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域猜到了第二个选择。
只有当面立下血誓，陆凡才放心让潘域带着记忆复苏重生。
但是很显然……
潘域做不到。
陆凡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你的选择了。”
“我很遗憾。”
潘域的确很有骨气，一身傲骨。
当初面对有能力闯入高重天的森罗府的为难，都不曾服软低头，愣是蛰伏下来，以灵魂状态暗中扶持天狱宗万年，谋划一代又一代的天狱宗宗主，维护天狱宗的名号，其实现在看来，就是个铁了心要撞南墙的倔驴。
如今……
面对天赋资质胆魄实力各个方面都很妖孽的陆凡，潘域还是不肯低头。
哪怕天狱宗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已经被陆凡的人控制；
哪怕他暗中为自己铺的最后一条路，五位成就灵河境修为的心腹被覆灭，他失去了融合灵魂的最后一丝希望。
潘域还是不肯低头。
大不了！
万年岁月，一朝尽毁；
大不了！
复苏重生，重新来过！
潘域站在陆凡面前，望着陆凡，原本震撼震惊复杂的表情已经渐渐变得坚定，目光炙炙地盯住陆凡，道：
“其实早在一百多年前，我的灵魂原石就已经积蓄到足够的力量，残魂已经圆满，随时可以复苏重生。”
“只不过，我一直压制着灵魂原石破壳，就是为了把这万年的经验阅历所见所闻跟那道万年前的灵魂相融，这有助于本宗尽快掌握天狱宗的情况，快速了解三十三重天的情况！”
“我想复苏重生，随时随地都可以。”
“谁都拦不住我。”
“但是既然无法融合这道灵魂，那就只能放弃一切，从头来过。”
“……”
陆凡安静地听着。
他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根据潘域的修为和他灵魂沉眠的时间，的的确确，他早就到了可以复苏重生的时刻。
这一点他清楚，齐知礼也清楚。
“既然你陆凡决定为了你这边的安全，断了我的后路，本宗能够理解，但是，希望我们不会成为敌人。”
潘域对陆凡道：
“你的天赋资质，你的能力野心，是我在这万年时间里见过的最厉害的……哪怕是当年的森罗府，跟你比起来……”
潘域说着一边摇头：“差得太远。”
“我不希望跟你为敌。”
“我也希望你在知道我放弃这万年的阅历经验后，未来碰到本宗的时候，能够网开一面。”
“……”
陆凡看着潘域，点了点头：
“可以。”
陆凡语气诚挚地道：
“前辈既然对天狱宗对我没有了威胁，我自然不会再对你出手的，未来真有机会遇到，我答应，奉送你一些资源，帮助你突破灵河境二层。”
“……”
潘域十分意外，表情有点没绷住。
陆凡微微一笑，道：
“我们毕竟相识一场。”
“你是我在三十三重天的贵人。”
“你也在各种功法和阅历上面给予了我很多指点，对我帮助极大，这一点，我必须承认。”
“尤其是，当年域外天魔入侵，神魔战场开启，我宗也是因为前辈你的提点，减少了损失，并且在那次神魔大战里收获巨大。”
“类似的事情，比比皆是。”
陆凡盯着潘域，道：“晚辈这个人，你应该知道，恩怨分明，该记的仇，一定会报，该记的恩，也不会忘。”
“我答应过的事情，也一定会做到。”
陆凡昂首，一股子睥睨天下的霸气油然而生，斩钉截铁道：“天狱宗不会更名，直到进入高重天，也不会更名，这是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会做到！”
然后继续道：
“答应送给你的资源，我也肯定会送出手，帮助你冲击灵河境二层，这也算是我跟前辈你结识百余年的一点交代，算是对抹去你万年经验阅历的一点补偿。”
“……”
潘域知道陆凡所言不虚。
陆凡的确没有必要在自己即将丧失一切记忆之前，再跟自己说这些没有用的东西。
他是真的打算用这种方式结束跟自己的恩恩怨怨。
潘域低头，忍不住地叹了口气：
“你来三十三重天的时间不长，还是没有完全变成适应三十三重天的性格，你这种性格，在本宗看来，多少是有些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了，未来是会吃亏的。”
“我跟前辈你不一样。”
陆凡闻言忍不住地轻笑起来，盯着潘域的眼睛，道：
“从低重天到高重天，前辈你一直在适应各大重天的环境，努力的想要把自己变成三十三重天的人。”
“这有什么不对吗？”
潘域问陆凡。
后者轻蔑一笑：
“我很讨厌三十三重天的残酷和虚伪，所以，从进入三十三重天的那一刻，我就做好了改变三十三重天的准备！”
“……”
潘域目露震撼之色。
陆凡盯着潘域，一字一顿道：“简单点说，终有一天，三十三重天，无论超级宗门，门阀世家，灵海境大能，日夜联盟还是魔尊联盟，都将被我踩在脚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
潘域瞳孔不断放大。
他很想驳斥陆凡两句，狂妄自大，目空一切，蚍蜉撼树，妄想天开。
但是看到陆凡如今以两百岁骨龄的灵河境一层修为站在自己面前，潘域忍不住地回想陆凡飞升后的成长轨迹。
一步一步，触目惊心！
从扳倒廖永恒，控制天狱宗，到摧毁黄泉谷，驱逐云烟王朝，彻底垄断第六重天，再到控制低重天！
神魔战场，逆势而起，夺取机缘！
灵海境大能交锋，他敢倾出三千万瓶灵液，从灵海境大能的手里获取机缘，影响日月联盟跟魔尊联盟的最终战斗走向。
龙象殿，龙象一族跟玉海盟联手，陆凡竟能从必死之局中杀出一条血路，而且从中得到了空间戒指；
随后从魔尊联盟手里拿下龙象殿！
如今，灵海境护宗大阵组建起来！
天狱宗也摇身一变，成为低重天和中重天的一尊庞然大物。
潘域不敢想象，再给陆凡两百年时间，对方会成长到什么样子。
但是可以想象到的是，这样一尊庞然大物，带着目前的底蕴，未来肯定能够到高重天，杀出自己的一席之地。
陆凡跟他的三位夫人，必然是有机会突破到灵海境，在日月联盟争取到一分话语权。
“……”
潘域突然有些迷惘。
自己离开天狱宗，到底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自己真的要回到万年前的状态，继续艰苦挣扎在中重天？白手起家，重新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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