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怒急攻心的模样,捂着心口的手指尖都在颤抖。
双眼更是蓄满泪水,委屈万分。
不等沈藏之说话,她继续控诉委屈:“我嫁给临安侯这么多年,好歹是你的继母。”
“当年的事情还要我说多少遍,是长宁郡主抛夫弃子,独身去玉蝉寺出家,之后我才入临安侯府的门。”
“平日你不尊也就算了,这么多人跟前,你害的老太太心绞痛不说,难道还要逼死我?”
沈藏之等她激动过后,慢悠悠的看向她。
声音一如既往的轻,却又带着说不清的讽刺:“自古以来,没有继室在正夫人嫡子跟前作威作福的例子。”
“另外,你进门时沈修益已经存在,无名无分珠胎暗结,就算明媒正娶,也不是正妻做派。”
王氏脸色微僵,下意识看向老太君。
老太君蹙着眉没说话。
沈藏之越发慢条斯理,话却字字犀利:“随着我母亲去玉蝉寺,这件事逐渐被人淡忘,但我没忘。”
“你刚进门时沈修益已经一岁多了,不若去整个上京城问问,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你,你你!”王氏第一次见这样咄咄逼人的沈藏之,既是生气又是无措。
一时间,她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
羞愤之下,她捂着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不仅王氏没见过这样的沈藏之,其他人也没有。
印象当中,沈藏之性子很冷淡,漠然到难以接近,对府上所有人都是如此。
他不屑于跟谁多说一个字,更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何况刚才那番家长里短的控诉。
沈修益瞧着王氏落泪,深深叹道:“长兄,我知道你心里怨恨我们母子。”
“可当年母亲进门前,父亲亲自去太后娘娘跟前言明,是长宁郡主自己去了寺庙,并非父亲和我母亲相逼。”
“时隔二十年,你又何必咄咄逼人,还是当着不知情的客人面前,闹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老太君反应过来,一边安抚痛哭的王氏,一边蹙眉提醒沈藏之:“修益说的没错。”
“王氏对你父亲有救命之恩,他们母子一开始就要进府的,是你父亲念着长宁郡主,这才一拖再拖。”
“当年你还小,不懂事,如今跟个女人似的重提这些家长里短的话,除了闹得家宅不宁,实在是与众人无益!”
沈藏之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眼底的神色越发凉薄:“不是我要翻旧账。”
“都撕破脸了,好像也没必要粉饰太平。”
老太君愣了愣,这才明白他的意思:“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啊?”
“一家人住一起,难免会有磕磕绊绊,你后母也没说你的不是,只是心疼我罢了。”
“唉,若为了我让大家反目成仇,倒是我老婆子的不是了。”
老太君说着,态度骤变,大有息事宁人的架势:“过去的事情都过去。”
“之前的口舌之争就算了,以后和和美美便是。”
她自顾自招呼其他人:“都落座吧,饭菜要凉了,来藏之,你坐我这边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藏之和宋予恩对视了一眼,两人没有开口,默契的决定看看老太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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