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贾春来的家中,仅是小妾与私妓,便足有三十四人之多,其生活更是穷奢极欲,压榨佃农,强取豪夺,草菅人命,试问与土匪何异?”
李韫系数着贾春来的罪状,又道:“因此本王决定,将贾春来明日早市斩首示众,家中女眷尽数贬入贱籍,家中男丁全部充入徭役。”
说到这儿,他斜了一眼齐消贤与刘世友,问道:“二位大人觉得本王这一判决是否合理?”
刘世友瞥了一眼齐消贤,谁都知道贾春来的夫人是齐消贤的妹妹,若将女眷贬入贱籍做官妓,那他妹妹岂不也要遭殃么?
“贾春来罪大恶极,固然该死,但王爷应该知道,依照大周律例,凡要判处犯人死刑,需提交刑狱司受理,再传回京城由刑部核准……您今日抓人,明日便杀,恐怕有些不太符合律法吧?”齐消贤沉声说道。
李韫内心冷笑,他怎会不知这老狐狸的心思?贾春来朝廷里有人,若将他的事情带回京城,再上下打点一番,说不定就能谋出一条生路来。
“齐大人为官多年,难道不知皇室宗亲从不受限于大周律例么?若齐大人实在觉得本王所做不妥,可以进谏到皇帝跟前参奏本王,不过……”
李韫冷声道:“我李氏皇族有祖训,凡挑拨皇族关系者,按离间罪处理,诛灭九族。”
齐消憋得满脸通红,他是官,职位再高也是人臣,而李韫是王,哪怕再不得势也是皇帝的亲儿子。
“齐大人,你看要不这样,咱们来做笔交易如何?”李韫斜着眼睛问道。
交易?齐消贤一脸疑惑。
旁边的刘世友却心知肚明,他可是与李韫做过交易的,结果自己白白让出了三千亩良田。
说得好听是交易,实则必然是个坑!
“本王知道贾春来的夫人是你的妹妹,贾春来作恶多端必死无疑,至于他夫人,本王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李韫意味深长说道。
“王爷想要什么?不妨开门见山。”齐消贤沉声道。
李韫说道:“自前几日剿匪大败后,本王忧思难忘,势要重振旗鼓,一雪前耻。可眼下兵卒是凑够了,军械甲胄却十分紧缺;
打造兵器甲胄,最需要的便是生铁,而盐铁又是国家严管专营之物,因此本王想着让齐大人帮忙将采购政策放宽些,用以资助本王强兵剿匪。”
“王爷,北燕乃是边关重地,对生铁把控极为严格,若采购数量超过纲程,恐怕,恐怕——”
“恐怕会被误认为造反对吧?”李韫反问道。
刘世友打了个哆嗦,“王爷,造反二字……可不能轻易言说啊!”
造反?北燕马上便要被割让出去了,还造个屁的反?
就算造反,也不会造大周王朝的反,而是造岐国的反。
“二位大人想得多了,本王不过五千兵马,造哪样的反?退而言之,倘若本王真要造反,白崇喜的十万大军能答应么?”
李韫斜视着齐消贤,“齐大人,给句痛快话,这笔交易你做还是不做?”
齐消贤咬牙陷入沉思,心想要是不答应,这土匪王爷肯定还会有其它鬼点子来转运生铁。
“若朝廷追究下来,王爷可得担责!”
“才五千套军械装备,能用得了多少生铁,齐大人只要不胡思乱想,又能有什么责任?”
“好,下官答应了,那我妹妹……”
“稍后本王便派人将令妹从军营里捞出来,安然无恙送到你府上去。”
李韫说着,又冲刘世友招了招手,“刘大人,你过来一下。”
“啊,啊?”
刘世友又打了个哆嗦,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王爷,他是真的怕了。
“你啊什么?本王又不会吃了你。”
“王爷……有何吩咐?”刘世友挪着小碎步靠近。
李韫从书桌上取出一封册子递了过去,叮嘱道:“昨日本王上街转了一圈,虽是干净了不少,但拥挤嘈杂,堵得人头昏脑涨!
这本册子上记载了本王为改善交通设计的‘红绿灯’,你拿下去找幕僚研究一番,从明日起,凡十字路口,交叉路口,全都安置一个,
这交通要是舒展了,官儿也当得舒服些,乌纱也戴得稳一些,你说是吧?”
刘世友一听不是什么为难自己的事,当即松了一口气,双手接过册子,溜须拍马:“王爷心系燕州城,是下官乃至百姓之福!”
“你们当然有福,穿着绫罗绸缎,吃着玉盘珍馐,家中妻妾成群,再瞧瞧本王,偌大的王府,仅有两个小仆伺候,一日三餐,更是粗茶淡饭,终日起早贪黑,勤俭执政,”
李韫放下筷子,斜瞥着齐消贤与刘世友,长长一声哀叹:
“二位大人,本王,过得苦啊!”
齐消贤与刘世友,咧着嘴巴,脸皮反复横跳。刚抄了别人百万家产,这会儿哭穷叫苦?
王爷能当得如此厚颜无耻,也算是厉害了。
“行了,本王乏了,二位大人请回吧。”
“下官告退。”
齐消贤与刘世友出了书房,几乎一路小跑,生怕慢了又会被叫回去坑一顿。
待出了王府。
“齐大人,看燕王那决绝的态度,贾员外可真活不过一个晚上了,咱不做点儿什么啊?”刘世友问道。
“做什么?你能做什么?你告诉我,还能做什么?山高皇帝远的,从燕州到京城,来回再快也要七日!等通知到老太师时,贾春来早就人头落地了!”
齐消贤一肚子窝火,明明自己是带着锐气来的,每回都碰得满鼻子灰,跟个丧家之犬似的。
“要不去找按察使蔡大人试试看?他掌管北燕刑狱,也许可以利用职权斡旋一番?”刘世友提议道。
“这还用你说?我早在来王府之前,便已书信送往武州了!”
齐消贤冷声又道:“贾春来这夯货,死了也算他倒霉,只是可怜了我那妹妹,要替他守寡了!
这个燕亲王啊,年纪虽不大,却城府极深!
我总感觉自打他入城起,所干的每件事都暗含目的!
你说说,有哪个藩王像他这般一穷二白,无利不往的?”
“下官其实早有察觉了,就在前几日剿匪,他还坑了下官三千亩良田呢,今日抄了贾员外,估计掠夺的良田少说得有万亩了,简直就是个活脱脱的土匪!”
“不行!断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回去后我便书信一封加急发往京城,探一探这小王爷究竟是何来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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