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且不疾不徐看着她递来的那杯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这几天频繁出入医院,肯定不会一无所获,”她勾唇,视线紧盯在姜且脸上,“姜小姐在我面前撒这种谎,已经没有意义了。”
姜且把玩着新做的美甲,光笑不说话。
小柳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吐口的意思,自己倒是先憋不住话了。
“公司最近还好吗?”
姜且莞尔,“一切都好。”
显然这是一个叫小柳女士出乎意料的答案。
眼见她一愣,接着耐人寻味的说,“我和姜小姐没有利益上的冲突,你大可不必这么忌惮我。”
“我看您实在是想多了,我并未忌惮您,姜氏的确一切都好,有劳您记挂。”姜且先礼后兵的说,“不过周小公子的满月宴还是算了吧,我已经不是周家的人了,于情于理,都不该再露面。我可招惹任何闲言碎语。”
“你怎么会不是周家的人呢,现在阿衍对你那么吃紧,迟早有一天,你们肯定会复合。”
“您就别打趣我了,”姜且好笑的看着他,“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怎么能捕风捉影呢。不管我们在不在一起,现在您的孩子,才是周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这话倒是说到小柳女士心坎里去了。
她嘴角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周衍是周家长子,我儿子还小,能成什么事啊,要是没有他在,周家未来恐怕连十年都挺不过去。我只盼着我儿子能平平安安长大就行了。”
姜且要笑不笑,“公司的事自然会有周董和老爷子做主,咱们都是一介女流,要不是实在没办法,谁会愿意游走在男人的尔虞我诈之间。”
“老爷子倒是有意叫周衍回去,只可惜你也知道,那是头倔驴。”
小柳女士说话时不动声色瞄她好几眼,姜且忍不住问,“所以你找我,是想替老爷子要一个答案,还是让他永远都别回去?”
“自然是要他回去。”
她不假思索,“老周身体不好,我只想带着一双儿女和他陪他安度晚年,但周衍他……貌似误会了我什么,所以我这次来找你,也是想让你帮我约他见一面,把这件事当年解释清楚。”
“他不肯见你?”
姜且说,“他要是打定了主意的事,即便是我,也拿他无可奈何。”
“但你是他顶头上司呀,”小柳女士意味深长的笑了,“你的命令,他不敢不听。”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姜且看她几秒,“我为什么要帮你?”
事情总算回到了小柳女士一开始希望的局势,她不疾不徐挑破这层窗户纸,“因为我可以帮你解决姜氏眼下的困境。”
“所以你承认开工电话是你打的了?”
她不躲不闪,“你猜到了?”
“你的目的,是冲周衍来的,”姜且反问,“我说的对吗?”
她笑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老爷子要他回家,我岂敢不尽心。姜且,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让周衍回周氏,我让工人受伤的真相公之于众,还姜氏清白,如何?”
“看来你是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姜且对此觉得骇人听闻,“人命也可以随便拿来开玩笑吗?”
闻言,柳女士顿时一脸惶恐,“你怎么会这么认为?我几时拿人命开玩笑了?”
“没有你的那通电话,施工队怎么可能敢擅自开工?”姜且觉得她演技真烂,“我倒是好奇,你究竟是怎么说动他的?”
她蹙眉,像是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你以为我打那通电话是为了唆使工头?这简直太荒谬了。”
她哭笑不得的模样,“我只是叮嘱他们主意安全,”注意到姜且吃惊的样子,她一字一顿揭秘,“因为工头,是我堂舅。天气不好,我关心自己亲戚,有什么不对?”
姜且被她的巧舌如簧气笑了,“你电话刚挂断,后脚”
小柳女士看出她不信,“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怎么可能说服的了,倒是你们姜氏出了内鬼,算我卖你个好。”
“周衍要是回了周氏,对你只有百害而无一利,否则你千方百计嫁进周家,就相当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姜且一针见血指出她的心思,“你是想借刀杀人,利用我对付他。”
她的机警显然超乎小柳女士的预料。
愣住过后,忙不迭澄清,“他一个大男人,别说一个我了,就是十个我,也不敢把他如何,我不过是心疼我丈夫,不想他一把年纪,还为了我和孩子去拼命。”
她顿住,又苦笑着补充道,“而且,就算我阻拦周衍回去又能如何,他手上的股份是周家所有人中最多的,周氏无论谁是董事长,他都是最大的股东,我又何必跟他对着干呢。”
姜且试图从她的神情中找出一丝虚假,但很可惜,她不躲不闪任由她打量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说谎。
“所以你为了奉承周衍,连自己的堂舅都不顾了?”
工头肯定是在说谎,不论真相是什么,都对三个工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却见柳女士微微一笑,说,“的确是堂舅,不过许多年都不走动了,要不是,他以为我嫁进周家,就有享不尽的清福,三番五次就上门要钱,我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又怎么会包庇他。”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擅自开工?”
姜且逐渐失去了耐心。
她却长臂一伸在桌面上点了点,“给周衍打电话叫他过来,你想知道的,我会知无不言。”
姜且没动,“你说话不算数怎么办?”
“那我先交‘定金’。”
说着她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入耳先是一段苍老无奈的男声。
【工头,我急着用钱,实在是借不到了,能不能先预支我一点?】
【就你缺钱?今天我破了这个例,往后还有别人,规矩就是被你们这样的人破坏的。】
后者疾声厉色拒绝。
男人再度哀求。
【算我求你了,实在不行,我给你跪下。】
话音落下嘭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后者吓了一跳。
【你这是干什么?再这样,我喊人了。】
【您就高抬贵手吧,儿媳妇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这份彩礼,我无论如何都要凑上,否则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儿。】
【你真不怕死?】
【不怕。】
工头狞笑两声。
【我这倒是有个发横财的路子,你要真想要钱,不妨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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