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王俊手持信物权柄,往前一指,五百枪兵俯身前冲,化作残影。
训练之有素,完全区别于山野莽夫的草台班子。
这时候,强硬枪势,迅速滋生。
迎面斩动铁柱,枪风势不可挡,柱身被蹭出道道深痕。
“这是……黑甲枪兵!一枪可御十步兵,顷刻斩百敌的王家亲兵?”
连普铁都能斩断,此枪锋利程度必然属于上乘。
若想断绝林承天的连胜定律,真非此枪莫属!
旋即,铁屑反弹到铠甲上,发出霹雳之音。
黑甲似金铁,泛着粼粼光泽,形似融合了某种罕见难得的金属材料,防御力更上一层!
“若是这枪落到人身上……”
葛化真呼吸急促,眼中只剩艳羡。
破竹之势,令人心颤。
任由林承天集结数千兵马,指挥何等妖孽,也抗不过这号进攻。
在绝对实力面前,存在着无法跨越的等级桎梏。
除非…林承天是老天亲儿子,真能越好几级而战。
“根据情报,陈芝豹带兵总数不超过四千,你这儿的人马,绝对能压制他们。”
短暂的沉默后,执掌黑甲枪兵团的主子开口了。
“废材世子欺我老无力,尔等该当何?”
王俊冷冷吩咐。
“杀!杀!杀!”
“风扯紧呼……”
一时间,分不清是风声呜咽,还是呐喊声更令人恐惧。
黑甲枪兵,不过五千,却有五万气势!
王俊眸中寒芒闪烁:“这群人只听我的号令。”
又咧嘴一笑:“底下五百人,即可守一县,若是五千人呢?”
黑甲枪兵的守备力,不言而喻。
葛化真感知到其中深意,颇为赞赏地点头。
随后,王俊叫来了黑甲枪兵的统领李茂,让他带上全体亲兵出征。
李茂身高八尺、身材魁梧,一下把王俊压下去。
“五千亲兵?”
他面露不屑,反问道:“什么样的对手,需要我亲自动手?”
李茂极冷峻,当属硬骨头类型。
无论冲锋陷阵,还是调兵遣将,都当得一把好手。
所以当着主子王俊的面,也能直起腰杆。
“镇南王之子,林承天。”
闻言,李茂肉眼可见顿了顿。
镇南王威名赫赫,乃大禹军中楷模,谁不敬佩嫉羡?
可偏偏生了个废柴世子,整日寻欢作乐,举国皆知!
这号人物,合该烂死在温柔乡里,轮得上黑甲枪兵团收拾么……
“他一世家子弟,平日里金尊玉贵养着,需要我等绞杀干净?”
黑甲枪兵所到之处,无不是焦土。
但绝不会愚蠢到,任意冒犯王公贵胄。
见李茂面若寒霜,王俊淡淡地道:“那位世子,是来“接手”南川郡的。”
“他的万千铁蹄,已踏破夏城城门,最终的目标就是接手整个南川郡。”
“林承天的纨绔,说不定也是迷惑南川的伎俩罢了……”
身穿重甲的李茂,立刻捏紧银枪。
自太祖在位起,南川便是王家的,也是黑甲枪兵守护至今。
“这纨绔丢尽大禹的脸面,在自家地盘耀武扬威,倒也罢了。”
“今日还敢打上门来,真当我南川郡无人可用?”
不等王俊言语,黑甲统领冷笑说:“只要末将在一日,南川郡绝对不可能给任何人。”
从林承天与南川郡挂钩的那日起,便上了他李茂的生死簿名单。
随即抱起双拳:“请主公稍候,末将必定取来林承天的项上人头。”
“我将荡平林承天的军队人马,让他不敢再猖獗!”
随着李茂的命令传遍校场,士兵们纷纷高呼:“主帅英明!”
“定当从命!”
李茂一紧袖口,迅速带着心腹人马,朝主帐奔去。
当夜,黑甲军团全员提枪,驱使铁蹄穿过路障,一路北行而上。
……
此时,泰口城外扶光悬空,热辣异常。
“吩咐下去,将传单撒到大街小巷。”
“往唱歌谣的小乞丐口袋内,塞满白面口粮,并且许诺,事成之后再翻一倍……”
“要么引出来…要么掘地三尺!”
陈芝豹覆手而立,刚决定向泰口城散布消息,不多时就沸腾了!
茶馆附近,人小鬼大的乞丐啃着馒头,满嘴塞得鼓鼓囊囊。
可往日最嫌弃乞丐乱言的人们,却听得津津有味。
“陈芝豹大善人说啦:最多给咱一天时间,要么开城投降,要不然以叛国论处。”
“入城之后,官员皆死,富商豪绅,收缴家产。”
“等等……那百姓呢?”
一白发老妪抬手,颤颤巍巍地问道。
前有无能窝囊县令,后有豪绅打压,泰口城在夹缝中生存,数十年安定不下。
而且,官商往往双双庇护,导致百姓求告无门。
若又来一位,城中百姓真不用活了!
“这个……”
小乞丐狡黠一笑,摸摸口袋里光滑的馒头道:“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
“要搜刮,也先搜豪绅老爷们的呀,咱急有个蛋用!”
一时间,城中百姓口口相传。
林承中的军队,竟然要先打豪绅?
只要不是打自己,百姓乐享其成!
……
当夜,元人舫早已无心睡眠,速速叫来城里的几个豪绅。
见几人沉默寡言,元大人只好先开口:“明日,到底出不出?”
“平日口号叫得震天响,现在出力的时候到了,怎么一问一个不吱声?”
下一瞬,豪绅老爷如坐针毡,又被元人舫命令:“据我所知,诸位的府上屯兵何止数百?不如先派出一队打手,帮助加固城防。““城池固若金汤,才可保证江山无虞。”
然而,往日无有不从的几个豪绅,竟不屑喊道:“元大人,就为了陈芝豹这点兵马,根本不足为虑,我们为此出钱出人加固城池,值得么?”
元人舫怒从中烧,感情保卫城池,是他一个人的事儿?
“大人莫急啊。”
“且听分析,若是该花,我愿倾家荡产,献银上交!”
黄员外起身斟酒,将搜集到的情报分享给诸位:“我早把小乞丐抓起来打,审问半日才知:那陈芝豹面硬心软,是个连小乞丐都不杀的软蛋。”
“而且那伙人驻扎城外,日日无所事事,就是呆着。”
“镇南王的亲兵专攻塞北,从不匹配大型工程器械,所以根本无法破城。”
听到重大军情,元人舫仿佛听到天大的好事,迅速赞同。
一天之后,没有一人出城。
泰口城正门,空落落的,只有几只散养鸭子结伴走过。
“敬酒不吃吃罚酒。”
“传我命令,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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