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软骨头 > 第470章 活得像个死人

很多年后的一天,江岸想起时,都觉得最对不起阮绵。

他的爱意,或许也藏着深切的愧疚吧!

从一开始动机不良,再到没能帮她抵挡流言蜚语。

阮绵回国,江岸致力于帮她操持萌美的资源人脉,准确说,萌美能顺利开展起来,他的功劳不小。

江家对此并未过多的干涉。

江南跟叶慧琳打心底里觉得,江岸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等他反应过来,就会跟阮绵分手。

江家的底线也是他不能为了个女人,反驳家里安排。

直到叶慧琳打算让江岸跟秦瑶好,从此撕开了那道口子,险些闹到母子反目的程度,江南说:“阿岸,你妈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跟她能有未来吗?”

这是触及他的逆鳞。

江岸满脸怒容:“这是我的事,你们不要管。”

他为阮绵做的事又何止一两次,差点连命都搭进去。

才得以后来叶慧琳极力的反对阮绵,甚至不惜找她对峙摊牌。

不可否认的是,江岸所有悲欢喜怒的事,都发生在那一段时间。

快乐如昙花一现,痛苦却深埋在他心底,熬成了一块永不愈合的伤疤。

得知阮绵跟陆淮南的事时,江岸恨不能杀了陆淮南。

可同时他也知道,这么做不会让自己痛苦半分,更不会让陆淮南受到任何的惩罚。

阮绵同他提出分手后,江岸在无人问津的别墅里,独自待了很久,烟酒与他作伴,连窗外的风声都能惊起他心底的波涛骇浪,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脆弱不堪。

像一颗在风雨里飘摇的小草,随时都能被大风刮断了腰杆。

眼泪啪啪的掉,控制不住。

那时候的江岸,一度觉得自己爱惨了阮绵。

他才是最被辜负的那一个。

秦惜文去找他,结果他的车跟人相撞,人失去意识。

在被抢救的过程中,江岸觉得自己醒过,但又不那么确定。

抢救结束,他被安排进病房,终日都有人在看守,来过很多人看他,大家都是来来走走。

仿佛做了一场特别长的梦,梦里有只手抓住他,不让他醒来。

又或者是他自己的潜意识里不愿意醒,怕醒了要面对所有的真相,江岸连流血都不怕的人,居然在那一刻怕心痛,怕得要死。

梦境里,江岸听到有人说话议论。

包括叶慧琳低声的哽咽,以及江南安抚妻子的温声。

他在梦里无动于衷,活着却像个死去的人。

最后是醒来,也如愿的再见到阮绵。

再见她,她满脸都是化不开的忏愧跟自责,其实在那时候,江岸觉得讽刺还挺装的,他自认没那么大度,毕竟一场车祸要掉他半条命,他又凭什么只能看着她好好的?

卑劣也曾在江岸心底生根发芽过。

他甚至还卑鄙的想,只要自己依仗病重,是不是也能把阮绵套在身边一辈子?

他都得不到的东西,为什么要让陆淮南得到?

得不到,他也要毁掉。

当时的江岸,低估了对阮绵的喜欢,他做不到,更下不去那个手。

他要的从始至终都是自愿且自由的阮绵,而不是那具躯壳。

沈叙来看他时,说:“因为她闹成这样的?”

平时装糊涂,关键时刻沈叙比谁都懂。

江岸没开口,他闭口不谈跟阮绵分手一事,提一句都是在他伤口上撒盐,眼球微微蠕动几下,他不耐的又再次闭合而上:“你又是来想套什么话的?”

沈叙心疼又觉得气不顺:“这还用套吗?谁不知道?”

谁又看不出来?

在外人眼里,可能他沈叙真算不上什么大好人,有时候还总是被扣上浪荡子的名号。

以前他跟江岸混在一起,别人也都会说一句:什么样的人跟什么样的人玩,都不是什么好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不在乎这些。

但在兄弟面前,他能豁出去命。

沈叙在意的,从来都是江岸跟乔南笙。

“就这样吧,没什么好说的。”

闻言,一口恶气瞬间顶到了沈叙喉咙处,他不吐不快,伸手去抓住江岸身侧的被子:“我来的时候听叶姨提了一句,这事你要是抓着不放手,对你跟她都不好。”

江岸满心的痛处。

他觉得前些年的那些事,现在是遭报应了。

出来社会混,真的是迟早要还的,以前他不信,现在信命。

老天哪会让你过得那么顺畅?

江岸眼睛睁开,眼睛里萦绕开一层薄薄的雾气,冷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几分:“那你们是觉得我现在还能做得了什么吗?”

他有些激动:“那他妈是她跟我提的分手,不是我。”

沈叙微愣住,缓了几秒:“你好好休息,等你好点我再来看你。”

江岸住院的这段时间,来来走走不少人。

每个人都能从他的脸上看到肉眼可见的几种情绪:病态,骄横,痛心疾首,恨意恶绝。

好像他要跟天作对,势要把天都掀了。

叶慧琳是真的恨阮绵,恨的同时又气不过江岸这副样子,嫌他不争气。

多次让秦惜文过来医院陪陪他,秦惜文能做的事很有限。

一进门,看到江岸匐匍在病床边,嘴周全是吐出来的血水,糊了他两边嘴角都是。

牙上也都印满了。

两个护工被他凶恶的样子撵到角落,见着秦惜文,都似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秦小姐,你快来劝劝江先生吧。”

打小江岸最疼她。

江家的孩子,也不在少数,旁亲也有些年岁小的子女。

偏偏江岸就是最中意她,从小就带着在身边,也难怪当年她跟陆淮南的事,把江岸逼成那副样子,与陆淮南就差拿命去拼。

秦惜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抹了下眼角的雾水,一声不吭的弯腰捡起地上摔掉的花瓶,以及果篮。

洒落的水果一一摆放好。

秦惜文站在病床前,只是站在那,江岸的神情倏然和缓下去。

他压着沙哑不成调的音质:“你怎么来了?”

早上她刚来过,走了也不到几个小时。

秦惜文双目饱含泪水,倔强的抿抿嘴唇,道:“我来看看你,怕没人陪你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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