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本就忍耐着怒意的傅时宴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凤眸深深的眯了起来,目光极冷的看着她:
“舌头捋直了,把先前的话再说一次。”
锦蜜对上他寒意森森的眼眸,被他眸底的冷意吓到了。
她垂下头,没敢再吭一声。
傅时宴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从酒吧里拽出去。
锦蜜被他一路拖到停车坪,整个手腕在拖拽的过程中都被捏红捏痛了。
傅时宴在将她塞到车上后,她低着头揉着被捏红的手腕。
傅时宴并没有上车,他立在车门外,目光冷看着她:
“你闹来闹去,无非是为了锦观澜那点破事。为了他那点破事,也值得你跟我大吵一架吗?”
锦蜜抬起头,眼圈通红,声音委屈:
“我没有想要跟你吵架。一开始,我是跟你商量,是你在这件事上态度强势的没有一点商量余地,而我又不能真的见死不救……”
傅时宴冷声打断她:
“我拦着不让你割肝救他,还有罪了?你才多大?你到底有没有了解过割肝救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要躺在手术床上开膛破肚,意味着手术过程会发生各种意外,也意味着你有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你只想着救人,有想过你会因为潜在的风险而死在手术台上吗?”
锦蜜被问住了,她没有想过。
她眸色怔怔的看着傅时宴,“我……”
傅时宴:“锦观澜是莫鸢的丈夫,他是燕老的外孙女婿,有钱有势,即便没有你这个合适的供体,也有的是保命的办法。”
锦蜜神色僵了僵。
是了。
她差点忘了,如今的锦观澜身价早就今非昔比了。
即便她不割肝救他,他也有的是办法维持自己的生命。
只是,维持并不等于可以根治疾病,也并不等于可以长命百岁……
锦蜜:“我……只是想偿还他的救命之恩罢了!”
傅时宴冷笑:“救命之恩?你不是已经还过了吗?你母亲锦如兰的死,如果温兮是直接凶手,那么杨佩芬就是帮凶。你放过了杨佩芬没有让她坐牢,从某种程度上已经算是报答了锦家养育之恩以及锦观澜当初的救命之恩了。所以,你跟锦家已经没有关系了。”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补充,
“锦蜜,你把他们当成亲人,他们有把你当成过亲人吗?如果是你肝衰,你觉得锦观澜他们会割肝救你吗?”
锦蜜被问住了。
傅时宴看着她有些发白的脸色,跟着又道:
“你十八岁替撞了人的锦心去坐牢,但锦心和杨佩芬有感激过你吗?你前脚出狱,后脚她们就合谋要把你送到老男人的床上,他们三番两次的伤害你,你到现在还要为他们家着想,你是猪脑子,是不是?”
锦蜜眼泪砸出眼眶,整个睫毛都是湿漉漉的。
傅时宴拧深眉头,一言不发的看了会儿她,到底是心软,没再骂她。
他弯腰坐到了车上,抽出纸巾,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手拿着纸巾把她擦拭通红的眼皮,“我已经为锦观澜找到合适供体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闻言,锦蜜沾着泪珠的睫毛明显颤了颤。
她眼瞳微微震了震,目光错愕的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什么?”
傅时宴指腹擦过她通红的眼皮,“此前,傅柔为了他这件事,求过我。”
锦蜜想起之前莫鸢跟她提到过,傅柔跟锦观澜的过去。
她寻思着,傅柔至今仍然痴迷着锦观澜,所以才在听说他肝衰以后就求到了傅时宴的面前。
她是傅时宴失而复得的亲妹妹,傅时宴疼她,所以便在这件事上出了力。
此时,傅时宴的话还在继续:
“通过大数据筛查,傅氏集团内部有员工跟锦观澜配型成功,所以,这件事,我希望到此为止。”顿了顿,“而你,若是再被我发现跟锦家那边人私下来往,我不会轻饶你。”
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坪。
锦蜜看着车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神情有些茫然。
她声音淡淡的了,“知道了。”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城南别墅。
锦蜜从车上下来,看着仍然坐在车上面容无比清冷的傅时宴,欲言又止,“你……今晚……不住这吗?”
傅时宴目光冷淡的看着她,“住在这里干什么?对着你这张脸添堵吗?”
锦蜜心口颤了颤,眼圈红了几分,道歉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傅时宴很快就驱车离开了,锦蜜立在风口,站了很久才将目光缓缓撤了回来。
未等她转过身,一道女人阴阳怪气的声音就朝她砸了过来:
“我也不是没见过不要脸皮的女人,但脸皮厚成你这个样子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锦蜜回头,看着出现在视线里的傅柔,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柔双臂环抱,目光冷看着她: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城南别墅是我哥名下的房产,别说我在这里,我现在就是把你扫地出门,你也得给我忍着受着……”
显而易见,傅柔这是来找茬的。
锦蜜刚刚才把傅时宴给惹恼,他人现在还在气头上。
所以,锦蜜不想再生祸端。
因此,她连看都没有看傅柔一眼,就从她身旁经过了。
但,故意找茬的傅柔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她在锦蜜跟她擦肩而过的刹那,就伸出一只脚去绊她。
锦蜜一时不察,就因为她这个动作而摔倒在地。
停车坪最近在翻修,坑坑洼洼的地面散落着不少碎石和坚硬的土块。
锦蜜摔下去时,手掌撑地,掌心顷刻间就被凸起的碎石刺破了。
疼痛让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声。
可即便如此,傅柔也没有一丝的解气。
她在锦蜜试图爬起来时,一脚踩在她的手背上,高跟鞋狠狠碾压着她的手指,骂道:
“贱人,这就疼了?像你这种货色,你有什么资格配住这么好的房子?又有什么资本配得上我哥?就凭你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和一副淫荡的身子吗?我告诉你,你想嫁入豪门当我的嫂子,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终于,疼痛使得锦蜜忍无可忍。
她抬起另一只手狠狠将傅柔推开,并在爬起来的下一瞬,抬手就给了傅柔一耳光。
傅柔捂住被打肿的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怒道:“贱人,你竟然敢打我……”
锦蜜连她话都没说完,又狠狠给了她一耳光。
这一次,傅柔直接被打的跌倒在地。
她摔倒在地时,额头撞到了一旁花坛的瓷砖上,磕破了皮。
鲜血顺着她眉心流淌下来时,傅柔惊恐的尖叫,“啊——贱人,你……死定了……”
锦蜜也没想到,运气会这么背,竟然一巴掌就让傅柔磕破了头。
但,事已至此,她也没什么还怕的。
她在傅柔面前蹲下,目光冷冷的看着她,“怎么?这是要跟你哥傅时宴告状吗?你告吧,我也蛮想见识一下,你究竟想让我怎么死呢。”
傅柔被锦蜜有恃无恐的样子给刺激到了,她几乎在锦蜜话音落下后,就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锦蜜脸上砸过去。
女人打架嚒,只会越打越凶,扯头发、又抓又挠以外,那就是咬!
傅时宴接到佣人电话去而复返时,一下车就看到傅柔被锦蜜骑在身下哭的瑟瑟发抖。
当然,锦蜜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也被傅柔挠的不像话。
见状,傅时宴整个太阳穴的青筋都绷了起来,他疾步上前,“锦蜜,你疯了是不是?”
伴随话音落下,锦蜜整个人都被傅时宴拽起并甩到了一旁。
锦蜜摔在地上时,疼痛的掌心再次被锐利的石头狠狠戳痛。
她眼眶红红的看着傅时宴将哭的花枝乱颤的傅柔扶起,并看着他小心翼翼帮傅柔检查伤口的模样。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她在傅时宴的心里……并没有她想的那么重要,或许,她廉价的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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