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韫与姜雨桐来到军营。
将卒长,百夫长,千夫长,校尉,副将,偏将,将军,只要是军官,且未曾婚配的全部召集在练兵场。
“王爷如此紧急,召我们是何事啊?”
“估计是什么紧急军情,否则连袁将军,黄校尉他们也都在……”
“我猜啊,是将我们组建成‘敢死队’,要不然咋挑选咱们这些老光棍儿?”
台下众军官议论纷纷。
但他们都错了。
李韫之所以挑选光棍,是因为去青楼喝花酒,始终说出去不太好听,免得破坏了别人的家庭。
而且这事儿暂时不能宣扬,免得其他士卒听到了说王爷偏心。
“公子,您真要带头去雅庭轩么?”袁于琼苦涩道。
“不仅本王要去,喏,连王妃也要去呢。”
李韫指了指身旁姜雨桐,又笑道:“用王妃先前曾说过的话‘附庸风雅,也算小雅’,雅庭轩又不是红楼肉店,欣赏歌舞表演,饮几杯花酒,也没什么大不了。”
最重要的是,今夜要给这些岐国的官员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燕州真正的话事人!
“好了诸位,你们有两刻钟的时间,回营去洗漱换衣服……记住,要穿最好的衣服,拿出最猛的精神,千万别给本王丢份儿!”
李韫冲场下大声叮嘱。
众军官虽有疑惑,却也不质疑王爷命令,纷纷动员回营换衣裳。
两刻钟后,众军官回到练兵场。
这五十余名军官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均身高七尺往上,个个壮硕如牛,精神抖擞。
很好,很强,很威猛!
“王妃姐姐,我也来啦。”
萧蔷薇一身男儿装扮,裹得也是相当平坦,论眉宇间的英气,她比姜雨桐还要高出一截。
“蔷薇,你男儿打扮,连我都爱。”姜雨桐笑道。
“我爹从小便将我当男儿养,十岁之前,我一度以为自己就是男人,直至有一天我发现男人们是站着尿——”
“咳咳!”
袁于琼干咳了两声,“但你始终是个女人,今日你本不该来的。”
萧蔷薇偏头轻哼,“王爷,王妃姐姐,你们不知道,在十岁之前,袁于琼被我摁在地上打,十岁之后,他便长高了,打不过他了。”
“你!”
袁于琼的脸更红了。
“呵呵呵……”
众人笑得其乐融融。
“好了,众将听令,随本王向雅庭轩,进发!”
……
直至到了那灯笼高挂的青楼前,这些未曾染指过风月场所的老光棍儿才知道。
“原来王爷是带我们去喝花酒啊!”
“太感动了……”
“王爷,我等必誓死相随!”
能带你去“会所”的领导,哪个员工不爱啊?
“嘘……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待会儿进楼后,各自就座,王爷不想轻易暴露身份,懂了么?”
袁于琼对挨个军官奔走相告。
“那今夜消费的酒水哩……”
“自然是王爷包办了!”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待会儿岐国官员必然会来,丢命都别给我丢脸,连去茅房撒尿都要比他们滋得远,懂了么!”
“懂!”
“走!”
众军官随李韫大步流星走进雅庭轩。
记得上回来雅庭轩时,酒色酒香高朋满座,可今日却十分冷清,竟一个客人都没有。
燕州城的文人雅士都死光了么?
“哎呀,怎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啊?”
雅庭轩的老鸨张妈,赶忙上前揽客。
“今夜本公子高兴,待自家门客前来捧场。”
李韫豪迈道:“要最好的酒,最美的舞姬,最悦耳的歌声!”
张妈觉得李韫与姜雨桐都很眼熟,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了,但见这帮人虎虎生威的架势,便知不好惹,她陪笑脸道:
“公子您来得实在不是时候,今夜雅庭轩已被包场了……要不,明日您再来?”
李韫暗自冷笑,从袖中摸出一沓银票递给张妈:“怎么?你是觉得本公子没钱么?这一千贯钱,全当作酒水与门票,将我家门客伺候好了,赏钱少不了!”
张妈盯着银票,说实在很想要,可还是强忍着将手摁缩了回去,她苦涩道:
“不行啊公子,今日包场的是大人物,不是钱多钱少的事儿,您还是快些走吧,免得他们来了,闹出麻烦来。”
哦?
既然不是钱的事,那就是不要钱?摆明了让我白嫖咯?
也好,省了一千两银子!
李韫当即便能将钞票收回袖中,却并未有离开之意,而是冲身后众军官招了招手。
“各自雅座落坐。”
“是!”
五十几个彪形大汉一起往里冲,张妈与几个伙计根本拦不住。
李韫与姜雨,袁于琼,萧蔷薇,一同来到舞台下,最前排的雅座坐下。
“今日包场的,可是新来的燕州州令,卢高阳卢大人!”
张妈急得焦头烂额,可又不敢怒言驱赶。
“哦?州令又如何?州令可以包场狎妓么?简直闻所未闻,他乌纱帽不想要了?”李韫冷声问道。
“公子就算是外地人,也该知道北燕易主了,现由岐国统治!岐国当官儿的不戴乌纱帽,而是竖冠花翎,这北燕法律如何能约束得了他们?”
张妈说着说着便揉起眼睛,暗自啜泣,“公子有所不知,自今夜过后,我这雅庭轩也不是什么青倌风雅之所,而是红倌卖肉的娼院了!”
“哼,本公子倒要看看,他岐国的官员能有多嚣张!”
李韫大袖一挥,招呼道:“速速上酒,叫倌人下来侍陪,让乐师奏乐,歌姬开嗓……若再敢怠慢,先砸了你的店!”
“这这……唉!”
张妈左右为难,万不敢招惹,唯有长叹一口气。
“那公子,各位客官,若出了什么事,你们就好自为之吧!”
随后,美酒佳人尽出阁楼,声乐妙音,歌舞升平。雅庭轩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二楼闺房中。
梳妆镜前,彩蝶边流泪边上妆,妆台旁还放着一把剪刀,她已决定跳完今夜这最后一支舞,便自缢已示清白。
“彩蝶姐,您快探窗去瞧,好像是那夜作《相思》一诗的客官!”
有侍女进屋来告。
彩蝶听闻此言,三步并作两步,推窗往楼下探去。
恰逢姜雨桐,高高举起酒杯,朝她敬了敬,仿佛在说:
"美人儿,我来救你了。"
花魁玲珑心思,顿时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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