧景榕不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
所以苏棠才敢在伺候他的时候偶尔搞搞小动作。
作为王室培养的合格继承人,他大多数时候都比同龄人成熟。按照平时苏棠这种幼稚行为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姑且还能算是一种调情。
夸张地说就是轻易不发怒,一怒就伏尸百万。
因此苏棠感觉他也不是真生气,有点借机发泄自身压力的意味。
她成了那个倒霉的发泄对象。
叶舒云出身名门,又是正妻,自然不合适。
仇锦月的父亲也不简单。
至于文氏,毕竟是新宠,或许舍不得。
那她应该怎么办,跪下认错求饶?萧景榕应该也不是想看人在他面前哭叫吧。
嗯……直接选择死亡还是搏一搏再迎接死亡。
苏棠选了后者。
她跨进浴桶抱了萧景榕,安抚性的那种。
萧景榕眼里都少有的带上了震惊。
“妾身的胆子大不大……不是殿下决定的吗?”苏棠指尖摩挲他背后的疤。
疤痕处的皮肤会更敏感。
萧景榕眼中涌动着说不分明的情绪,张嘴咬上她的肩。
酣畅淋漓的情事本身也是一种发泄途径。
第二日两人都起得晚了些。苏棠正常伺候萧景榕起床,萧景榕也仍是往常的神情。
“要什么?”这是他在问她写大字的奖励。
苏棠想要的多了。
她想出府玩一遭,想涨工钱,想免了每天的请安。
但这些她都没种提。
“妾身想……世子房中之物挑一样给妾身,行吗?”苏棠单纯为了钱,毕竟府里最好的东西除了老王爷那儿,肯定在萧景榕身边。
萧景榕听着有点邀宠的味道,但他心里没觉得不悦,故而还是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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