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放大可以看清楚两人脸上的表情。
林序珩把照片发给了方觉夏,让她回来好好的欣赏。
离开酒店的时候,林序珩情绪还算稳定,快到林娴静住处时,他突然脾气上来,拐了个弯,把车停在路边。
折腾了她许久,整个过程,他还逼着让她看那张照片。
一直看着。
那种感觉,让方觉夏有几分崩溃。
照片里的背景看起来太美好,他们幸福的站在光里,而她在阴暗处被人无尽践踏。
最后林序珩宣泄完,就把她赶下车,让她自己走回来。
进了屋子。
屋内只开着地灯,安静的落针可闻。
方觉夏在玄关处换鞋子,换完也没有立刻起身,就一个人呆呆的坐着,慢慢消化着纷乱的心绪。
她脸上没有表情,双目空洞,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美丽躯壳。
不知过了多久,顶上的灯亮起。
光线变强,刺眼的很,她抬起手挡住光线。
“怎么坐在这里发呆?”
是林娴静。
她一直在厅里等着。
方觉夏:“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林娴静身上穿着真丝睡衣,她到这个年纪,无论是身材还是皮肤都管理的很到位。
方觉夏望了她一眼。
林娴静在她身边坐下时,她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一点,与她隔开距离。
林娴静看到她手腕上的红痕,略微皱了皱眉,说:“我让佣人炖了血燕,你先去洗澡,我给你端上来。”
方觉夏连忙摆手,“不用。您自己吃吧。”
“我已经吃过了,那是专门给你准备的。听话,先去洗澡。”林娴静言语温和。
不管方觉夏是否愿意,先一步扶着她起来,把她弄到房间,还亲自给她放好了洗澡水。
林娴静眼里带着怜悯,拍拍她的肩膀,说:“好好洗个澡。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方觉夏垂着眼,点了点头,却并没有真的天真的以为,林娴静真的会帮她。
“谢谢您。”
林娴静略有些担忧的看她一眼,就出了卫生间。
等她出去,方觉夏嘴角扬起一抹嘲弄,她站在镜子前,脱下身上的衣服,斑斑痕迹。
她仔细看了一会,拿手机一一拍下。
林娴静也没敢走开,就在房间里等着,还吩咐佣人再做点吃的。
半个多小时后,方觉夏洗完澡出来,连头发都一并吹干。
整个人精神好了一些,连目光都清明不少。
“您怎么还不回去睡觉?”
林娴静让佣人把做好的夜宵端上来,煮了一碗米线,配菜很丰富。
还有一碗血燕。
另外还有一些精致的小吃。
方觉夏看着茶几上的这些食物,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她很久很久都没有体味过,夜里有人给她准备吃的。
林娴静温和的拉着她坐下,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的喜好,就让佣人多准备了一些。先将就吃点。”
方觉夏想说谢谢。
林娴静说:“别再说谢谢了,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先吃。”
“好。”
方觉夏先吃米线,一口进去时,她的眼睛有点热。
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忍了回去。
林娴静坐在旁边沉吟片刻,试探性的说:“你有没有考虑过离开这里,去国外。其实你现在手里拿着的成绩,去外国发展也许会更加的顺利。”
“有些事,放下也许更好。”
不管怎么说,林娴静姓林。
谁会真的帮着外人去对付自家人呢?
林娴静:“而且我看你现在状态不是很好,我很担心你。”
方觉夏嗦着米线,并没有那么在意林娴静的话。
佣人的手艺很好,让她想起了陈启民。
有次,她被妈妈责骂赶出家门时,陈启民正好听到,就等在楼道上。
等方觉夏走下楼,就看到他和陈最一起站在那里,像一直在等她,脸上扬着笑。
父子俩带着她回家。
那天,陈启民做的就是米线。
她跟陈最一人一碗,但她比陈最要多一个荷包蛋。
方觉夏吃面的时候哭的更厉害,陈启民耐心的哄了她好久好久。
最后她趴在陈启民怀抱里,想念自己的爸爸。
她的爸爸跟陈启民一样的好。
就是太好了,才被人欺辱到那个地步,被坏人逼死。
方觉夏把米线全部吃完,对林娴静说:“我很好,静姨您不必担心我。如果您不方便,明天我就搬回去住。本身我也确实不该在这里叨扰您。”
林娴静:“我答应过宗辞……”
“他……”方觉夏出声打断,却没有立刻说出个所以然,她眼神变得淡漠,让人不好猜她此刻的心思。
片刻,她才淡淡然的说:“那是之前了,现在不需要了。我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了。”
林娴静想了想,说:“其实我想劝你不要结婚,不管是为了什么,为了跟宗辞置气,还是有其他目的,我觉得没有必要。最终痛苦的还是你自己。”
“倒不如在这个时候离开,去国外专注自己的事业,等你得到属于你的鲜花和掌声时,你会发现你现在在乎的东西,不值得你牺牲自己。”
“我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我这边还是会全力的支持和保护你。”
林娴静点到即止,她在看到洞洞的时候,就已经往最坏的方向去想过了。
显然,这是林序珩闯出来的祸。
方觉夏要嫁进去,少不得是要搞事的。
到时候,陈林两家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样的地步。
这是她不想看到的。
若是能劝服方觉夏不结这个婚,情况就能缓和很多。
沉默良久,林娴静见方觉夏一直没有反应,抬手拍拍她的肩膀,说:“夏夏,人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只凭着一腔愤怒去做事,最后只会让自己头破血流。”
“明智的人,应当在其中拿到最大的利益,去成就自己更好的人生。你好好的想一想,早点休息。”
林娴静又拿了那种药膏给她,“好好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方觉夏的视线停留在那支药膏上,久久没有挪开视线。
林娴静的这番话更像是警告。
她走后没多久,方觉夏开始收拾屋子,把房间里属于自己的收起来,其他东西都整理干净,床单被套弄下来,准备带回去洗干净再送过来。
她整理好后,就坐在了地上,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
她躺下来,盯着华丽的吊顶,无声的笑。
内心一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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