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林清晚盘算着，老太太是否有老年痴呆，又或许她不住在这个酒店，应该是从别的地方偶然到这里来的？
如果明天还没问出有用线索，或许她应该报警，又或者把人交给大使馆？
思及此，林清晚领老太太到沙发坐下，打算再多了解一点信息。
视线不经意扫过老太太身上时，她忽然看到她胸口前挂着一个牌子。
类似于怕老人走丢上面写着住址和家人联系方式的卡片。
林清晚一喜，“老太太，我看看您的这块卡片可以吗？”
“哦，哦哦。”老太太含糊地应了两句。
林清晚便拿过来，然后发现，这上面不是什么住址或者联系方式，而是一张小女孩的照片。
这是老太太的孙女？
林清晚认真地端详起来。
这是个六岁左右的小女孩，扎着两条小辫，穿着一整套红色衣服，喜庆又可爱。
只是看了半天后，她忽然觉得小女孩的眉眼很眼熟。
难不成这老太太的亲人还和她认识？
林清晚凝神，一瞬不瞬盯着照片，终于，她想起来在哪看过这张脸了！
这段时间她隔三差五会到医院探望昏迷中的杨季凌，因此对她的脸也尤其熟悉。
林清晚心里一震，生怕看错，又看了一会儿。
没错，确实是杨警官的脸，她小时候和长大后几乎没有区别，都是很明朗俊气的一张脸蛋。
林清晚一颗心提起，忍不住雀跃起来，但又怕自己弄错，连忙指着照片问：“奶奶，这是您的孙女吗？她叫什么名字？”
老太太茫然地看她，似乎没听懂，“啊？”
她左右张望，有些不好意思，开始摸自己肚子，小声嘟囔，“饿，吃……”
林清晚了然，于是把照片放好，以免弄丢了。
“奶奶，我去给您弄点吃的，你在这里乖乖等我，好吗？”
老太像是接收到“吃”这个字眼，眼睛放光道：“嗯嗯！”
林清晚看她终于能听懂一些话，略略放心，随后出门下楼。
电梯里，林清晚神情凝重，长睫低垂。
假设照片上的小女孩真的是杨警官，那么这位老太太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家酒店？
是巧合，还是？
林清晚思考不出结果，下楼弄了杯热牛奶和几个三明治。
再次回到房间时，眼前的场景让人一愣。
行李箱的衣服乱糟糟摊在地板，茶壶，杯子，纸巾等等物品要么歪七八扭躺在桌上，要么滚到了地毯上。
林清晚住的是套房，里面整齐的床单和被子也被弄得乱七八糟。
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入室偷窃了。
而“罪魁祸首”老太太此时缩在沙发上正看着那张小女孩的照片，目光分外慈祥。
仿佛刚才的事跟她毫无关联。
林清晚哭笑不得，把食物放在茶几上，在老人面前蹲下，“奶奶，您为什么要弄乱房间里的东西呀？”
但就像老太太对之前提问的态度一样，她好像也听不懂林清晚在说什么，只是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她，有些害怕地往沙发角落缩。
林清晚无奈之下，也意识到老人家或许没有什么自理能力，不能对她抱有太高的要求。
林清晚拍拍老太太的手背，温声道：“没关系，咱们先吃东西，奶奶饿了吧？“
她把热牛奶和三明治拿过来，牛奶倒进杯子里，三明治放进盘子。
老奶奶迫不及待就要伸手抓杯子，林清晚怕她喝太急泼洒噎着，又拿了一个杯子把牛奶匀一半出来，才把其中一个杯子递给老人。三明治也每个都切成小块。
做完这些，林清晚看着老太太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东西。
两杯牛奶都喝光了，最后还剩下一个三明治，老太太终于吃不动，抚摸肚皮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林清晚觉得她就像个乖巧的小孩子一样，还怪可爱的。
她笑道；“您休息一会儿，我去把东西收拾了咱们就可以休息了。”
鉴于老太太和杨警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林清晚暂时不打算把她交给警察或者大使馆，就让她先住在这吧。或许之后能问出点什么来。
林清晚把一团乱的房间终于收拾好，去叫老太太时，发现她手里正捧着那张照片发呆。
听到动静，老太太抬头看向林清晚，忽然眼眶一酸，啪嗒啪嗒开始掉眼泪。
“怎么了？”林清晚快步来到跟前握住老人的手，语气关切，“奶奶，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谁知老奶奶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居然断断续续地开口：“我、我的孙女……”
“你有没有看、看见我的孙女？”
“能不能……帮我找、找我的……孙女。”
林清晚瞳孔睁圆。
她的猜测果然没错，老人家果然是杨警官的奶奶。
心咚咚咚加速跳动。
刚才电梯里的猜测再次盘亘在脑海里，仿佛有迷雾将真相遮掩，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林清晚深吸一口气，握着老太太满是皱纹的手安慰道：“奶奶，等我忙完这几天的工作就立刻带您去找孙女，好不好？您就安心住在我这里，怎么样？”
她已经下定决定，要把老太太带回国。
杨警官仍旧处于昏迷中，说不定两人见面后，她就能醒来了。
而且，老人家手里这张是杨警官小时候的照片。
林清晚推测，奶奶和孙女已经很多年没见过面。
至于老人家为什么忽然出现在F国自己下榻的酒店……
她眼前不由闪过一道面容，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扶了扶镜框，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
会和他有关吗？
当夜，林清晚睡得有些不踏实，反反复复醒了几次。干脆起来查看老太太，又给她掖了被子。
第二天，林清晚起得很早，下楼买了两人份早餐带回房间，照顾老人吃完。
她今天要去参加经济论坛主办方安排的一个交流会，也相当于贸易商品展览会。
吃完早餐，林清晚温声告诉老太太：“奶奶，我要出去几个小时，您一个人待在房里休息不要乱走，过两天我会带您去找孙女，明白吗？”
“你、你认识我的孙女？”老太太磕磕巴巴地问。
林清晚语气笃定：“当然，她现在在国内的医院，正等着您回去看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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